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福和伍雲北也在心中暗自盤算,三人各懷鬼胎,分別離宮而去。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們是安全的。
此刻,葉楓正坐在天通寶號旗下的一家酒樓內,麵對一整桌美酒佳肴,愜意的品味享受著。不多時,一小壺美酒見了底,他扭頭大喊一聲:“小二,上酒!”
小二捧著一小壺美酒前來,見葉楓吃得一桌殘羹,不由鄙視的撇了撇嘴。
葉楓絲毫不在意,隻取過美酒,灑向大地,道:“陳星、孟大哥、寧姐姐、鄭大哥、所有的兄弟們,今日,我葉楓再與你們喝上一杯。”
“最後一杯!”
言罷,葉楓昂首將壺中殘留的酒水一飲而盡。
甘醇的美酒入口,全是苦澀。
那小二見葉楓行為怪誕,一來有些不解,二來有些擔心,他轉而走向櫃台,與掌櫃耳語道:“那邊那個土包子看起來很怪異,恐怕沒錢結賬,掌櫃你看……”
“哦?”掌櫃眉頭一皺,給一旁坐著的一位壯漢使了個眼色。那壯漢乃是一名凡階中期的武者,專門對付膽敢來吃霸王餐的客人,他踏步走到葉楓身邊,大手按在葉楓的肩膀之上,吼道:“這位小哥,該結賬了。”
葉楓麵色不改,平靜的說道:“非常不好意思,我帶了錢,但我是不會付賬的。”
“什麽?”那壯漢牛眼一瞪,伸手便要將葉楓提將起來。
葉楓持起一隻竹筷,向那壯漢手掌拍來的方向一迎,但聽噗的一聲,竹筷將壯漢的手掌刺了個通透。那壯漢立刻殺豬般的嚎叫了起來,驚恐的向後一退,咣當一聲,撞翻了一張精致的鬆木方桌。
“發生什麽事了?牛大,還沒搞定嗎?”櫃台中,酒樓的掌櫃頭也不抬,顯得有些不耐煩。
“是個硬茬子。”壯漢一麵捂住自己流血的手,一麵大聲喊道。
“恩?”掌櫃抬起頭,冷哼一聲,“敢在我天通寶號的酒樓興風作浪,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把他給我帶到城外剁成肉醬。”
頓時,從酒樓的後院又湧出了幾個壯漢,他們各自持著武器,殺氣騰騰,叫囂著向葉楓逼近。
葉楓眉頭微微一皺。
他依舊坐在原位,背對一眾武者,喃喃說道:“各位兄弟,這酒,我不能繼續陪你們喝了,在九泉之下,希望你們還能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說完,葉楓站起了身。
刹那間,為首的壯漢莫名一顫,本能的感覺到有一股迫切的壓力撲麵而來,令他不敢再前進半步。
酒樓的幾個打手,就這樣與葉楓形成了相持之勢。
葉楓緩緩的轉過頭,凝視眾人,目光陡然銳利了起來。
隨即,葉楓身形一動,但聽數聲悶響,幾個打手全數被遠遠的拋飛開去,撞進了酒店的牆壁之中。
酒店內頓時亂了起來,食客們見出了人命,紛紛向外奔逃而去。
葉楓穿過慌亂的人群中,徑直向酒樓的掌櫃走去。那掌櫃見發生了變故,驚恐無比,躲在櫃台內瑟瑟發抖,口中還不忘大聲叫喊著:“這是天通寶號的分店,你敢在此鬧事殺人,黑騎營絕對不會放過你。”
“黑騎營嗎?”葉楓嘴角露出一絲微微的笑意,“謝謝掌櫃的提醒,等下我自然會去找他們。”
說話間,葉楓猛地一踢,將堅固的櫃台踢個粉碎。那櫃台本是上好的硬木製成,破碎之下,凸起無數尖銳的木刺,將酒樓掌櫃紮了個通透。天通寶號的任意一家分店,店主皆是三大望族的成員,因此,這個掌櫃死得一點都不冤枉。
店中的小二們已被嚇傻了,葉楓瞥了他們一眼,笑道:“小二,上酒。”
說完,葉楓又坐回酒桌之前,夾起一塊佳肴,放入口中,讚歎道:“恩,果然是美味。咦,酒呢?”
