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麵無表情,寒氣微微蔓延,又將肩膀裹在了冰甲之中。

隨即,驀地射出

一個天階中期的武者,竟主動挑戰聖階中期的武者,連續跨越三個等階,此變一出,圍觀的眾人全部驚呆了。

趙玉平眉頭一皺,冷喝一聲:“螻蟻之輩,徒增笑而。”

話音未落,長槍一挺,槍體高速內旋著,周圍的空氣都流轉了起來。

“破空槍!”

一聲蔑喝,槍尖由下向上一挑,帶起一陣勁風。

葉楓的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厲芒。

太快了。

今日,可是要死在這裏了?

葉楓雙拳緊握,望向禮堂的大門,唇角,升起一抹笑意。

英英,無論如何,我葉楓,總算沒有負你。

禮堂之中,英英臉上綻放著笑靨,一身華彩已為君戴好。她在靜靜的等著,等待心中的男人一拳轟碎緊鎖的大門,霸道地將她抱在懷中,然後說:“英英,我葉楓來接你了,因為,你是我的女人。”

等了很久,門依舊緊鎖著。

她的心,忽然微微一顫。

廣場上,鋒利的槍尖已經刺到了葉楓的胸前,攪動的勁風吹亂了葉楓的頭發。

就在生死間不容發之際,天空之中,忽而射來一道劍氣。

一聲錚鳴,那劍氣精準的射入槍身,霸道無比的將長槍震飛了十幾丈,而這柄號稱槍王廟最強的神兵之上,更是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咣當!

長槍落地之聲,清晰入耳。

天空之中,一個挺拔孤傲的身影,重重的落了下來。

一襲青衣,懷抱古樸大劍,麵色冷峻,目光狂傲。

趙玉平手中的長槍被震飛,麵色無比難看,但看清了來者之後,卻慌忙雙手抱拳,恭聲道:“原來是曾代宗主大駕光臨,我趙玉平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隨即,他又取出一枚紫色腰牌,雙手高捧過頭,無比恭敬的說道:“請曾代宗主收下我槍王廟玉牌,槍王廟上下弟子五萬人,唯曾代宗主馬首是瞻。今日有一無知匪徒膽敢來我盛會搗亂,待我處理好此事,馬上取出美酒佳釀,獻與曾代宗主。”

說完,他便要扭頭看向葉楓。

但葉楓的話,卻忽而響了起來。

“曾大哥,沒想到相別短短一天,我們就又相見了。”

趙玉平諂媚的微笑,凝固了。

他不可思議的抬起頭,正對上了曾易冷峻得如同冰霜一般的麵容。

更重要的是,曾易的目光並沒落在他的身上。

他劇烈一顫,慌忙順著曾易的視線看去,最終,他看到了葉楓淒慘的臉。

這張臉上滿是鮮血,但一雙眼睛,依舊綻放著明亮的光芒。

曾易慈愛的看著葉楓,怒火,漸漸在他眼中燃燒了起來,長歌感應到主人的憤怒,發出陣陣尖銳的劍鳴。

殺意外放,強者睥睨的氣勢,顯露無疑。

趙玉平,呆了。

圍觀的上千名武者,呆了。

空氣仿佛凝滯了,整個廣場一片安靜。

而曾易滿含歉意的話,突然響了起來:“葉楓,我曾易來晚了。”

而這句話氣勢忽然一變,變得極為冷峻:“是誰,將你傷成了這樣?”

趙玉平頓時劇烈一顫。

堂堂槍王廟的宗主,此刻氣勢皆無,有的,隻是驚慌和恐懼。

他看向葉楓,眼中露出祈求的目光。

葉楓冷瞥趙玉平一眼,看向曾易,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曾大哥,昨日你我還在一起飲酒,今日我卻落到這副田地,說來真是慚愧。我來到槍王廟,隻有一個目的,便是接英英,至於其他的,暫且不提了吧。”

“好!”曾易點了點頭,“你口中的英英,現在何處?”

