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維說這句話的時候居高臨下,氣勢淩人,就像一個操控著對方生死大權的望著一番,讓西維爾覺得今天的事情,恐怕沒他想象的那麽簡單了。
蘇維平常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給了別人一種錯覺,讓西維爾這些軍人子弟覺得蘇維是個好脾氣的人。好脾氣,自然就意味著好欺負了。西維爾和蘇震的關係不錯,他一直都覺得蘇震那種渾身上下充滿霸氣的人,才是天陽帝國最優秀的繼承者。這讓他忘記了蘇維同樣也是個皇子,長輩們對蘇維的評價並不比他的哥哥蘇震差多少。
蘇維並沒有說那個“他”到底是誰,說完就不再搭理他人,隻對南娜使了個眼色,就退到摩納的身後,低頭看著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軍官聽到裝備無法更換的消息之後,首先的反應是大怒,但馬上又冷靜下來。狂熊軍團的軍人都是重甲兵,在戰場上起著“肉盾”的作用。沒有良好的裝備,那還怎麽防禦對方的彎刀和狼牙箭?也正因此,狂熊兵團的軍費一直是各大兵團中最多的,幾乎每年都會要求更換一批重甲。
蘇維雖然是三皇子,但人家的舅舅是掌握著國家經濟命脈的人。人家說沒錢,就是沒錢,你怎麽喊也沒用。看到蘇維的反應,那名軍官突然覺得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小題大做了,本來就是兩個學院間的事情,何必鬧得這麽大呢?
可惜來時有人專門交待過他,毫無保留的站在皇家軍事學院那一方,既然西維爾等人已經說了要把這個金發的小姑娘帶回去,他也沒有辦法。
“帶走!”軍官一揮手,軍士們帶著南娜和變態伊拉爾一起走了,大概是蘇維的威脅起了作用,軍官有所顧忌,並沒有給兩人上鐐銬。
不過無論是西維爾還是蘇維可能都沒想到,南娜所受到的待遇要比伊拉爾好的多。這些士兵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出身,本來就對大貴族們有抵觸情緒,更何況還是個喜歡摸人家小姑娘屁股的變態貴族。一路上,伊拉爾莫名其妙的摔了好幾個跟頭,屁股上也不知道被誰狠狠踹了幾腳。
反倒是南娜,在士兵心中她是個敢於對抗變態,即使知道他是貴族也毫不退縮的勇敢的小姑娘,士兵們默默的圍著她,與其說是押送,更像是護送。
“殿下,就這樣讓他們把人帶走?”默默地跟隨蘇維走過一條街,摩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到。費羅斯不在,古帝又不管事,蘇維就像是這個小團體中的隊長一樣。剛才古帝和古緹走後,蘇維讓崔西和瑞依兩個女孩也提前走了,沒想到最後讓南娜給人抓了去。
回去之後,那三個女孩肯定會鬧的。這件事傳出去,無論是聖西羅還是皇城,對蘇維的影響都很大。蘇維到聖西羅本來就是為了拉攏周邊公國的大勢力繼承人,之前他一直做的很好。但如果這次大陸精英賽砸了,之前的種種努力都會付之東流。
“摩納,舅舅曾經對我說,軍隊的人,你想要和他們講道理,玩弄心計或者用背後的勢力去壓他們,都是白費力氣。”
蘇維暗中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到:“以前我不明白,現在我總算是想通了。剛剛那名軍官,如果換成一城城主,恐怕早就想辦法抹平這件事,雙方都不得罪。但是對於一個軍人來說,命令就是一切。我敢保證,他出發之前肯定有人給他下過命令。除非硬搶,否則我們說什麽都沒有用。”
摩納沉默,似乎在思考蘇維的話。過了一會兒,他又突然問到:“殿下,需要做些什麽?”
“嗬嗬,當然要做點事。摩納,一會兒你你馬上通知你的家族,以最快的速度將西維爾和伊拉爾當街非禮小姑娘的事情傳出去,最好在無意中提起受害的是古家的小丫頭。”
“不是隻有伊拉爾嗎?西維爾他當時……”摩納一愣,又立刻明白了。“殿下,要不要順便將他們那幫人的事也挖出來?”
“這樣最好。”作為一名合格的政客,背後潑汙水,栽贓陷害這樣的事情蘇維做起來實在是太輕鬆了。不管摸了古緹屁股的是誰,反正就說你們全部都參與了。至於最後會傳成什麽樣子,反正都是蘇維樂意看到的。
隻是可憐了古緹的小屁股,經受不住這麽多色狼的狗爪子啊。
“對了殿下,關於軍費的問題?”
“我當然是認真的,說了沒有,就是沒有。”蘇維臉上猙獰的表情一閃而逝。“既然知道我是誰,就要承擔我的怒火,真當我是好欺負的嗎?”
