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易府,秦義雲略帶無奈的對易雲珊道:“此事太過突然,雖然疑點太多,但那王公子仗著自己手中的證據不依不饒,而我新官上任,不敢太過仗勢讓其收回成命,隻能委屈你暫時在你未來的家中待上一兩日了,待事情結束之時,便是你我大婚之日。”說罷,也不顧易驍塵尚在不遠處,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我……我等你。”易雲珊似乎在那含情一吻得到了莫大的勇氣,隻見她羞得通紅的笑臉上忽然閃現出一抹絕美的笑意,隨即悄悄輕點足尖,在秦義雲的臉頰上淺淺一吻,最近轉身小跑著上了馬車。
望著漸漸走遠的眾人,秦義雲歎了口氣,忽然朝身後道:“師妹,別躲了,出來吧。”
一個身影,慢慢走了出來。妖嬈的身姿,清麗的臉龐,沒有絲毫不和諧之感,聚集在這個人身上,但若有人朝這清麗的臉龐看去,便會不由自主的覺得這張臉上帶著十足的妖媚,讓人魂與神授,深深迷陷其中,無法自拔。
“義雲哥哥……”少女身形一現,當即便如有滿腹委屈一般,朝著秦義雲不滿的叫道,但聲音中帶著的粘膩,卻讓人不禁很受用。
但秦義雲似乎對這聲音很是頭疼,他一點沒有享受的意思,他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當即喝道:“叫大師兄!”
“是,大師兄。”望著秦義雲背影的眼神帶著莫大的幽怨,聲音中也帶著滿腹委屈,但終究很是停秦義雲的話。她一句話說完,當即便要跑到秦義雲麵前來。
“不要過來!”秦義雲似乎真的動怒了,背著的身子沒有絲毫轉過來的意思,但是說話的語氣卻越發的重了起來。
身後的嬌軀猛然一顫,卻再也沒有動彈,秦義雲偷偷鬆了口氣,正要悄悄溜走,忽然間,一陣抽泣聲從身後輕輕傳了過來。
秦義雲楞了一下,正要狠心離去,但身後的哭泣聲越來越大,終是不忍心,當下隻能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手帕來,轉身遞了上去,輕聲道:“擦擦吧,本來就不好看,哭了就更不好看了。”
“我哪裏不好看了?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清純的麽,害得人家去偷了我族的禁術,待我練成了這魅惑之術,你又不要我了,那易姑娘分明與我原來相差無幾,你還過來騙我。你當年答應過我的,說我隻要當上了長老,你就叫我玉綾妹妹的,還允許我叫你義雲哥哥的,怎麽一轉眼就不算話了,還老躲著我,讓我一個弱女子跟了你一路。”少女似乎滿腹委屈難以宣泄,見秦義雲轉過身來,當即口中柔聲說著,身軀也慢慢的朝秦義雲靠近,說道最後,便一把將他抱住,在他懷中抽泣起來。
都讓你不要過來了!秦義雲正要將懷中的嬌軀推開,但望見那淚光盈盈的麵容,當即又有些不忍。當下隻能長歎口氣,雙收負在背後,頭無奈的撇向一邊。
見少女漸漸穩定下來,秦義雲才歎道:“聽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這般叫你,過了今日,你便依舊是我的周師妹,不會再有任何改變。玉綾妹妹,感覺這種東西是捉摸不透的,就如義瀾對你的,我對雲珊妹妹的一般,你讓我說出個所以然,我依舊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或許,這便是緣,這就是命吧。所以,忘了我,我不值得你這個樣子,或許有一天,當你再長大一些,便會發現,我其實什麽都不是,而你所要尋找的,其實並不是我。”
他懷中的周玉綾猛然抬起頭來,水晶片眸中滿是不願相信,卻見她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貝齒緊咬芳唇,這才能聽完秦義雲的這番話。忽然間,她臉上的那般妖媚盡數退卻,周身的嫵媚妖嬈霎時化作清純羞澀,她慢慢抬起頭來,雙眸深深的望著秦義雲,眼中有的,僅僅隻是堅定與依戀。
一抹猶如山花綻放的微笑,瑩然浮現在她的嘴角,霎時間的動人心魄,讓秦義雲也不禁為之一顫,略帶一絲勾魂的芳唇輕吐香氣:“義雲哥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無可取代,這與年齡無關,我會證明給你看,我對你的愛。我今後的路,不用挽留,無須愧疚,你隻要記得,你是我永遠無法忘卻,卻永遠不能觸及的那一抹雲彩。”說罷,同樣的雙足輕點,但卻是對著秦義雲的雙唇,帶著無盡的依戀與不舍,深深一吻。
仿若品嚐著一口芳香四溢的美酒,明知這般做法不對,但秦義雲也隻是皺著眉頭,依舊沒有將周玉綾推開,因為他方才正要這般做時,幾滴清淚,滑過周玉綾的臉頰,印到了他的臉上。
為何她會這般痛苦?因為雲珊?還是因為自己?這份甜美中的痛苦,或許隻有眼前之人才能知道了。
身上依舊留著荷花般淡淡的芬芳,仿若那柔軟的嬌軀尚在懷中,口中那略帶一絲眼淚的鹹味,卻依舊擋不住的滿口馥鬱,但再度眺望,人影已然不在。秦義雲到京兆府來上任,其中一個目的便是來躲開周玉綾的,但眼下她這般道別,卻讓他的心中激起一絲說不出的滋味。
“怎麽,舍不得?那就追上去吧,唉,二弟啊,你原來不是躲著她麽,怎麽這會她不來找你了你怎麽又悲傷起來了?這次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了。”不知何時,唐灝天已經站在了秦義雲的身後。
秦義雲笑笑,道:“倒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隻是身旁上了一個天天吵吵鬧鬧的小妹妹,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罷了。”他話鋒一轉,轉身低聲問道:“不提這個了,大哥,雲珊妹妹那邊的事情,有什麽頭緒了沒有?”
