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也看出了他在瞬息間的變化,丘子華指了指前方的平台:“蕭先生,這麽長時間不見,我們還是單獨談談。”
蕭宇點了點頭,向白芸禮貌的笑了笑,和丘子華來到前方的平台。
丘子華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從他閃爍不定的目光足以感覺到他內心的慌張。他確信四周沒有其他人,才冷冷的盯住蕭宇:“說!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
蕭宇微笑著將酒杯放在平台上:“我隻是想跟丘督察交個朋友。”
丘子華冷笑了一聲,他才不會相信蕭宇僅僅是來交朋友這麽簡單。他把酒杯跟蕭宇的並排放在一起:“有種人我永遠不會和他成為朋友!”
“比如說……”
“比如像蕭先生這種,自以為抓住別人把柄用來要挾別人的人!”
蕭宇由衷的笑了起來,他拿起酒杯碰了碰丘子華的杯子:“丘督察顯然對我缺乏了解,我可以保證自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夥伴,而且……”他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完:“我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說完蕭宇就向大廳的方向走去。
丘子華呆呆的看著蕭宇的背影,狠狠的將兩個並排的空杯拂落在地上。
蕭宇在當晚就接到了白芸的電話,他對此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丘子華決不是個笨蛋,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權衡事情的利弊,在沒有摸清自己的底細之前,他不敢貿然的對自己出手。
“蕭先生!你好!”白芸嬌滴滴的聲音從聽筒的那邊傳來,蕭宇關小了電視的音量,裝出十分驚奇的樣子:“白小姐?”
“你怎麽知道是我?”
“像白小姐這麽有女人味的聲音,整個香港也找不出第二個!”
“嗬嗬!”白芸被蕭宇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把談話馬上轉入了正題:“明天下午三點我和子華去灣仔體育館打壁球,蕭先生如果有空一起過來啊!”
蕭宇笑著說:“我還是不去了,省得到時候看著你們兩個卿卿我我,弄得我心裏難受。”白芸又笑了起來:“你放心,明天我帶位美女一起來。”
“一言為定,我準時趕到!”
蕭宇在第二天三點準時出現在灣仔體育館壁球館的門口,讓他意外的是並沒有看到白芸,隻看到丘子華一個人在裏麵用力揮舞著球拍。
蕭宇對這項運動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他來這裏的目的也不在於打球。丘子華看到蕭宇,他停下動作,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示意蕭宇走進來。
蕭宇拾起門前的球拍走近壁球房,丘子華笑著說:“有沒有興趣玩兩局?”蕭宇搖了搖頭:“算了,我壓根就是一球盲!”
丘子華卻已經開始發球:“我這人最大的愛好就是以己之長,博人之短!”球彈射在牆壁上,又向他的身邊反射回來。丘子華全力揮動球拍,壁球呼嘯著向前方牆壁撞去,沒等蕭宇反應過來,壁球已經向出膛的炮彈一樣向他的小腹射來。
蕭宇慌忙想用球拍接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壁球高速撞在他的小腹上,無異於一記重拳,蕭宇痛得險些跌倒在地上。沒等他緩過氣來,丘子華第二次的攻擊又來到麵前。蕭宇轉過身去,用後背承受了這比第一球還有力的一擊。
這時兩名美麗的女郎向壁球室的方向走來,她們的及時出現替蕭宇化解了眼前的窘境,丘子華放下了球拍,向蕭宇擠了擠眼睛:“喝點東西!”蕭宇雖然吃了暗虧,可是表麵上仍舊裝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啊!”
白芸笑盈盈的把身邊的少女介紹給蕭宇:“這位就是我給你說的大美女,本屆的香港小姐冠軍廖楚兒。”
蕭宇這才注意到白芸身邊的女孩,這女孩大約二十歲年紀,皮膚牛乳般白嫩細膩,身材極為出眾,白色網球裙將她姣好的曲線展露無遺,也許是擔心被別人認出的緣故她和白芸都戴著墨鏡,更讓人產生一覽芳容的欲望。
蕭宇笑著和廖楚兒握了握手,她的小手柔軟而溫暖。
丘子華遞給蕭宇一聽飲料:“蕭先生有沒有興趣再玩一局?”蕭宇剛才已經吃了苦頭,哪還能再上他的當,連忙搖頭說:“這裏還有沒有其他的運動?”
白芸介紹說:“很多啊,網球、射擊、跆拳道……”丘子華提議說:“射擊怎麽樣?”