“殿下,最後一件事,南娜怎麽辦?軍營裏麵都是他們的人,我怕?”摩納的話沒有說完,大陸上經常會把犯人家中的女眷送到軍營充當軍妓,他怕南娜會在軍營中遭受到同樣的待遇。
倒不是他擔心南娜會怎麽樣,他擔心的蘇維。如果真的發生不幸,按照依古和菲林兩人的脾氣,誰也擋不住他們的怒火。就算蘇維是皇子也沒用,他們那樣的強者,不受任何約束。他們想要殺人,誰也別想阻攔。
“放心吧,他們不是傻子,不會真的想和聖西羅為敵的,並且,我不擔心南娜,倒是擔心那個下命令的人。既然狂熊不在,那麽主持的肯定另有其人,那個人會付出代價的。”
這大概是軍營的監獄中特別孤立起來的幾間牢房,雖然也隻有簡單的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但還是打掃的比較幹淨,甚至還有間小小的廁所。看來蘇維猜的沒錯,軍隊的人並沒有想為難南娜,甚至不敢把她關進真正的牢房。
南娜正坐在床上冥想,像一個魔法師一樣。雖然菲林也能交代過她,想要修煉出神奇的元力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做到的,她目前最好還是靜下心來專心修煉鬥氣。但年輕人都有個通病,總覺得自己有無限的可能性,不試一下,總不會甘心的。
沒一會兒,一隻灰色的小鳥從床口小心翼翼的飛了進來,繞著南娜飛了一圈,最後那落在床頭的枕頭上。他的動作很小心,但是還是驚動了正在冥想的南娜。
“怎麽樣?”南娜問到。
“你怎麽樣?”吳桐反問。
“還是不行,再坐一會兒,我恐怕就要睡著了。”南娜不好意思的說。
“也許就是要睡著才起作用呢?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身心放鬆,什麽也不想。這不就是讓人睡覺嘛。你肯定崔西沒有騙你?”南娜的冥想方法是從崔西那裏問來的,其實吳桐覺得瑞依比她更可靠。至於古緹,沒見她冥想過,小丫頭總是早早的睡了,還會打呼嚕。
“應該不會吧,每次她冥想餓時候我都在的,但是她總能成功。哎。算了,本來就不應該這麽早就開始練習的。”
“這種事,不試試怎麽知道嘛,哈哈。”南娜可是個聽話的孩子,不試一下就不甘心的其實是吳桐。他自己沒辦法當個魔法師了,就攛掇南娜去冥想。南娜經不住他的反複遊說,終於投降了。
結果,吳桐的願望還是破滅了。
“怎麽樣,你看到了什麽?”南娜將吳桐抓起來放在肚子上,輕輕的撫摸他的後背。吳桐作為一隻鳥,沒辦法碰到自己的背,最享受有一雙軟軟的手給自己撓癢癢。
“也就是那回事,我看的多了。”吳桐指得是在電視上看的多了,“那名軍官也就是個替死鬼而已,一回來就沒他什麽事了。倒是那個伊拉爾什麽的可能有認識的人在這裏,他可沒進牢房,他被人請進了那個城堡裏麵去了。”吳桐說的城堡似乎是軍營*軍們辦公用的地方。
“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來了啊?”
“你沒過去偷看?”南娜很驚訝,平常自己的魔寵最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了。
“瞧你說的,好像我是個偷窺狂一樣。”吳桐嘴硬。自從有了這件能變形的護甲之後,吳桐幹起偷窺的事來更輕鬆了。製造它的人肯定是個自然美學的擁護者,無論吳桐到哪,這身護甲都會自動變換成跟環境最貼切的形態。吳桐就仗著這個有利條件,四處偷窺。
本來他也的確是想溜過去看看接待伊拉爾的是什麽人,不過剛到附近,吳桐就感到了一股極強的氣勢。這股氣勢和依古他們不同,充滿殺氣,顯然是經曆了大大小小無數次的戰鬥,殺了成千上萬人之後形成的。
吳桐不敢接近,隻能裝作一隻無意中路過的小鳥的樣子,灰溜溜跑了回來。
“那你準備怎麽辦?還去嗎?”依照南娜對吳桐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就這樣罷手的,剛才被抓,就是吳桐讓她不要說話,直接被帶回來算了。吳桐想要看看軍營,順便在裏麵玩玩。
“去,怎麽不去。我不去,還不知道他們要幹些什麽呢?現在雖然他們不敢動你,總會想出辦法的。”
吳桐猜的沒錯,南娜剛剛被抓進來,西維爾等人後腳就跟過來了,他們現在正在一間裝修精美的辦公室裏麵,和一個白發老者聊些什麽。
“費爾蒙叔叔,多謝你了。”西維爾坐在辦公桌的前麵,恭敬的對那個白發老者說到。
“這次的事,本來是沒有必要的。你回去之後,得讓你父親好好管教你的弟弟了。”費爾蒙穿著軍服,一塵不染。他的辦公室裏麵擺滿了造型各異的武器盔甲,但都擦的很亮,看起來像新的一樣。
“是的費爾蒙叔叔,我會的,我這個弟弟什麽都好,就是有這個小毛病。對了叔叔,你知道那個女孩兒是誰嗎?她的魔寵太厲害了。”西維爾隨口提了一句。
“不要想去對付她。”費爾蒙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雖然西邊的那些國家國力不強,但有很多傳承已久的家族,這些家族,我們不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