唐灝天和煦一笑,讓秦義雲放心不少,隻聽他低聲道:“我辦事,你放心。那家人我已經打探過了,好巧不巧,正好是我買簪子的那一家。看來是大哥惹的禍了,不過此事既由我而起,明天公堂之上,我自會為弟妹做主,你就等好去迎娶她吧。走,光待在這裏可做不成什麽事情。”
第二日一大早,長安縣衙門口便擠滿了圍觀的群眾,聽聞今日要審的案子竟然牽扯到了京兆府尹未來的府尹夫人,是無惡不作的王縣令與新任的愛民如子的府尹之間的較量,附近的居民們立即早早來了這裏,生怕來晚了沒有好位置觀看。
帶那王縣令將那已死的王姓農夫的女兒帶了上來,卻見她一臉悲傷失神的樣子,一上來便一言不發,隻有那王縣令的兒子與李捕快在那裏介紹案情,無非與昨日那樣,將事情全部推到易雲珊身上,說是她路經王農夫家,見到一枚與自己頭上一模一樣的簪子,頓時心生妒意,頓時要將其毀去,在於王農夫的爭執中不慎將其殺害,說話見有板有眼,又有附近兩名農夫與她的貼身丫鬟作證,似乎就差易雲珊認罪伏法了一般。
待王公子等數人說罷,唐灝天便站了出來,厲聲問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易姑娘用這把匕首將這位老人殺害,但這把匕首上沾的分明就是豬血,哪裏有半分人血的味道?仵作連這點都分辨不出來麽?這兩位農夫說見到過易姑娘匆匆離去,那我倒覺得奇怪了,她一個大小姐,怎麽可能在不到四個個時辰之內從家中走到這位老人家中,引起爭執再將人殺害,隨即再返回家中?殺了人,血跡呢?況且這位姑娘尚在家中,我昨日問過她了,她說殺她父親之時她同樣在家中,隻聽到一點聲響,她一開始沒有在意,但從那時起到她發現也不過一碗茶的時間,這不是蓄意的,又是為何?”
“你是什麽人,你又非易家的狀師,怎敢到公堂之上辯駁!”卻是有不認識唐灝天的捕快見唐灝天上前辯護,當即要將他拿下。
“王縣令,我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裏?”唐灝天笑容一收,一聲淩厲的霸氣忽然間從身上散發開來,讓周圍的人不覺一寒,而那王縣令被他瞪了一眼,當下連話都沒能說出來。
“陳捕頭,還不快快退下!唐……唐大人自然有這個資格站在這裏。”那王縣令楞了一陣,待唐灝天眼光一收,他這才回過神來,當即媚笑著交代了幾句。
唐灝天雙目一掃,見方才做偽證的幾人對他大有懼意,當下冷笑一下,又道:“我也去查看了那位老人的傷口。其致命傷為利器刺入心肺當場身亡,但從傷口的刺入方向來看,是由右朝左刺入的,在當時的情況下能一擊致命,隻能說明,凶手,是個左撇子!”說罷,唐灝天的眼光撇了一眼正在扇扇子的王公子。
“你!你這是血口噴人!”那王公子見眾人都集中在自己拿著扇子的左手,連忙將扇子收了起來,但神色間的驚慌,卻是眾人都能看得見的。
唐灝天淡淡一笑,道:“我隻是說凶手是左撇子,並沒有說是誰,王公子,有時候,做賊心虛也不能表現得那麽明顯。”他隨即眼光一凜,喝道:“到底是誰,我這裏有更為直接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