小二們如夢初醒,慌忙呈上了酒樓內最好的佳釀。
自然,是免費的。
葉楓吃了個痛快,半醉不醉之際,起身離開酒樓,向另一家天通寶號的分店走去。小二們望著葉楓遠去的背影,紛紛癱坐在地,一個小二心有餘悸的說道:“媽呀,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架勢,這裏太危險了,我還是回家種地吧。”
其餘小二紛紛附和,表示讚同。
小二們怎麽會知曉,他們之所以能留下一條命在,全然是因為他們並非羅、於、伍三大家姓之人。
天通寶號的分店遍布整個興業,合計兩千餘家。興業都城內共有其分店五百家左右,這些店鋪的分布極廣,酒樓、當鋪、雜貨店……但凡能賺到錢的生意,天通寶號都要插上一腳。葉楓計劃每天滅掉天通寶號一百家分店,方才僅是第一家。
“我的人生,好忙碌啊。”
明豔的陽光下,葉楓伸了一個懶腰,徑直向另外一家店鋪走去。
之前聚在酒樓內吃飯喝酒的食客們本在外麵遠遠的圍了一圈,探頭探腦的查看內部的情況,眼見葉楓離開,他們忙圍到店門口,向內看去,一望之下,頓時發出陣陣驚呼。
“酒樓的掌櫃死了。”
“那些壯漢怎麽全被砸進了牆裏?”
“天啊,這個人是誰,竟敢動天通寶號的酒樓,這不是找死嗎。”
這些人抱著看熱鬧的心理,彼此議論紛紛,便在此時,一人突然喊了一聲:“大家看,那人又進了天通寶號的另一家分店。”
霎時,人群向那分店的店門湧了過去。
可未等他們近前,葉楓已從那分店裏走了出來。
時間是不等人的,葉楓計劃在今天消滅天通寶號的分店一百家、黑騎營士兵五十人、三大望族的親眷五百名,時間緊迫,容不得他閑庭信步。
於是,在這家以典當為主的分店中,葉楓隻耗費了十分呼吸的時間。
十個呼吸,三條人命。
葉楓離開以後,看熱鬧的人一窩蜂的湧到了這個典當行的門口,探頭一望,立刻紛紛嘔吐了起來。在這個裝飾精致的典當行內,到處皆是血沫碎肉,原本潔白的牆壁如同被鮮血洗刷了一般,碎裂的內髒濺得到處都是。葉楓壓根兒不想給三大家姓的人留下全屍,所以這三個人全被轟得支離破碎,如同爛泥一般,連一塊巴掌大小的肉都無法找到。
惡心反胃的同時,幾乎所有人心中有產生了這樣的疑問:這個青年究竟是誰,他到底要幹什麽?
葉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們答案。
在短短的半個時辰內,葉楓走馬觀花的逛了一遍興業都城的鬧市,毀掉天通寶號的分店一百家。有些分店的掌櫃提早得到消息,逃之夭夭,葉楓便一把火燒了他們的店鋪,將昂貴的器皿和珍惜的物件全部焚燒得幹幹淨淨。
此刻,天通寶號的總店內,於福焦慮的左右踱步,急得滿頭是汗。
“報大掌櫃,城西典當行被毀,三個分店掌櫃無一幸存。”
“報大掌櫃,城西酒樓被燒,兩個酒樓掌櫃全部被殺。”
“報大掌櫃,城東玉器行被砸,兩個掌櫃和十二名護衛全部被殺。”
……
每過數十個呼吸的時間,便有人前來報告分店的損失情況。
每得到一家分店被毀的消息,於福的心中便是一痛。
那都是大把大把的錢啊!
一天被滅一百家,不出二十天,天通寶號就將被連根拔起。對於福而言,葉楓這種不急不緩的小火慢燉,簡直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以忍受。他眼看百年積累的商號即將毀於一旦,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心中除了悲痛,就是徹底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