“可是……”紅粉虎還要說些什麽。

笙妍夫人冷冷的說:“送客!”

從門外走入了六名彪形大漢,他們全都是身經百戰的泰拳高手。

蕭宇拉起紅粉虎,他也清楚在說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黑煞虎也站起身來拉住紅粉虎,三人向門前走去。

紅粉虎忽然掙脫了他們的臂膀,跪在了笙妍夫人的麵前:“夫人!求求你,放過我朋友,他並沒有什麽得罪你們幫會的地方,你放過他吧!”

笙妍夫人使了個眼色,六名泰拳手向紅粉虎圍攏過來,蕭宇憤怒的大吼一聲:“誰***敢過來,靜而,不必求她,我們走!”

紅粉虎愴然泣下:“蕭宇!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曼穀!”

笙妍夫人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極為吃驚的神情:“你說什麽,他叫什麽?”

蕭宇從地上拉起紅粉虎憤怒的說:“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笙妍夫人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你是蕭鼎漢的什麽人?”蕭宇沒有想到她居然一口就喊出了父親的名字,他怔怔的看著笙妍夫人。

“你認識我的父親?”

“你……是蕭宇!”笙妍夫人一字一句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然後輕輕的揮了揮手,六名泰拳手知趣的退出了門外。

笙妍夫人默默端詳著蕭宇的麵孔,很久才說:“有些事情我必須對你說……”

紅粉虎和黑煞虎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內心中隱隱覺得蕭宇和她之間的關係肯定不簡單。

笙妍夫人向客廳右側的門前走去:“蕭宇……你跟我過來!”

蕭宇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她走了過去,笙妍夫人用鎖匙打開了這扇房門,房間簡單而樸素,最醒目的就是掛在東牆正中一幅畫像,蕭宇立刻就認出那是他的父親――蕭鼎漢。蕭宇詫異的望向笙妍夫人,他已經猜測到她和父親之間過去的種種。

笙妍夫人近乎淒慘的笑了起來:“你的父親是這世界上最絕情的人……”

蕭宇沒有說話,他更清楚自己沒有對父親生活發言的資格。

笙妍夫人用力咬了咬嘴唇:“我曾經答應過他,無論現在以後還是將來,我永遠不會對不起他……”她的眼圈有些發紅,蕭宇看得出她在竭力掩飾自己的眼淚。

“我永遠會信守我的承諾……”笙妍夫人緊緊閉上了眼睛,淚水沿著她潔白的麵龐緩緩流下。

蕭宇默默的在父親的遺像麵前鞠了三躬,然後他來到笙妍夫人的麵前:“我隻想知道,父親真正的死因!”

笙妍夫人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難言的痛苦:“我真的不知道,鼎漢和春猜之間的交易是我一手促成的……”

蕭宇用力點了點頭,他慢慢的向門外走去,他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會不惜任何代價找出父親的真正死因。

笙妍夫人一直送蕭宇他們來到門口,紅粉虎和黑煞虎已經從她的眼神中知道,蕭宇在曼穀的事情,笙妍夫人肯定會一手解決。

天空忽然變得陰鬱起來,接二連三的霹靂炸響在空中,蕭宇臨上車的時候,笙妍夫人又喊住他:“蕭宇……”蕭宇慢慢的轉過身來。

“我不希望你步你父親的後塵!”笙妍夫人語重心長的說。

蕭宇淡然的笑了笑,不知為什麽,他的內心和父親靠的越來越近,沿著這條父親曾經走過的道路,他仿佛看到了前方。

雨越下越大,車內的廣播不斷報道著曼穀的天氣形勢,蕭宇的內心始終起伏不定,他對於父親和春猜之間發生的一切充滿了疑慮,他一定要找出這雙幕後的黑手,一定要為死去的父親討回公道。

前方的椰子樹在狂風中忽然折斷,重重的倒在前方的道路上,黑煞虎忍不住罵了一聲:“操***,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台風?”蕭宇重新回到現實。

廣播中的報道變成了一種警告,以英文國語和泰語輪番的播出:“各位遊客,你們好,太平洋熱帶風暴突然來襲,這股風暴有不斷加強的趨勢,請大家退守到安全地帶,風暴可能波及的地區有雲沙、春武裏府、芭堤雅……”蕭宇的神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遠方的道路因為暴雨漸漸變得模糊。

黑煞虎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還有兩公裏就到市中心了!”蕭宇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拿起電話,那端傳來廖楚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宇哥……我……好怕……”

“怎麽了?”蕭宇大聲的問。

“海浪好大……把黎叔卷走了……我們全部被困在芭堤雅的蘭島上……”廖楚兒開始大聲的哭泣。

“我馬上到……”

蕭宇的神情變得無比的嚴肅,黑煞虎穩穩的把汽車停在了東方大酒店的門前:“宇哥!回去睡個好覺,這種天氣最好還是留在酒店裏!”

