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薑向朗跟她說話的時候,完全是命令式的口吻。
就連前麵的司機,看著擋著麵前的那輛豪車,也小心翼翼的勸楚予恬:“那啥,女士要不您還是跟您男朋友好好聊聊吧,小情侶間有什麽矛盾是不能好好化解的。”
“……”原本一臉怒容的薑向朗,聽到這話的時候當即一愣,英俊的臉上泛起了一層可疑的紅暈。
楚予恬倒是沒注意薑向朗表情的變化,回過頭一臉無奈的向司機解釋:“他不是我男朋友。”
出租車司機敷衍的點頭,滿臉都是‘我懂’的樣子。
薑向朗抵著車門不肯鬆,楚予恬也不好耽誤司機師傅載客,所以隻能付了個起步價的車費,下了車。
薑向朗示意她跟他上車,楚予恬卻沒有要去的意思。
隻道:“路邊就有椅子,有什麽事我們就在這談吧。”
“……”薑向朗咬著牙,憤恨道:“你在這坐著等我,我去把車停了,要是再跑,我直接去你家抓你。”
楚予恬大致也猜到了薑向朗要找她的原因,所以也老老實實的坐到路邊的長椅上等著。
早點把事情說清楚也是好的,畢竟申城就這麽大一點,難免又巧遇了。
她可不想每一次見麵都被堵著罵。
薑向朗將車停好後,快步的走了回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之前就警告過你,離傅謹珩遠一點,別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楚予恬抬眼看向他:“你覺得你表妹跟傅先生之間的感情,是被我破壞的?”
“不是因為你還能是因為誰?!”薑向朗一臉怒容的看著她:“我表妹原本都要跟傅謹珩訂婚了,現在因為你的插足,導致傅謹珩跟她分手!”
薑向朗緊握著拳頭,發怒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全身毛都炸開了的小獅子,朝她質問的要說法。
但楚予恬在麵對他的這番質問時,反而卻噗嗤的笑出聲。
“你真以為韓韻雅跟傅謹珩之間的感情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走到分手那一步的?”楚予恬說這,臉上的笑容斂了個幹淨,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直視著薑向朗,說:“薑先生,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沒您想的那麽重要。”
楚予恬說出最後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輕得像隨便一陣風,都能將她這句話乃至她整個人都吹散。
薑向朗看著麵前不施粉黛就已是絕色驚人的女子,本能的握緊了拳頭,說不上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憤怒間夾雜著他自己也道不明的心疼。
楚予恬輕笑了一聲,抬眼看向他道:“況且,傅謹珩為什麽跟韓韻雅分手,你是真的不知道?”
薑向朗當然知道,韓韻雅沒跟他說實話。
無非就是她跟傅謹珩複合之後,還跟那些人保持關係的事,被傅謹珩知道了。
但薑向朗卻還是堵了楚予恬,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但絕對不單單隻是為了給韓韻雅出氣。
“你別以為他們分手了,你就有機會趁虛而入。”薑向朗冷聲道:“傅謹珩他母親連我表妹的家世都看不入眼,像你這種單親家庭,親媽是還到處給人幫傭做保姆的,這輩子也別進他家大門!”
相依為命的母親一直都是楚予恬身上不可觸及的逆鱗!
她決不允許任何人用這樣帶著侮辱性質的話,貶低她的母親!
楚予恬怒視著薑向朗,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道耳熟的男聲就先一步在他們身後響起。
“向朗!”男人低磁的聲音,帶著警告性的意味。
楚予恬跟薑向朗同時抬頭看過去的時候,便看見雙手插兜的薑向朔緊皺著眉頭走了上來。
“哥……”
薑向朗一見自家親哥就心虛。
薑向朔不想聽自家弟弟狡辯,用命令的口吻對其道:“向楚小姐道歉。”
薑向朗別過臉抿著唇,不發一言,顯然是沒有一點想道歉的意思。
“不必了。”楚予恬擺了擺手,眼色不善的凝視著薑向朗:“薑先生也沒什麽說錯的地方,我母親的確是給人做保姆阿姨的。”
“不過,她靠著自己的辛勤勞動把我撫養長大,一沒偷二沒搶,我從不覺得她的職業有讓我不便跟丟人。”
“我……”薑向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又說不出道歉的話。
楚予恬繼續冷聲道:“隻是你還真犯不著被這種高人一等的語氣跟姿態擺到我麵前,我沒想過跟你們的世界有所交際。”
薑向朔單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沉聲與弟弟說:“向朗,你剛才的話的確是非常不禮貌,很失風度。”
薑向朗啞然著,也知道自己錯了,但他找楚予恬的本意原本也不是想說這個的。
其實剛才在餐桌上的時候,薑向朔就從弟弟那時不時偷瞄楚予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東西,但他卻沒有要說破的意思。
這會看著弟弟那糾結的模樣,也不打算給多餘的時間讓他想通,於是轉身一臉歉意的與楚予恬說:“楚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楚予恬不願麻煩別人,但又怕薑向朗之後又追上來找她麻煩,所以僅猶豫了片刻便點頭答應下來。
“麻煩薑大哥了。”
上車的時候,薑向朗的司機早已替他們打開了後座的車門,楚予恬也不好再跑到副駕駛去坐,隻能與薑向朔一起坐到了後排的位置。
問清楚予恬的住址,讓司機照位置開去後,薑向朔這才替自家弟弟道歉:“向朗從小就被家裏寵壞了,說話也常常不帶腦子,楚小姐別跟他計較。”
楚予恬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薑大哥真不用替他道歉,他其實也沒說錯什麽。”
她隻是非常不喜歡薑向朗說她母親的職業時,那種輕蔑的態度罷了。
薑向朔挑了挑眉,金絲邊鏡片下的丹鳳眼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
臨了到了楚予恬的住處,她正準備下車的時候,薑向朗才突然問了一句:“剛才聽向朗跟楚小姐說話的意思,你現在跟謹珩在一起?”
“薑大哥,您也是來提醒我離傅先生遠一點的嗎?”
楚予恬還以為他跟薑向朗一樣,都是要替韓韻雅出頭打抱不平的。
看著楚予恬那副全身的刺又要炸開的戒備樣,薑向朔忍不住的輕笑了一聲,緩緩搖了搖頭。
“楚小姐誤會了,我沒那麽愛多管閑事,我個人有件更重要的事,必須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