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你該為自己活一次 四千

推門走進,嚴律看到的畫麵是,何慕暘手拿著水果刀,正在削著蘋果,而唐汐低著頭,思緒不知歸處。

這樣的畫麵,不管多麽說,看到了都會有些尷尬。可站著也不是一個事,嚴律輕咳一聲,邁步走近何慕暘:“先生,你要的文件我都已經給你帶過來了。囡”

“嗯.”何慕暘聽到嚴律的聲音,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表情淡淡的,又道:“先不著急給我,你在這裏守下她,我出去一下。”

其實把嚴律叫過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他照看著唐汐,何慕暘害怕隻要他一走,唐汐就會鬧自殺。

林雅那邊要顧,唐汐這邊也要顧,他之所以會首選唐汐的原因,是因為母親身邊有父親,而唐汐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是。”嚴律點了點頭,照做。

何慕暘把手中削好的蘋果遞給了唐汐,並有絲毫的言語,就徑直的轉身離開,嚴律坐在了唐汐的病床前。

遊覽著手中的文件。

何慕暘的用意,嚴律猜到了一些,所以看文件,是為了避免尷尬。

然而何慕暘卻在走出病房之際,;傅晚晚交談的傅靖安,隻淡淡的掃了一眼,並未有其他的動作,隻是朝著另外一邊方向走鯴。

他和傅靖安相交不深,且傅靖安都沒有注意到他,他也沒有必要故意的上前提醒傅靖安,打招呼。

病房內,最先打破沉寂氣氛的那個人,是唐汐。

“我不會自殺,你去忙你的去吧,我沒關係。”何慕暘事後無時無刻不守在她身邊的原因,加之現在嚴律在這,唐汐自然是心知肚明。

前不久的跳樓事件,讓唐汐想了很多,從高空墜下,她心中是害怕的,害怕忽然就接近了死亡。

落在氣墊上的那一刻,她有暗暗的從了一口氣,這是她的真實,所以並不可恥,可也讓她收獲到了感動。

想法不會馬上就更改,可是跳樓的戲碼,是不能再上演第二遍的,因此,唐汐暫時還不會自殺。

“先生現在應該去忙去了,我還要在這裏等著先生回來把這些文件再審閱簽字。”淡淡的一句話,也算是解釋了。

唐汐的顧慮,嚴律明白,但是他也不過是聽從何慕暘的吩咐罷了。

見嚴律這樣說,唐汐也不便再說些什麽了。氣氛又開始回歸沉寂,直到門“砰”了的一聲,被人給撞開。

“唐汐,你沒事吧?”。來人正是匆匆趕來的慕嫤和顧之州,一臉的急容,害怕唐汐會出了什麽事情。

唐汐見到他們,很意外,搖了搖頭,抱著平安:“我沒事。”

“你個傻瓜,你怎麽能夠跑去跳樓呢?何慕暘他把你給怎麽樣了,你怎麽就……”慕嫤坐在了床沿邊上,抓住了唐汐的肩膀。

那天從高爾夫球場分別後,慕嫤就一直想要找何慕暘就事論事,希望何慕暘把唐汐給放出來,但是一直都不得見何慕暘。

說是何慕暘在躲她,還不如說是何慕暘根本就沒有給她見麵的機會,而唐汐又是站在何慕暘那邊,她也不知道何慕暘和唐汐住的別墅在哪,也不能報警,沒有絲毫的機會能把唐汐給帶出來。

看到畫麵,慕嫤的一顆心幾乎是被人給緊緊的揪住,滿腦子想的都是唐汐,甚至還有電視上那些虛擬的跳樓場麵。

她是真的怕,怕唐汐也會變成那樣。

“沒事,我真的沒事。”能陳述的,除卻這幾個字再也沒有其他,有關那些話,唐汐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若是說了,按照慕嫤的性子,勢必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然後和何慕暘理論那些,唐汐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麵。

