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蕊醒來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鼻翼間都是屍體腐爛的臭味。
她還活著。
可是……
飛機都炸了,她為什麽還活著?
接受了現實之後,黃蕊往四周望去,卻被狠狠地震驚了一下。
四周都是屍體!
她的腿上就擱著個死人頭,空洞腐朽的眼睛正直挺挺地盯著她看,活脫脫的噩夢級別!
自己這是到亂葬崗了?
突然,劇痛蔓延至四肢百骸,腦海裏有零星的記憶閃過。
黃蕊終於反應過來,她不僅穿越了,還穿越到了丞相府嫡女的身上!
原身和她同名同姓,也叫黃蕊。
她本應該是丞相府千金,卻因為外租一家犯罪被牽連,父親黃豪意怕被牽連,立馬一紙休書休掉了原身的母親張氏。
就這樣,張氏帶著原主和小兒子黃初陽,被黃豪意趕到這荒郊野嶺,艱難生存。
而黃豪意在休了張氏以後,立刻就把小妾秦氏給扶成了正妻,可謂涼薄!
原主今日上山是來給母親采草藥的,結果卻被人用棍子敲死,扔在了這亂葬崗裏。
黃蕊想到這裏,眼裏泛起騰騰殺意。
她本來是國安局著名醫師,年輕有為,中西雙-修,還在軍營裏練了一身好本事,跟著上頭外派執行任務時,飛機卻突然失事爆炸,把她給炸來了這裏。
既然她現在占了別人的身子,自然也會代替別人好好地活下去!
她在心裏默念:“放心,你受到的傷害,我都會替你還回去!你的家人,我也會替你照顧好,你安心去吧。”
隱約聽見腦海之中有女聲說了聲“謝謝”,黃蕊猜測,那應該是原主留存在這句身體裏的最後一縷意識,直到得到了自己的承諾,才肯放心離開。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黃蕊果斷從地上爬了起來,鑽進了一旁的樹林裏,躲在一顆樹後,隱蔽身形,往外看去。
一對穿著粗布衣裳的男女走進來。
“可算是讓我逮著這死丫頭了!待會兒把這丫頭送走,估計能賣不少銀子,足夠我們家孩子上學得了!剩下的錢說不定還能讓我再娶個小的回來。”
趙誌軍得意地開口說著。
“你敢娶小的回來試試?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陳月叉腰怒吼道,一把揪住了趙誌軍的耳朵。
“疼疼疼,趕緊鬆手,我開玩笑的,我哪敢兒啊!”趙誌軍趕忙討饒。
陳月這才鬆了手,問道:“你把那死丫頭扔哪兒了?快找找,找出來好把她賣出去,別耽誤老娘掙錢!”
“就扔在這附近了啊。”
趙誌軍說著,就蹲下了身子,在地上摸索著尋找起來。
倆人搜索了一會兒,卻並沒有找到要找的人。
“奇怪了,人呢?不應該啊,我明明記得就是扔這裏了啊。”
趙誌軍一邊摸索一邊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語道。
黃蕊這會兒也看明白了,估計就是這一對黑心肝的把原身敲暈了扔在了這裏,還想等事情平息了,就把她賣出去!
她在記憶裏搜尋了片刻,終於想起了這對夫妻的身份。
他們是母親張氏的房東,平日裏就喜歡挑刺,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想到這裏,黃蕊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隨手撿了幾塊石子,毫不猶豫地扔向了正在地上摸索的夫妻倆。
“哎喲!你打我幹啥?”
石頭正中趙誌軍的膝蓋,趙誌軍痛的慘叫一聲,開口問道。
“誰打你了?我找人還來不及呢!”
陳月有些莫名其妙。
又一塊石頭飛來,砸中了陳月的背,陳月痛的“嗷”了一嗓子。
緊接著,數塊石頭飛了過來,紛紛砸在陳月和趙誌軍身上。
倆人痛的不停慘叫,隻感覺周圍陰風陣陣,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他們本來就在亂葬崗裏,又做了虧心事,這麽邪門的事一出來,嚇得嚎了一嗓子,也不繼續找人了,拔腿就跑,嘴裏還不停嚷嚷著“有鬼啊!鬼啊!”
黃蕊看著倆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裏有些鄙夷不屑。
切,就這?
她從樹林裏鑽了出來,就打算往家裏走。
剛走出去沒一會兒,她突然頓住了腳步,轉身繞到了一塊石頭後麵。
夜色中,男人正靠著石頭小憩。
他錦衣華服,眉峰眼尾暈染冷意,狹長深邃的眼眸深斂鋒利,那張比現代明星還好看的臉上,此刻卻充滿了掙紮。
細細看去,他的一雙腿鮮血淋漓,在月光下顯得血腥可怕。
黃蕊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男人傷得很重,暫時是走不了路了。
“你還好嗎?”黃蕊走上前去。
男人看黃蕊發現了他,眸子裏有些詫異,他上下打量了黃蕊一眼,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一個十幾歲的山野小丫頭,對他還造成不了什麽威脅。
雖然說這小丫頭剛剛仍石子那幾下有倆下子,準頭不錯,但也僅限於此了。
“你這條腿傷得很嚴重,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你後半生就隻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男人徒然嗤笑,“難不成,你有辦法?”
“我當然有!”
黃蕊自信一笑,但下一秒,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不對啊,救治是可以,但她現在沒有傷藥,就算她醫術再厲害,也沒法動手啊!
“嗬。”男人冷笑一聲,接著閉目養神。
他就知道這女人不可靠!
“你怎麽還陰陽怪氣的?”
黃蕊簡直無語,怎麽古代人還帶嘲諷的?
正想著,她一低頭,頓時愣住了。
她的手腕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對了個鐲子。
這鐲子,是她上一世的隨身空間法寶,裏麵裝著她從各地搜刮儲存起來的奇珍異寶,醫療用品,珍饈特產,甚至還有軍事武器以及一棟小別墅。
沒想到她穿越了,這鐲子居然也跟著她一塊兒穿越過來了!
這下子想救人就好辦了。
她靠近男人,借著衣袖的遮擋從鐲子裏取出了一瓶止痛噴霧,遞給了他,道:
“姑娘我也是有真本事的,看到了嗎?”
男人睜開眼,看著黃蕊伸過來的手。
那雙手潔白細膩,手裏攥著一瓶樣式奇特的瓶子。
“這是何物?”
他嗓音嘶啞涼薄,語調黯淡深沉,似乎禁錮著一頭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