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到你我就放心了,這些都是你幹的?”
相隔老遠,烏蘭圖便從馬背上一躍而起,穩穩落在吳桐的身前。雖然身手依舊矯健,但其臉色卻難免有些疲倦之意。不問也知道,他是從邊境騎馬一路飛奔而來的。
“我可沒有這麽殘暴。”吳桐朝烏蘭圖身後望了一眼,並沒有發現朵洛等一般熟人,也沒有看見南娜和暮星。跟隨烏蘭圖而來的,都是清一色的精銳騎兵。不過他們畢竟比不上烏蘭圖,此時早已累的直不起腰來,就連那些神駿異常的白馬嘴邊都泛起了白沫,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暴斃。
“那這些是……”烏蘭圖左右掃了一圈,滿地都是惡魔的屍體,站著的隻有吳桐一個人,看上去仿佛是他才剛剛完成了一場屠殺一樣。不過仔細查看了一下,烏蘭圖也看出些端倪,那些惡魔的屍體上多多少少都有刀斧的痕跡,如果是吳桐動的手就不應該有這些。
“先別管這些,叫你的人離遠一點,我這邊還沒結束呢。”烏蘭圖的到來,並沒有讓吳桐分心,他依舊盯著自己的目標不放。吳桐這麽一說,烏蘭圖才發現原來還有一隻身份不明的怪物正趴在前方不遠處。
此時怪物早已停止了掙紮,靜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一樣,不特別指出的話隻會被當做一團火焰看待。隻有睜大了眼睛仔細查看,才會發現在火焰之中,還有一團黑色長滿了觸須的影子,時不時會扭動一下。
“這個是什麽東西?連你的火焰都燒不死?”觀察一陣後,烏蘭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懼怕火焰的生物雖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生活在火山之中的火焰蠑螈就是典型代表。不過火焰蠑螈除了火焰免疫這唯一一個優點之外,其他沒有任何特長,隨便一刀就能要了它的小命。而看吳桐那副專注的模樣,顯然眼前的不明生物沒有這麽簡單。
“何止是不怕燒啊,連你們家養的那些大薩滿都拿它沒辦法,甚至還差點死了一個。”吳桐目不轉睛的說道,簡單將情況介紹了一遍。首先薩滿祭司長大人對待自己的態度就已經很讓吳桐不爽了,而且這個家夥竟然還在關鍵時刻撇下自己不管,帶著人跑了。在這種前提條件下,吳桐的語氣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去。
“既然可以召喚幽靈狼,你說的應該是我們天狼學院的圖瓦大薩滿。”烏蘭圖露出了苦笑,“圖瓦大祭司本就是一個冷漠的人,而且他唯一的兒子死在了天陽人的手中。如果他以為你也是天陽人的話,會這樣做我也不覺得意外。”
“哼,管他有什麽理由!告訴你,我忍這老家夥很久了,以後千萬別讓我單獨碰到他。”吳桐放了一句狠話,心中依舊有些惱火。大薩滿的兒子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物,實力定然也不一般。白冰與天陽年年交戰,每年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兒子是人,人家的兒子也是人,說不定圖瓦的兒子就是因為在戰場上殺人殺多了,才引來天陽的強者出手將其擊斃。
不過這些事也不可能怪罪到烏蘭圖身上,吳桐說了一句之後便沒有再說了,繼續觀察眼前那兩隻特殊的怪物。僵持了這麽久,情況仍然沒有太大的變化。原本氣勢強大的炎魔已經縮小到隻剩隻剩一隻小狗那麽大了,看上去一腳就能將其踩滅。連帶著寄生在炎魔身體之內的變異體都縮水了不少,那些觸須也悉數收了回去。
兩者本都是善於吸收別人能量的存在,而且生命力都極其頑強,讓對手大為頭疼。而現在雙方相互吸收起來,勁兒頭也沒有減緩多少。不過也有件事讓吳桐不太明白,兩隻怪物你吸我,我吸你,照理說能量總量應該不會減少才對。但眼前的事實卻是兩者都萎靡不振,形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麵,那麽那些能量到哪去了。
想了半天,始終不得要領,吳桐也隻好放棄了,這兩隻怪物都過於特殊,不能用常識來推斷。不過要怎麽處理它們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雖然暫時它們都沒有了作惡的能力,但扔在這不管顯然是不可能的。徹底毀滅它們吧,吳桐又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又給它們送上了新的能量。想來想去,似乎也隻有暫時將其封印起來,等以後再處理最為妥當。
仿佛是為了方便吳桐行事一樣,當他還在想要如何把兩隻怪物一並帶走的時候,那團越來越小的火焰竟然再發出噗的一聲後自己熄滅了,隻剩下一團拳頭大小的肉塊。吳桐走過去看了看,發現肉塊仿佛一顆心髒一樣,時不時的還會跳動一下,以顯示它並不是一團死物。值得注意的是在肉塊之上,還長著一隻狹長的眼睛,隻不過並未睜開,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即使如此,吳桐也沒有鬆懈,沒有直接用手去碰。怪物對怪物,除了兩敗俱傷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情況也不能忽視,那就是它們聯合起來,變成一隻更加恐怖的存在。有了兩次經驗教訓,吳桐不想再給它們任何的機會。
