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桐回來後,烏蘭圖等人的臉色就沒有好過,一個個跟快死了一樣。當然,若是不離開這裏頑強抵抗的話,他們確實快死了。
除了吳桐意外,其他人都很忙。蓋樓已經親自回去通知青眼王了,雖然不知道蠻族究竟是不是舉族遷徙,但人數肯定不會少,現在這點人根本擋不住。
朵洛則讓那些破冰龜提前向後移動,蠻族就算拖家帶口有移動速度也比破冰龜要快,能往南一點就盡量向南一些,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的來不及。
烏蘭圖一直站在最前麵,翹首企盼他派出去的偵察騎兵,以確定最終消息。
吳桐問了烏蘭圖,如果真的是蠻族遷徙的話,他們會侵占多大的地方。如果不是太過分的話,還不如先讓一讓他們拉到。反正也不知道獸族入侵時空間裂縫會出現在哪裏,如果剛好在蠻族占領的那些地方正好讓他們先打一場,烏蘭圖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對此烏蘭圖解釋說讓出草場並不是問題所在,因為蠻族會遷徙這件事本身就難以解釋。草原上受災,一般都是因為氣候太冷把草凍死了。而蠻族本來就生活在草原上最最寒冷的地方,那他們遷徙是為了什麽?
所以,不管怎麽樣,都要先阻攔一下再說,因為無法確定蠻族究竟會到哪裏去。
吳桐的速度優勢很快就體現出來了,大約過了半天時間,烏蘭圖派出的斥候才終於回來。這些精銳怯薛騎士一個個幾乎被凍在了馬上,而那些優質馬匹更慘,回來之後直接癱倒在地,口吐白沫基本上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但是怯薛們帶回來的消息要比吳桐更加精準,吳桐一看見數不清的蠻族就直接跑回來了,而怯薛們甚至還和蠻族稍微交了一下手,發現蠻族並不像往常一樣追趕,才最終確定他們確實是在遷徙,而不是為了出門搶奪物資。
本來不太確定的壞消息一旦證實,眾人反而鬆了一口氣,因為再壞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壞了。
確定了真相之後,烏蘭圖很果斷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並且讓蓋樓的驃騎兵們把消息告訴附近的部族,讓他們先向南遷移一段距離,以躲避蠻族。
“應該慶幸我們竟然來了,發現了這件事,不然就真的危險了。如果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負責給我們供應糧草的幾個部族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在返回的路上,烏蘭圖的臉色一直很沉重。蠻族的整體遷徙,就跟南十字星森林中的高階魔獸們全部出動侵占天陽帝國一樣,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解決的問題。而現在白冰帝國並沒有足夠的精力來對付蠻族,烏蘭圖身為皇子,壓力自然很大。
“朱雀兄弟,你覺得蠻族為什麽會遷徙?你是外人,說不定能想出跟我們不同的答案來。”
“啊?我?什麽?”吳桐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剛才他一直走神,沒有聽清楚。
烏蘭圖又說了一遍,吳桐想了想,覺得自己也給不出什麽答案。吳桐是個喜歡看曆史的人,在地球曆史上有過很多次舉族遷徙,原因通常隻有三個,一是人口過剩,資源匱乏,二是連遇自然災害,糧食減產,三是遭受戰亂,躲避戰禍或者避免被滅族。
其中第一條是主動的,與其說是遷徙,更確切的說是叫擴張地盤。第二,第三條都是被動的,不遷徙就會死。
對草原吳桐不太清楚,當然不能確定蠻族入侵的真正原因,但他還是把自己總結的三種原因告訴了烏蘭圖。
烏蘭圖倒是覺得可以吳桐說的沒錯,於是叫了眾人一起來分析。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天氣很冷,其他人還能堅持,惟獨朵顏是半睡半醒的,騎在馬上左搖右晃,看的吳桐好幾次都沒忍住想伸手去扶,但她竟然能神奇的始終不讓自己掉下來。
一群人商量來商量去,始終沒有找到什麽好辦法。倒是朵洛的六尾雪狐對吳桐這個新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經過了短暫的觀望後,從朵洛的肩膀上跳到了吳桐的坐騎上。