蕭宇看出來了,今天丘子華擺明了要給自己難看,跟警察玩射擊?我他媽不是找死嗎?網球自己也不怎麽在行,以己之長,搏人之短!靠!老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長處。
蕭宇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好半天才說:“要不,我討教一下丘督察的拳腳功夫……”丘子華曾經得過警署跆拳道比賽的冠軍,蕭宇要比跆拳道,他真是求之不得。
四人來到跆拳道館,蕭宇和丘子華先去更衣室換衣服。兩人都清楚對方的目的,彼此卻都心照不宣。
丘子華看到蕭宇被壁球撞的青紫的後背,有些幸災樂禍的說:“蕭先生的後背還疼嗎?”
蕭宇笑著說:“運動中受點輕傷總是難免的,丘sir沒有這樣的經曆嗎?”
“如果跟蕭先生在一起運動,我想受傷的也許總是你!”丘子華一語雙關的說。
他馬上就開始知道這句話是錯誤的,他和蕭宇剛交手兩招,就發現對方的實力要比自己高出一個檔次,蕭宇經過這幾年的錘煉,無論是力量還是技巧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丘子華的頭部被蕭宇接連踢中了兩腳,他晃了晃有些發懵的腦袋,看著蕭宇變幻的腳步,忍不住說:“你使得並不完全是跆拳道!”
蕭宇笑了起來:“有分別嗎?我這個人隻在乎結果,從來不考慮手段。”他說話的時候一個空手道的側踢,丘子華用雙臂擋住蕭宇的一擊,他的身體向後退了兩步才完全卸去蕭宇這一腳的力量。
丘子華大吼一聲,他的右拳向蕭宇的左麵頰擊落。蕭宇的身體一個向右的側移,他的靈活性遠遠勝過了丘子華,丘子華的身體有些前衝,隻有這樣他才能保證這拳的力量。可蕭宇恰恰把握到了這一點,他的右肘狠狠的擊打在丘子華的後背。
丘子華立足不穩,向前踉蹌了幾步,差點衝出了場地的邊緣。好在蕭宇並沒有繼續追擊,白芸和廖楚兒兩人的喝彩讓丘子華的麵子有些掛不住。
蕭宇走向場外:“不玩了,當著兩位美女,我們拳打腳踢的簡直是大煞風景。”丘子華自然是趁機下台,兩人衝完涼,換上了幹淨衣服,來到網球場觀看白芸和廖楚兒打球。
丘子華喝了口飲料,審視著蕭宇,低聲說:“能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嗎?”
蕭宇點點頭:“卓鎮海的死你應該很清楚!”
丘子華皺了皺眉頭:“警方一直都在調查,可是現在仍然沒有什麽眉目。”
“他兒子的事情你知道嗎?”
“那件案子早就已經完結了,是泰國的‘罪惡天使’幹得,凶犯也已經被擊斃……”
蕭宇打斷了丘子華的話:“卓天養的死沒有這麽簡單,我可以告訴你,卓鎮海活著的時候曾經把他的犯罪記錄和行賄記錄刻成了一張光碟,這張光碟才是卓天養真正的死因!”
冷汗沿著丘子華的額頭簌簌而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張光碟所代表的意義。
蕭宇低聲說:“光碟上提到的人名全都有殺害卓天養的嫌疑……”
丘子華又喝了一口飲料,借以掩飾內心的慌張:“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張光碟的存在!”
“我懷疑兩個人!”
“誰?”丘子華緊張的問。
“李繼祖和方天源!”蕭宇停頓了一下又補充說:“卓鎮海死後,他們所獲得的利益最大,有些事情一旦暴露出來,他們在幫會的地位肯定會受到影響,換句話來說他們才是最緊張光盤記錄的人!”
丘子華長舒了一口氣,他輕輕敲了敲桌子:“據我所知,你和李繼祖現在是合作的關係。”看來他來此之前對蕭宇也進行了一番調查。
蕭宇的唇角露出一絲微笑:“此一時,彼一時,李繼祖的為人丘sir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你想利用我來對付李繼祖?”丘子華的目光充滿了迷惑。
蕭宇搖了搖頭:“我所看中的是丘sir的智慧,其實以您的頭腦,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親自出手!”
丘子華笑了起來:“聽說蕭先生正在忙於競標深水港的工程,選擇這個時候來到香港,多少有點未雨綢繆的意思吧?”他已經看出蕭宇真正的目的是讓李繼祖陷於困境之中,無暇顧及深水港的競標。
蕭宇點點頭:“丘sir果然是明白人,我希望你會成為我在香港最好的朋友!”
丘子華凝視著蕭宇,兩人從彼此的眼神中都找到了答案,這時丘子華的手機響了,他接完電話向蕭宇抱歉的笑了笑:“做警察有做警察的煩惱,哪怕是私人時間,也不能由你隨心所欲的支配。”他指了指正在打球的白芸和廖楚兒:“麻煩你送她們回去,我必須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