“你夠了,還說沒事,都給他給關起來了,你還說沒事?”慕嫤真的是恨鐵不成鋼,眸子惱怒的瞪著唐汐。

顧之州一聽到慕嫤這麽說,原本滿是急容的臉卻忽然變的震驚起來:“唐汐,真的是這樣嗎?”他叫的是唐汐,而不是“小汐”。

那是因為他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他可以對唐汐百般的好,說白了一點,就是討好。可是何慕暘對唐汐的,全部都是傷害。

而在這樣的對比下,唐汐所選擇的人,還是何慕暘。一時間,顧之州不知道該怎麽樣去說,隻覺得心中一陣一陣的難受。

喉嚨疼疼的。

可是顧之州忘記了,何慕暘和唐汐,曾經也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你們誤會了,他沒有把我給關起來,我隻是不想出去罷了。也真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唐汐輕輕的一笑,把慕嫤所說的,定義為謠言。

她不想把事情鬧的太開,而且何慕暘也不是存心的。

程岩聽著唐汐的這話,心中不免的感歎唐汐對何慕暘心中的那份情義,到底該是有多愛,才會不顧一切的傷害,為了保全他的好?

唐汐和何慕暘之間,身為旁觀者,他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唐汐,你和何慕暘之間不再可能,就別再對他執著了好嗎?好好的為自己活一次,以前的那些痛苦,我們是可以忘記的。”慕嫤緊了緊唐汐的手,對唐汐的堅持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說。

堅持了,又能怎麽樣呢?

還是走不到一起,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白費。

顧之州也眸光定定的看著唐汐,慕嫤所問的一切,也都是他想問的,隻要唐汐一句話,他也能萬死不辭。

可惜,唐汐永遠都不會想到他。

“這段時間我可能會在醫院裏麵,你們就先回去吧,跟在他的身邊,我覺得挺好的。”唐汐輕然一笑,麵色卻是有些蒼白。

何慕暘對她怎麽樣,她不過是對比起來以前,心中難過,但是不會記恨,因為她知道,何慕暘不是存心的。

尤其是在這兩次的事情後,唐汐感知到的,卻是一種悲哀,無盡的悲哀,哪怕是他們兩個人相愛,也走不到一起。

這就是最終的結果,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得已。

“你——”慕嫤被唐汐如此態度,氣的不輕,“唐汐,你真甘心那樣嗎?我就不相信,你對唐家的那些事情真的能做到釋懷。”

唐汐低頭抿唇,是了,她對那些事情,無法做到釋懷,不然的話,也不會負荷太過於重,要去跳樓。

也不會接近何慕暘,不然的話,她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何慕暘的身邊。

可是……

“行了,你們兩個人都別在這裏說了。剛出了那樣的事情,想必唐小姐的心裏麵也不好受,給她一個空間,讓她好好的想想。”在一旁久久都沒出聲的嚴律,突然站起出聲,站在唐汐那邊說話。

慕嫤和顧之州的出發點雖然是好的,但是太過於逼迫反而就是適得其反。

一時間,慕嫤和顧之州都陷入了沉默,也包括唐汐。

可是唐汐沒給出答案之前,慕嫤和顧之州並不打算離開病房,慕嫤甚至是專程等著何慕暘的到來,打算和何慕暘進行一番理論,為唐汐討回公道。

但是,慕嫤的願望,最終還是落了空,嚴律接了一個電話,是關於何慕暘的,何慕暘讓他先帶唐汐回海邊別墅,他在處理著事情。

慕嫤雖然願望落空,但是她不會就此罷休,緊緊的拉住了唐汐的手,不肯讓唐汐走:“你都已經成為這樣了,還要和他回去?還是說,你希望下次我來,是來給你收屍的?”話語說的太過於涼薄,一針見血。

顧之州也在一旁勸慰著:“小汐,就那麽的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嗎?好好的為自己生活,不可以嗎?”