六尾雪狐很漂亮,小巧玲瓏,但有著六條漂亮的大尾巴。它渾身的毛發都如雪一樣潔白,但耳尖,眼睛和四隻小腳爪是黑色的。小家夥立在馬頭上傻乎乎的盯著吳桐不放,也不知道在看什麽,讓吳桐真想在它的眼睛周圍畫上兩個圈。
其實吳桐一直搞錯了一件事,他以為這些冰係魔獸都喜歡冰冷的環境,但其實雪狐喜歡附近稍微暖和一點,所以才一直裝作圍巾圍在朵洛和朵顏的脖子上,互相保暖。
而吳桐在晚上覺得很冷,就不自主的提高了一點熱量,所以雪狐才被吸引了過來。至於雪狐為什麽不害怕吳桐,數數人家屁股後麵的尾巴數量就知道了。
商量了一陣,還是沒有得出結論,烏蘭圖一行人都有點垂頭喪氣。吳桐很沒心沒肺在用指尖逗小雪狐開心,他發現隻要自己在指尖召喚出一個小火球,六尾雪狐就會將其吹熄,無論重複多少次都不感到厭煩,似乎還有點上癮的意思。
“嘿,小家夥蠻可愛的嘛?不知道你們這裏還有沒有,我真相帶一隻回去。”吳桐很喜歡這種小雪狐,有意養一隻當寵物。
“你們倒是很投緣。”朵洛很不客氣的說了一句一語雙關的話,“這隻雪狐很少見,就算被你找到了帶回去也養不了,它們很挑食,隻吃冰蓋下麵的一種小魚。”
“是嗎?那算了,那破冰龜呢?有沒有小一點的。”吳桐覺得弄一隻破冰龜回去也不錯,或許可以當冰箱。
“你就別打主意了,不可能的,你們那邊這麽熱,你要是想把我妹妹帶走到是可以商量。”朵洛也很強大,拿自己的親妹妹打趣毫無壓力。
“算了吧,我情願要一隻苔原獸,他們起碼看起來還挺能般東西的。”吳桐小心翼翼的看了朵顏一眼,發現後者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才放心大膽的擺了擺手。
烏蘭圖和朵洛,烏蘭明珠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但烏蘭圖的臉色突然一僵,大聲問了一句:“朱雀兄弟,你什麽時候見過苔原獸了?”
“就在今天啊。”吳桐往西北方指了指,“跟蠻族在一起的。”
吳桐在見到蠻族遷徙部隊的時候,也看到了很多奇怪的魔獸,是一種介於北極熊和樹懶之間的奇怪生物,有著寬闊身軀和四肢,但是腦袋又扁又圓,爪子看起來似乎很會挖坑打洞。
由於之前烏蘭圖說過極北之地上主流的隻有四種魔獸,而這裏又是苔原,所以自然就把它們認作是苔原獸了。
“你看到苔原獸和蠻族在一起?”烏蘭圖再次確認,好像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可是你說這裏隻有四種魔獸的,我想不可能還有別的吧。”
烏蘭圖立刻沉默了,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機密事件,讓吳桐摸不著頭腦,隻能去問烏蘭明珠,烏蘭明珠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是這樣的,苔原獸確實生活在苔原上,但是在我們的正北麵,而蠻族在我們的西北方向。按理說,蠻族不應該和苔原獸一起出現才對,而且蠻族並不會馴獸,他們如果和苔原獸在一起會先一步打起來,你見到苔原獸的時候是什麽情況?”
“首先他們絕對沒有邊打邊走,其次……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苔原獸和那些蠻族並沒打散了一起走,而是一群蠻族,一群苔原獸,走的都比較匆忙的樣子。這說明了什麽嗎?”
“說明了傳說並不完全都是假的,我們當它是傳說,隻是因為沒有真正見到而已。”烏蘭圖終於結束了思考,苦笑著說道,表情甚至比之前還要難看,而且是既無奈又無力的那種。
“你是指那個?”朵洛不愧是烏蘭圖未過門的妻子,第一個明白了烏蘭圖的意思。
“是的,如果傳說沒錯,這次我們麻煩大了。不僅是蠻族,就連我們都要遷徙。”
“到底是什麽啊,神神秘秘的,我們為什麽要遷徙?”烏蘭明珠不滿了。
“是冰蠶啊!是冰蠶蘇醒了!”烏蘭圖歎了口氣,對吳桐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最後一種冰原魔獸嗎?最後一種最為神秘的,就是冰蠶。”
“當然記得,你不是說沒人見過嗎?”
“確實從來沒人見過,因為它很小,而且喜歡在地下爬行,從外麵無法看見它。傳說在大部分時期,冰蠶都會織繭將自己包起來保持睡眠狀態,就算它在你腳下你也不會感覺到它的存在,但是冰蠶一旦醒過來……”
“隻要是它所經過的地方,所有的生物,不管是我們還是蠻族都會被無情的凍死,就連破冰龜苔原獸這樣的極地生物也不會例外。”朵洛最後補充了一句。
這下吳桐明白了,為什麽苔原獸和蠻族能在一起和平的趕路,因為他們有了一個共同敵人。而且這個敵人,非但強大到無法抵抗,也看不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