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黃蕊眼珠子瘋狂的轉動，正想著合適的借口。
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到章堯昆盯著自己似笑非笑，就像是早就看透了一切一般。
“需要我幫你找借口嗎？”
男人臉上帶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若非是真的氣惱極了，章堯昆不會如此。
“不用了，我承認我答應了你不會出城，隻是若不出城，又哪裏能有這麽多發現？”
黃蕊頹廢地低下頭，終於放棄了掙紮，“我也是為了百姓……”
她試圖為狡辯幾句，可是聲音卻越來越低。
章堯昆不說話，一雙黑眸深不見底，就這麽盯著她，“你答應過我不會出城的，再說，出城你也並未跟我說過，你還帶著……”
他一邊說著，視線落在當歸身上，愈加的不快。
更重要的是，她要出城，為何帶著的人是當歸，不是自己！
她如此衝動，擅作主張，可曾想過他的感受？
“殿下是說當歸嗎？可若非是帶上了當歸，我也不能將消息傳給殿下的。”
黃蕊抬起頭，弱弱解釋。
“你為何不能帶上我？如此又何必再傳消息？何況，還有那麽多暗衛能保護你，你們兩人毫無準備，擅自出城……”
章堯昆氣的臉色漲紅，深呼吸之下，俊秀的麵孔越發難看。
眼看著他的狀態不對勁，黃蕊瞪大眼睛，趕忙湊上去，“殿下不要生氣嘛，你的身體如今還沒有恢複，可千萬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她說得焦急，甚至還試圖伸出小手為他拍拍胸口為他順氣。
猛地出手握住她的手腕，章堯昆目光淩厲，“你還知道讓我不要生氣，若非你偷偷出去……”
說到一半，他又是憤怒，又有些無奈。
黃蕊向來有自己的主意，輕易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明明自己一開始，就是被她這般性格所吸引。
可為什麽現在卻成了甜蜜的負擔？
這麽想著，他不自覺地看向自己的雙腿，眼中閃過一絲無力。
是他沒有用！
如果他的雙腿尚且健全，能幫上哪怕一丁點忙，想必黃蕊不會做什麽都瞞著他的。
興許是他的表情太過黯淡，見狀，黃蕊的心猛然一抽，極快的劃過一絲痛意。
她深吸一口氣，有些手足無措，“殿下，都是我的錯，我太衝動了……”
說著，她反手握緊章堯昆的大手，“讓你這麽擔心是我的不對，你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蕊兒，你……”
章堯昆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
可是黃蕊卻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急忙出聲打斷，“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以後我做什麽都會提前告訴你的。”
她的表情太過認真，隱隱還帶著一絲委屈。
她知道章堯昆因為自己的腿，始終有些自卑。雖然對方平時根本沒有表現出來，可這樣一個天子驕子，驟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又豈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終究看得章堯昆有些心軟。
他長歎一聲，用力伸出手，將黃蕊重重地抱在了懷裏，“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