其他的話,顧之州說不了太多。

“小嫤,你當初離開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我很是擔心,可是我依舊不放棄找你的心。我在監獄裏麵五年,也時常想著何慕暘,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罷休。”唐汐不緊不慢的說著這句話,不過字音卻清晰可見,都落入了兩人的耳中,所帶來的,都是刺疼一片。

可如果她不這樣說的話,慕嫤和顧之州不會讓有她走。

而她,需要一個時間,好好的想想,想想自己接下來的路,到底要怎麽做,也是給自己和何慕暘的一個交代。

“不行。”慕嫤攔在了嚴律和唐汐的麵前,態度堅硬:“我不會讓你走,如果你不拿我當你朋友的話,你就走。唐汐,你要怎麽樣才能不那麽倔強?”

在醫院裏麵重遇到後來的酒店生活,慕嫤看到的,是一個倔強的唐汐,哪怕是卑微了自己的身份,也不願求助於他人。

可是這樣的性子,不好。

顧之州一臉的難色,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勸說著唐汐。

唐汐沉默著,很久之後,這才緩慢的開口:“你要怎麽樣,那就怎麽樣,嚴律,帶我走。”唐汐抿著唇,臉色沉重,不似開玩笑。

慕嫤見唐汐如此的執著,也真的是對唐汐徹底的失望,也是心疼:“唐汐,你總有一天會為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後悔。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做,就那樣想要留在何慕暘的身邊?報仇,可是報仇了之後呢?”

報仇之後呢?

是重新進入監獄,還是了卻自己的生命,慕嫤忽然想到唐汐之前跳樓的目的了,臉色一變:“唐汐,是你讓林雅昏迷的?”

本該是何慕暘和江顏朵的婚禮要舉行的,但是沒有,反而是取消了,媒體報道說是林雅昏迷在院的緣故。

更有那些八卦雜誌,說的亂七八糟的,但是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

如此一來,倒也是說的過去。

唐汐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沉默著,但沉默說明了什麽?沉默就是默認,慕嫤氣的胸腔疼:“唐汐,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以為你把林雅給殺了就是報仇了?你要搭上你自己的命你不知道,唐家已經死了那麽多人,難不成你要唐家一個後人都沒有?那這樣的話,你家人寧願你不複仇。那場車禍,你不是說你

頭腦不清楚嗎,不是說江顏朵給你發的照片後你才開車去找何慕暘的嗎?你現在所需要的,就是把這些給好好的調查清楚,把屬於唐家的那些東西給拿回來,隻有讓自己活的更好,才能更加的徹底報複仇人,唐汐,這才是真正的報仇。”

林雅死了,對她又能有什麽好處?

沒有絲毫的好處。

這話,雖然說的是無情了些,可說的卻是實話。

唐汐抿著唇,慕嫤說的這些話,她也想到了,她之所以不再自殺,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她還沒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做。

“對,你要把那些東西給拿回來的話,我們都是可以幫你的,別再做那些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了。”顧之州附和著慕嫤的話。

“我自己心裏麵有數,你們先回去吧,沒事不要來找我。”唐汐抿了唇,在嚴律的攙扶下,慢慢的往外走。

而這次,慕嫤沒有再攔,要攔的人,反而是顧之州,不過卻被慕嫤給拉住了:“讓她走,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自己會想明白。”

唐汐的態度,慕嫤最為明白不過,越是多說,唐汐就越不會聽,而字字句句要說到重點上麵,她才會聽的進去。

顧之州聽了慕嫤的話,還是隱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情緒和衝動。

回去的路途中,嚴律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把心裏麵所想的話,給唐汐說出了口,“唐小姐,其實先生他不是……”

“不是故意?”唐汐輕輕的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卻是有些落寞。

她說:“我出入何氏的時候你還沒在,你跟在他身邊五年,應該幫助不少,他那五年,過的好嗎?”

她身處監獄五年,不會有人來探望她,也沒有說話的人,能說的,也就隻有監獄裏麵的那些夥伴。

不過,那些人所給她的,就隻有漫罵和踢打,久而久之,唐汐不再說話,有的,隻是沉默,沉默的人,最為憂鬱。

可在唐汐看來,不是憂鬱,而是有些話,埋藏在心,不知向誰去訴說罷了。

“……先生過的不是很好,他……”嚴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手機鈴聲給打斷,拿起來一看。

卻是皺緊了眉頭。

---題外話---來了,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