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年踢掉腳上的鞋,護著沈黎在地上滾了一圈,身上沾的火滅掉。

但爆炸的衝擊還是波及到他們。

沈黎被他牢牢護在身下,聽見男人悶哼一聲。

她眼淚奪眶而出,抖著手抓著他的衣服:“瑾年哥?”

男人沒說話,沈黎提高音量:“傅瑾年,你別嚇我!”

“沒事,別怕。”

傅瑾年勉強出聲,他撐著胳膊想要從她身上起來,但剛起一點,又跌了下去。

“快叫救護車!”沈黎深吸幾口氣,聲音還是抖得不行。

她抬手扶住傅瑾年的肩膀,卻一片溫熱黏膩。

手伸到眼前,全是血。

保鏢們也被衝擊到,但也忍著身上的疼,有人報警,有人去扶他們。

不遠處是許心怡的哀嚎聲,炸傷燒傷渾身是血,看起來很是恐怖。

“救我,救救我……”

影視城停車場這邊的工作人員聽到動靜,已經趕過來。

範明海和趙月月也顧不得手裏的東西,著急忙慌跑過來。

趙月月嚇得差點叫出聲,被範明海打斷:“打電話叫救護車!”

他注意到傅瑾年黑色短袖肩膀處,顏色看起來更深些,範明海摸了下,手上也沾了血:“傅總!”

傅瑾年看了眼眸光顫抖的沈黎,慢慢開口:“別聲張,等救護車。”

說完,他還勉強抬手,拍了拍沈黎的肩膀,試圖撫平她的恐慌。

“阿黎,別怕,沒事了。”

聞言,沈黎抖著手指抓住他的手臂,額頭抵在他胸口處,泣不成聲。

怎麽會這樣?

明明是她得罪的人,為什麽要讓傅瑾年受傷?

傅瑾年心髒似被揪著,痛感比砸傷的肩膀還明顯。

小姑娘本就膽小。

他回眸看向爆炸處,目光冷得嚇人。

這邊空曠,但許心怡的慘叫聲,依舊刺耳。

但是沒有一個人去管她。

救護車很快過來,沈黎跟著上車,緊緊抓著傅瑾年的手,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了一般。

他後背被砸傷,在急救室一個多小時,縫了七針。

沈黎一直守在門外,她身上有輕微燒傷,手骨也微微錯位,趙月月和範明海勸她先去處理,她仿若未聞,一直等在急救室外。

最後還是趙月月請了醫生過來,簡單給她清理了一下。

陸無雙得到出事的消息後,便過來了,半路遇到傅榮生。

他又氣又急:“我早就說過,讓瑾年回到傅氏坐鎮,他年輕叛逆就算了,你還縱容,不然哪有今天的意外?”

陸無雙看了他一眼:“坐鎮傅氏若能高枕無憂,七年前的意外就不會發生!”

傅榮生被噎了一下,但也沒有就此示弱:“好,不說傅氏,那個女明星呢?”

“咱們兩家什麽身份?錦城不知道多少世家千金,想要和我們聯姻,你一個不答應就算了,卻縱容瑾年接觸那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她怎麽能配得上瑾年?”

陸無雙被他念叨得煩躁,眼神銳利,毫不留情地刺向前夫。

“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人家姑娘可沒有半分想要攀附你什麽狗屁傅家的意思,是你兒子傅瑾年想要娶她!”

“你有什麽不滿,就去找瑾年說,別天天怪人家小姑娘。”

“這會既然說到這個事情了,我也順便提醒傅總一句,今晚見了那姑娘,你若是敢說一句我不喜歡的話,你且等著我回來和你算賬吧!”

說完,她不再說話。

傅榮生張張嘴,猛歎了一口氣。

真是造孽啊!

兒子管不住就算了,前妻也能壓他一頭!

等他們到了醫院,傅瑾年已經從急救室出來。

沈黎正守在窗邊,範明海聯係了醫院,準備等情況好些,轉去市醫院。

聽見開門聲,沈黎抬眸看過去,對上陸無雙的眼睛,她眼中的愧疚感快要化為實質。

“陸伯母,對不起……”

她咬著唇,聲音哽咽幹澀。

範明海不可能讓她擔下責任,不然傅瑾年醒了,怕是會立馬開了他。

“夫人,是屬下失職,保鏢被我調走了,所以沒能及時阻止意外。”

陸無雙看了他一眼,走近沈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我知道是意外,辛苦你守著瑾年了,去休息一會吧。”

沈黎看向傅榮生,也想道歉,但他哼了一聲,明顯對她厭煩,但又一句怪罪的話也沒說。

她知道,出了這麽大事情,被冷待是應該的。

傅榮生因為陸無雙的話,沒有埋怨沈黎,但一肚子火,不撒出來還是憋得難受。

怒火直接對準了範明海。

“你身為貼身助理,是怎麽辦事的?保鏢護著誰的你心裏沒數嗎?你怎麽敢私自調走?傅氏花這麽多錢養著你,你就是……”

陸無雙心煩氣躁:“滾出去吵,別打擾我兒子休息!”

傅榮生哪受過這氣,但衝到眉毛的怒火,在對上女人銳利但又漂亮的眉眼,還是硬生生壓下火氣。

可一聲不吭,又顯得自己太窩囊,便嘴硬:“看在兒子還傷重昏迷份上,我不和你吵!”

原本就很愧疚自責的沈黎,聽見這話,更加無地自容。

陸無雙冷眼掃了一眼前夫,他已經坐在沙發上開始生悶氣。

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傅瑾年在後半夜醒來,確定他沒什麽危險後,第二天一早,他們轉院去了市醫院。

傅瑾年坐起身,看向臉上泛著不正常紅的沈黎,眉心微斂,抬手摸了摸她的臉。

沈黎沒有躲開,任由他觸碰。

冰涼的手指,碰上滾燙的臉頰,兩人心口都顫了一下。

“阿黎,你發燒了。”

聞言,沈黎抬手摸了摸額頭,是有些燙。

大概是身上的傷沒有及時處理,所以發炎引起發燒了吧。

“範明海,你……”

男人剛開口,沈黎反手握住他的手,但又覺得不合適,所以往上了些,揪住他的袖子。

觸感轉瞬即逝,傅瑾年蜷了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