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蕊沒有回答陳月,反而輕啟朱唇:“陳大娘,你聽說了嗎?亂葬崗那昨兒個鬧鬼了呢。”

“好像是有人打擾了他們的清靜,她們正在找人報仇呢!”

她的聲音涼涼的,傳進陳月的耳朵裏,陳月瞬間就響起了昨天晚上在亂葬崗發生的事情,她的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無比。

做多了虧心事,最害怕的就是這些所謂的鬼神之說!

她用力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地看向黃蕊。

隻見黃蕊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帶著一股子邪氣,嚇人得很!

她本以為這小丫頭片子應該死在亂在崗裏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回來了,而且看著比以前更邪乎,這不由讓她心裏犯怵,連帶著張氏和黃初陽也讓她覺得發怵。

“陳大娘,上月中我才給你交了房租,這會兒還沒到月中呢,你怎麽又來要房租了?莫不是記性不好?還有啊,我和我娘剛搬來的時候,我可是給了你整整五兩銀子,讓你去幫我娘買點藥,你就帶回來了一副藥,現在的藥價都已經漲的這麽高了嗎?”

看見她還知道害怕,黃蕊冷笑一聲,繼續涼涼開口,那雙漆黑的眼眸也陰測測地盯著陳月。

“你……你胡說!”

被她的目光嚇得心驚膽戰,陳月深吸一口氣,依舊嘴硬著。

但實際上卻很是心虛,藥價當然不可能漲的這麽高,隻不過多出來的錢都被她私吞了罷了。

可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三年了,這死丫頭怎麽居然又想起來了!

見陳月依舊不打算說實話,黃蕊眉頭微微挑起,但眼神卻越發冷了下來。

她微微扯起唇角,在陳月顫抖的動作中,幹脆往前邁了一步,貼到她耳畔,輕聲道:“昨兒的石子打在身上疼嗎?亂葬崗的哥哥姐姐們說了,他們歡迎你和趙叔繼續去找她們玩呢。”

這句話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陳月一僵,終於繃不住了,“嗷”的一嗓子從黃蕊身邊跳開了,慘白著一張臉拔腿就跑,那模樣要多慌張有多慌張。

“有鬼!救命啊!啊——”

黃蕊看著陳月落荒而逃的背影,眼裏鄙夷不屑。

就這麽點膽子,還敢做拐賣兒童的活計,嚇不死你!

“蕊兒,陳姑娘這是怎麽了?”

張氏有些奇怪地看著陳月的背影,開口問道。

黃蕊抿了抿唇,瞬間掩去冷漠的表情,淡淡道:“許是想起來家裏有什麽急事要處理吧。”

“是嘛……”

張氏愣了一下,還是有些不相信。

畢竟方才陳月氣勢洶洶,怎麽也不像輕拿輕放的樣子。

黃蕊輕笑一聲,轉過頭來:“您就別擔心了,她這不是已經走了嘛,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好吧!”

即使張氏心中依舊有疑惑,可是在女兒溫柔的勸導下,還是轉過了身。

正當三人準備進屋的時候,有馬車的聲音傳了過來。

母女三人循聲望去,看到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正在緩慢靠近,全都愣住了。

張氏整個身子都有些僵硬了,看著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馬車,隻感覺在做夢一樣。

三年了,整整過去三年了!

這三年以來,她無時無刻不在記掛著這一輛馬車出現,可是當馬車真的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卻還是覺得和做夢一樣,難以置信。

馬車最終停在了張氏麵前。

一個嬤嬤打扮的老婦人從馬車上下來,看到張氏,一雙眼睛瞬間紅了,她在張氏麵前跪下:“夫人,老奴來遲了!”

張氏看到婦人跪下,趕忙上前攙扶,道:

“嬤嬤快起來。”

黃蕊打量著婦人,這婦人姓胡,是張氏出嫁的時候身邊的陪嫁嬤嬤。

張氏被趕出來以後,她並沒有收到牽連,依然在府裏做事,這會兒卻帶著馬車來了這小村子裏……

黃蕊不由地蹙起了眉頭,此事似乎並不像看上去那麽簡單。

寒暄過,胡嬤嬤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老奴是來接夫人小姐還有少爺回家的!九皇子打了勝仗,立了大功,要回京和小姐履行婚約了!”

她說完看向黃蕊,臉上滿是笑容。

黃蕊愣怔了一下,後知後覺意識到——

原主和九皇子是定了婚約的!

所以現在是因為九皇子凱旋歸要來娶她,丞相府才讓人來接她的嗎?

“這……”

張氏一時也愣怔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和孩子都已經被趕出府三年了,當初的婚約居然還作數!

能嫁給皇子,能重新回到京都過好日子自然是件好事,隻是張氏總覺得心裏不太安定。

她下意識看向黃蕊,“蕊兒,你看這……”

黃蕊對著張氏安慰地笑了笑,看向胡嬤嬤,嘴角勾起一抹禮貌的弧度。

“那嬤嬤,我們什麽時候回京?”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她那個便宜老爹都已經派人來接她了,她不回去也不現實。

幹脆就回去看看吧!

看看那一窩子狼心狗肺、隻能同甘不能共苦的畜生,現在過得如何了。

畢竟,她還要給原主報仇呢!

“小姐既然答應了,那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去!”

就這樣,三人跟著胡嬤嬤上了馬車,往京城的方向出發。

馬車一路上行駛了許多天,黃蕊雖然不識路,但是拉開車簾子望著外頭,也覺得方向有些奇怪,這馬車去的方位好像不是京都。

她自然不會懷疑胡嬤嬤,畢竟胡嬤嬤是張氏的陪嫁嬤嬤。這些年,在府裏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終於才等來了張氏回府。

胡嬤嬤可信,車夫就不一定了。

黃蕊在心中思慮了一番,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坐到了車夫旁邊。

車夫一扭頭,看到黃蕊小小的身影,心裏有些疑惑,“小姐不在裏頭坐著,出來幹什麽?”

“在裏麵坐了太久,有些乏了。”

黃蕊隨口回答,伸手從空間裏拿出了麻醉針,捏在了手裏,繼續和車夫攀談:“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京都?”

“再過幾日就到了,小姐莫急。”

車夫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雖然是稍縱即逝的,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可是我看這方向好像不太對啊,這不是去京都的方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