“在那禮堂之中。”

說著,葉楓拖過一路血跡,向禮堂的大門走去。

趙玉平鬆了一口氣,哪裏還敢阻攔。

曾易冷冷的環視一周,將目光落在趙玉平身上,道:“趙玉平,我接受你槍王廟的邀請,全然是因為你說你藏了一壇三百年的陳釀。沒想到,堂堂一宗之主,武道榜排行第九十七的武者,竟下作到欺負一個小輩,真是為人所不齒。從今以後,不許你踏入我古劍宗半步!”

這番話,葉楓聽了個真切。

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回首一望。

曾易道:“快去尋你那小情人兒去吧,有些話,待下再說。”

葉楓點了點頭,一步一步堅定的向禮堂行去。

前方的簇擁的人群,頓時讓出了一條路。

這些人,實力最差的,也有天階初期的實力,但在葉楓麵前,沒有一人膽敢抬頭。

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葉楓走到禮堂的門口,目光忽而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輕輕拭去臉上的血跡,又用破損的衣服包紮了傷口,終於將雙手握在了封鎖大門的巨大鐵鏈上。

雙臂發力,但聽哢嚓一聲脆響,鐵鏈,斷了。

禮堂內,蔣英英嬌軀一顫,心中一喜,忙迎了上去。

可接下來,她看到了極為心酸了一幕。

她心中的男人,遍體鱗傷,一身是血,佇立外門外,而臉上,卻掛著柔柔的笑意。

男人張開雙臂,笑道:“英英,我來接你了。”

蔣英英撲到葉楓的懷中,痛哭失聲。

這一刻的心境,若用語言表達,已顯蒼白無力了。

葉楓緊緊抱著心愛的少女,麵色一哀,道:“英英,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相公,不晚,一點都不晚。”蔣英英啜泣著,釋放著兩個月的委屈,芊芊玉手輕輕的撫過葉楓胸膛上的傷口,綴滿淚水的俏目中,滿是心疼。

“相公,是、是英英害了你……”少女的聲音哽咽,終於再也說不下去了。

在這個男人寬大的懷抱中,她感到十分安全,任那外麵大風大浪,這裏就是一片寧靜的港灣。

葉楓輕撫著她的秀發,道:“英英,走吧。”

他將蔣英英橫抱在胸前,踏出了禮堂。

蔣英英將頭深深地埋入了葉楓的臂彎,陶醉的微閉上了眼睛。

曾易登時大笑起來,道:“為了這個少女,葉兄獨闖槍王廟,不愧是性情中人呐。”

葉楓靦腆一笑,蔣英英臉上則飛起了一抹潮紅,怯生道:“相公,我、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葉楓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就是要讓這場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蔣英英,是我葉楓的女人。”

蔣英英小鳥依人的縮在葉楓的懷中,怯怯的點了點頭:“恩,我、我一生一世都是相公的人,我還、還要為相公生、生……”

話說到此,她羞紅了臉,再也說不下去了。

“哈哈……”葉楓大笑起來。

傷口被牽動,腹中湧出一口鮮血,葉楓麵色頓時一滯。

他咬緊牙關,硬是將這口鮮血吞回了肚裏,再看向蔣英英,露出溫和的笑容,道:“英英,帶你下山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恩?”蔣英英有些疑惑。

葉楓走到場中,朗聲道:“青龍堂的許三公子,可在這裏?”

趙玉平忙向三位殿主使了一個眼色,其中一位殿主踏出幾步,將縮在角落裏的一位白麵青年提了出來,向場中一甩。

那白麵青年被摔得七葷八素,慘叫一聲,驚恐的向場外爬去。

葉楓麵無表情,追前幾步,將他踏在了足下。

那青年拚命掙紮,連呼救命,四肢不斷扭動著,與那砧板上的甲魚一般無二。

葉楓任他掙紮,冷聲道:“許三公子,我家英英便是被許給了你吧?”

許三公子拚命哭叫道:“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她是你的,她就是你的,我不跟你搶……”

“很可惜,對英英來說,你的名字,將是恥辱。很遺憾,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令英英痛苦的東西留在這個世界上。你,去找你的父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