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灝天側身一看,卻見一個少女被一個老大爺緊緊拉住,但帶著些許恐懼、但含著更多的是堅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隱隱然讓人油然生敬的氣質,唐灝天微微一笑,看來這簪子送的挺值的。

那李捕頭神色一變,放開了剛剛抓出人群的老頭,隨即走到了拉住少女的那位老大爺麵前,笑到:“呦,這不是陳大爺麽,今天收攤收得挺早的嘛,我還記的你這個月的攤位錢還沒交吧。”隨即滿臉笑容忽然變成惡鬼一般的猙獰,低聲道:“還不快拉走你的傻女兒,指證縣令大人家的公子,還想不想活了!”

那少女見自己父親被為難,當即對那捕頭道:“這個月的攤位錢麽,給。”說罷,拿出了方才唐灝天給她的那一兩銀子,這兩銀子她本打算留作紀念的,但此事關係到唐灝天的名譽與生命安全,她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你!”那李捕頭憤怒的望了望那少女,卻見平時極為害羞的她竟然沒有絲毫驚慌之色,當下也不禁暗自心驚。

唐灝天見事情差不多了,當即朗聲道:“方才那位大爺言辭顯然是被你威逼之下不得已才指證於我,眼下真相大白,各位還請將這位王公子收押了吧。”

那李捕頭對唐灝天怒目而視,但隨即眼珠一轉,道:“她一個小姑娘,一人之詞不足以說明問題,以我之見,還是將你與她一同帶回,縣令大人在公堂之上自有判定。”說罷,朝身旁兩名捕快一使顏色,當即便要來抓唐灝天與那位少女!

唐灝天本不屑這些捕快帶走自己,但他見一名捕快竟然要去抓那名少女,當即神色一凜,隨即身形一閃,竟然在那名捕快道來之前擋在了那名少女麵前。

他是怎麽過去的?在場之人當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流露出驚恐之色。卻見唐灝天慢慢從腰間取過一樣事物,朝那名捕快眼前晃了一晃,隨即喝道:“還不快滾!”

那名捕快先是一愣,忽然間似乎想起了前些日子,皇上特意嘉獎了四位年輕有為,戰功卓著的將軍,每人賞賜了一枚金牌。金牌前麵是雙龍交錯纏繞,顯示出是皇帝禦賜之物,後麵刻著“忠正勇猛”四個字。此事與金牌的樣子還特意發了榜昭告天下。

這四枚金牌並無什麽特別之處,但特殊就特殊在每一枚金牌都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因為此金牌是朱雀,玄武,青龍,麒麟四族各一枚,每一枚上都有其族的神獸刻與背麵,因此極為容易辨認。

因此那名捕快見到唐灝天手中的金牌,雖然未看清唐灝天是哪一族之人,但那枚金牌卻是沒有半點虛假的。

他竟然是五族之人,他竟然拿著金牌,他一定是哪個將軍!他一愣之下,當即雙腿一軟,便要跪下來。

唐灝天眉頭一皺,當即右臂一揮,衣袖帶著一股勁力,在那捕快還沒有做出太大樣子的時候便已經將他抬了起來,他瞪了那捕快一眼,道:“回去告訴你們的王縣令,我唐灝天近日便會到府上登門拜訪!”說罷一轉身,方才的不怒自威轉瞬間便化作了冬日陽光般的暖意,隻聽他笑到:“姑娘勇氣可嘉,在下佩服。”說罷拱了拱手,當即轉身便要走出人群。

就在此時,方才已經被唐灝天踢倒在地的張裘見唐灝天笑著對那位方才指證的姑娘說了幾句話,當下轉身便要離去,心中明白今日已經徹底被他打敗,而他的主子說過,若今日他敗北,那麽他便沒有了在王家待下去的必要了,滿心的羞憤瞬間化作了頭腦一熱,但見他雙腿一發力,竟然數步便跳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方才與唐灝天說話的少女!

他一招得手,當即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對準那名少女,同時對唐灝天大聲喝道:“想要她活命,就跪在我麵前磕三個響頭,叫我聲爺爺!”

那少女的父親見自己女兒被抓受到威脅,加上方才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當下一口氣沒有提上來,便要暈過去。

唐灝天眉頭一皺,伸手扶住那名老漢,隨即灌注真氣到他體內,這才沒讓他昏倒,那老漢見唐灝天扶住自己,當即老淚縱橫道:“小兄弟,救救我女兒吧,老漢我三十好幾才得這麽個女兒,若是她有了什麽閃失,我也不想活了。”

唐灝天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安慰道:“大叔您別慌,我這就去救她。”

那張裘似乎很怕唐灝天,見他神色朝著自己這邊掃來,當即手中一顫,刀子竟然拿捏不穩,就在此刻,卻見唐灝天身形一閃,人已經到了他身後,張裘但覺手上一痛,手中的匕首已經到了唐灝天的手中。

“我念此事皆由我而起,而你不過是他王家的走狗,今日我便再給你留一條生路,滾吧。”唐灝天竟然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將他再次擊倒在地後,當即轉身便走。

“啊!你這是欺人太甚!”卻見張裘腿上猛的發力,卻是一套鴛鴦腿再次朝唐灝天使來,而與方才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腳尖竟然射出了兩枚飛鏢!