蕭宇卻沒有下車的意思,他大聲說:“把車給我用一下!”

黑煞虎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幹什麽?”

蕭宇有些憤怒的說:“少他媽廢話!”他近乎粗暴的把黑煞虎推下車去,紅粉虎深深的盯了他一眼,也下了車。

蕭宇開足馬力,全速向芭堤雅的方向駛去。黑煞虎在身後大喊:“你瘋了,到處都是台風……”高速行進的汽車在他們的眼中瞬間變成了一個小點。

芭堤雅位於曼穀東南147公裏處的春武裏府,如果在天氣清爽的情況下,蕭宇一個多小時就能夠到達那裏。

可是雨越下越大,慢慢淹沒了路麵,蕭宇的車速隻能達到七十多公裏,通往芭堤雅的公路上,拋錨的汽車隨處可見。水麵已經沒過半個車輪,蕭宇一邊留意著前方的路況,一邊撥打著廖楚兒的手機:“楚兒!你在哪裏?”

廖楚兒在電話中大聲的哭泣,她顯然被惡劣的天氣嚇得失去了鎮靜。

“我正在趕往芭堤雅的路上!”蕭宇大聲說:“你要和同事呆在一起,不要害怕。”

“他們都……不見了……整個蘭島酒店就剩下我……自己,水已經淹到了二樓……”電話忽然中斷了。蕭宇用力咬了咬嘴唇,他加大了油門,汽車的速度卻不得不減慢了下來,水已經完全沒過了車輪。

從曼穀到芭堤雅這一百多公裏的距離,整整耗去了蕭宇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當他來到芭堤雅的時候,眼前的情景不禁讓他大吃一驚。

整個城市都浸泡在海水之中,最淺的地方水也已經到了他的大腿根,狂風夾雜著暴雨無情的傾瀉在這片土地上,蕭宇好不容易才辨明了港口的方向。

不幸的是,汽車突然熄火了。蕭宇在方向盤上砸了一記,拋下汽車,向前方一公裏處的港口走去。

港口中停泊的船隻被吹得橫七豎八,仍然在使用的兩個碼頭上,有船隻正在運送著從島上救來的遊客。蕭宇走了過去,然而從人群中並沒有找到廖楚兒的身影。

他拉住一名救援人員用英語詢問:“蘭島上還有沒有人?”那名救援人員搖了搖頭:“大部分遊客都已經撤離了,風浪太大,剩下的隻好由空中救援隊完成了!”

蕭宇大聲說:“你們不打算去救人了嗎?我的朋友還在上麵!”

救援人員無奈的攤了攤手:“太危險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媽的!”蕭宇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四處望去,看到前方的七號碼頭上,有一艘民船正在靠岸,那名船老大一邊放下遊客,一邊從他們的手上收錢,這小子肯定是在趁火打劫。

蕭宇向他走了過去:“去蘭島多少錢?”那小子抬頭看了看蕭宇,然後咧開嘴笑了起來:“想多活幾年的話,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芭堤雅!”

“五千美元!”蕭宇拋出了一個極為誘人的數字。

船老大咽了口唾沫,他顯然已經開始動心了:“風浪這麽大,太危險了……”

蕭宇拿出了皮夾,將裏麵的一萬美元全部塞到了船老大的手裏:“這是一萬美元!”船老大有些不敢相信的盯住手上的錢,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好!我們走!”

漁船在風浪中前進,陰鬱的天空中不時有閃電劃過,蕭宇連續撥打著廖楚兒的手機,自從剛才的通話後,她的手機始終沒有信號。

在船老大熟練的操縱下,一個半小時以後,蘭島已然在望。

“我隻能等你半個小時!”船老大大聲說。

蕭宇點點頭:“你把船隻盡量停靠在蘭島酒店附近!”

整個蘭島已經變得麵目全非,海麵上到處漂浮著太陽傘和垃圾。船老大在原來碼頭的地方停下船,蕭宇小心的上了岸,海水已經沒到了他的腰際。

“帶上!”船老大扔給他一個救生圈,然後指著遠處浸泡在海水中的白色樓群說:“那就是蘭島酒店,想過去恐怕要遊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