最終,吳桐找烏蘭圖要了一個皮匣子,將那個怪物的肉球裝了進去。之前在對付牛角戒指的時候吳桐就發現,隻要不直接觸碰的話,後者就沒什麽反應。新生的肉球也是一樣,將其裝進了皮匣子之後,不管怎麽摔打,它都沒有反應,好像隻是一塊腐肉一樣。
吳桐並不打算爭取到怪物的所有權,於是便將其交給了烏蘭圖。後者並沒有拒絕,小心翼翼的將其收了起來。這畢竟是在他們國土上出現的怪物,他有義務負責處理。另外既然圖瓦大祭司已經為了它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想必他很願意接手。
解決完怪物的事情之後,吳桐才終於問起了烏蘭圖離開那片黑雲之後的情況。在嘉寶將吳桐送走之後,黑雲立刻收斂了許多,也沒有攻擊烏蘭圖等人,隻是象征性的讓少數惡魔追擊了一下。
麵對這種情況,烏蘭圖等人自然是求之不得,一心一意的向前飛奔,一直到徹底離開了惡魔的領地才停下。不過在清點人數之後,烏蘭圖就發現竟然少了幾百人。
失蹤的人數雖然不多,但烏蘭圖卻並未忽視,仔細詢問了出位於隊伍最後的那部分士兵。他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想了半天都沒能給出合理的答案。隻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們看到了一道藍光閃過,然後身後的人就沒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烏蘭圖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他聯想到了天陽皇城淪陷的事情。因為吳桐跟他說過,惡魔們是突然出現在皇城之中的,沒有任何前兆,很有可能是使用了傳送法術。結合這些情況,烏蘭圖馬上就意識到失蹤的士兵極有可能是被傳送了,而值得傳送的目標,除了王庭別無他處。
有了這種想法,想要抑製住就難了。烏蘭圖也很果斷,當場就下令讓朵洛等人先行返回軍營,而他本人則帶著少數部隊直奔烏蘭王庭。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騷亂,他並沒有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任何人,所以也就隻有他一個人來了。
現在看來烏蘭圖的擔心並不是多餘了,惡魔們的目標還真就是烏蘭王庭,並且為此準備了三個大驚喜。可惜半路上被吳桐橫插一腳,硬生生把這三個大驚喜全盤接收了。
不過既然來了,自然也就沒有馬上返回的道理,烏蘭圖決定先去王庭休息一陣再說。畢竟他隻是王子而不是草原之主,天陽主動找上門來聯合的事情他還是需要親自做一下匯報,其次那隻剛剛收服的未知怪物也需要交給天狼塔的大薩滿們處理。
就這樣,吳桐跟著烏蘭圖,借著夜色終於走進了著名的草原之城,烏蘭王庭。
和想象中的畫麵有些不同,吳桐本以為他會首先看到一座規模宏偉的超級大帳,卻沒想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直穿雲霄的高塔,矗立在這種城市的中心。
除了這座高塔之外,王庭中的建築普遍都不算太高,就連烏蘭一族的皇家大帳以及權貴們的住所也沒有超過三層樓的建築,而且大多是土木構造,難得看見石砌建築。
據烏蘭圖介紹,草原上的居民並不喜歡住在結實但全封閉的房間之中,那會讓他們產生壓抑的感覺,而且也和薩滿教義中的蒼天信仰相衝突。於是乎雖然居住在城市,但王庭中的居民們還是更願意搭建氈包居住。
當然城市畢竟是城市,不可能像遊牧民那樣隨便。草原上沒有地域限製,烏蘭王庭的麵積可以任意擴張不受限製。所以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混亂,烏蘭王庭的統治者每年都要重新劃分區域,以天狼塔為中心,將整個烏蘭王庭分為幾個不同的部分。比如草原原住民住在哪,外來者又聚集在那一塊。權貴們經常在什麽地方出沒,普通平民又應該去何處消遣。
讓吳桐感到怪異的是,就連烏蘭一族的居住地也不是固定的,有時間他們會主動更換位置,比如從南邊轉移到北邊。好在主要建築都是以土木結構為主,拆卸組裝起來非常方便,搬個家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唯有一點是永恒不變的,那就是天狼學院始終處於烏蘭王庭的中心,沒有人有權力讓其轉移。對於烏蘭王庭的居民來說,那座塔就等於是蒼天的象征。不管是普通居民還是權貴,每天早上起來後第一件事都是朝著那座高塔虔誠的跪拜祈禱,甚至連外來者們也不能例外。
可以說如果有誰敢試圖傷害那座塔,就等於是與整個白冰帝國為敵,而且沒有緩和的可能。
但有時候你也不得不承認,命運這個玄妙的東西,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