“我來這裏,便是為了為我即將上任的兄弟清理垃圾,想不到,你竟然要逼我下如此重手。”扔下這句話,唐灝天便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中慢慢消失在街角,隻留下張裘一個人在地上護著腿,猶如殺豬一般的叫喚。

這時,卻是那李捕頭在那王公子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但見那王公子臉上冷汗直流,手中的扇子“啪”的一聲掉落在地,隻聽他喃喃道:“他……他便是一劍傾城的朱雀三聖,殿前都指揮使,鎮遠將軍唐灝天!完了,完了,這回連爹都保不住我了……”說罷便無助的癱軟在地。

那李捕頭也是滿臉的緊張之色,但他眼珠一轉,當即低聲道:“公子,我有一計,可保公子無憂。”說罷,便低聲在那王公子耳邊低聲數句。

那王公子先是有些疑惑之色,但聽到後來,當即臉上也流露出一抹狠色,道:“好!無論如何,拚了!”說罷起身上了馬車,絲毫不曾理會那倒在地上痛哭哀嚎的張裘。

卻說秦義雲拉著那易姑娘跑出好遠,待跑到太液湖處,方才躲過那兩名捕快的追捕,秦義雲是習武之人,這點路程對他來說倒不是大大問題,但那易姑娘雖平日裏也練些武藝防身,但體力卻是差了些,眼下跑了兩裏路,頓時有些氣喘籲籲。

隻聽那易姑娘左手撫胸,略微緩和一下,這才笑道:“剛剛這個速度,好像我們在私奔似的。”但話一出口,她當即便捂住了嘴,嬌俏的小臉霎時間一片通紅。

哎呀,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羞死人了。易姑娘但覺自己失言,當即捂住小嘴,不敢再言。

她身旁的秦義雲聽得那句話,平日裏的灑脫頓時不知躲到什麽地方去了,當即也不好意思起來。不過他的頭雖然撇了過去,但眼睛還一直盯著易姑娘那鑄立無雙的麵容。

一開始,那易姑娘被秦義雲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當即側過頭去不讓他看,但自己卻有不自覺的朝他那邊望去,就這般,兩人遮遮掩掩的相互對望,牽著的手也沒人提及,一路慢慢走到了太液湖畔。

待兩人並肩坐下,那易姑娘才感覺到自己的小手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頓時又有些不好意思,當即悄悄的抽了出來。此時,秦義雲凝視著她,輕聲道:“我娘說過,相識相知,便是緣分,未請教姑娘芳名。”

二人認識不到一個時辰,秦義雲便問對方女子的名字,這本不和禮節,但那易姑娘本就喜歡這般隨意灑脫,當即心中不但沒有半分厭惡,反而感覺此人果然與那些王公貴族有所不同,當即答道:“小女子名作雲珊,不知公子怎麽稱呼?”

“雲煙深處,珊花綻放,果然人若其名,在下秦義雲。”秦義雲直到此時,才聽得易雲珊的名字,欣喜之餘,忽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

“秦公子似乎不是長安城中人,不知公子到此處所謂何事?”易雲珊輕輕一笑,當下問道。

秦義雲再見那讓他炫目的笑容,當即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這才作惆悵道:“唉,公子二字豈不是生分了,若易姑娘不嫌棄,便叫我一聲秦大哥吧,其實我來這京兆府上,長安城中,是為了逃婚來了。”

易雲珊先是一驚,隨即“咯咯”笑了起來,但笑過一陣,但見她深吸了一口氣,歎道:“秦大哥一聲易姑娘,豈不是也生分了麽,想不到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也是被逼婚逼急了,這才逃出家門散心的。”

“哦?易妹也被家中逼婚麽?難道是被方才那王公子?”秦義雲眉頭一皺,敢跟我搶女人,小子你活膩了吧!當下算計著今夜便去把那王家一鍋端了。

卻聽易雲珊歎道:“事情並非如此簡單,我爹要讓我嫁給一個我從未見麵之人,雖然那人是我爹至交之子,且那人曾有恩於我家,本來我念及報恩,便答應了此樁婚事,不想那人竟然反悔退婚,我爹當時就生氣了,此時那王公子隨他父親來我家拜訪我爹,他隻見了我一麵,便當場向我爹提親,我爹在氣頭上,竟然說考慮數日,我心中氣苦,這才逃了出來。”說罷,易雲珊抱住雙膝,臉上滿是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