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質疑了的秦卿還是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放下手裏的紅酒杯，笑得從容，緩聲道：“在我們想跟薑總你合作前，我媽媽就說過，跟薑氏財團合作的事，我完全可以代表她跟秦氏財團。”
薑向朔聞言卻並未開口，而是將目光看到了一旁的楚予恬身上。
接收到對方金絲邊眼鏡下的詢問，楚予恬緩緩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於這些事並不知情。
邱雪見薑向朔沉默著不開口，便主動的直言點破：“薑總，我相信您一定能看出來這次的合作雖然看似我們得到的利益點更高，但薑氏財團可以獲得的利益卻是更長期的。”
“對於這次的合作，我們已經拿出了百分百的誠意，希望薑總可以好好的考慮考慮。”
邱雪話音落下後，秦卿也跟著在勸，而且自己勸的同時還頻頻的朝楚予恬遞眼色，示意她也跟著勸薑向朔。
楚予恬隻是仰頭喝著保溫杯裏的可樂，一副根本就沒收到到她的暗示的模樣。
“秦小姐的提議的確是非常讓人心動，但……”薑向朔說到這話音一頓，楚予恬就猜到他要說什麽了。
果然，下一秒薑向朔語音一沉，幽幽的繼續開口道：“至少未來五年裏，這個項目合作的賬目放到薑氏財團的年終財務終結大會上，都是赤字虧損，我這還沒真正坐上薑氏財團的頭號交椅，就拿出這樣差的成績，得有多少人抓住我這點不放啊？”
明明合作就是薑氏財團獲利最多，但如今卻已然是一副他吃了大虧還冒了很大風險，所以才遲遲不願鬆口的口吻。
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楚予恬默默的在心裏吐槽著，不過轉念一想，就秦卿這上趕著就差求人的態度，還真怪不得薑向朔獅子大開口。
商場就是這樣的地方。
“這……”
秦卿一聽薑向朔的話，臉上立刻露出了遲疑的表情，還真就信了。
旁邊的邱雪立刻按住了秦卿的手，在秦卿準備退步前打斷了她。
邱雪直視對上薑向朔的視線，輕笑著開口：“我知道薑總這次跟我們合作擔了多大的風險，但我們家卿卿一定會記掛著您的恩情，等這次的事徹底穩定下來後，再其他領域上再給您相應的補償。”
並未揭穿他的狡詐，甚至還順著他的話，在不做出讓步的情況下，給他畫了個大餅。
這處理方式讓薑向朔稍微多看了邱雪幾眼。
“可惜，秦氏財團如今還不是你掌權。”薑向朔將目光看回到秦卿身上，開口也是毫不留情：“除了白紙黑字，其他任何口頭上的承諾，都是無效的。”
楚予恬聽著薑向朔的話，饒有興趣的單手撐著下巴，等著看秦卿打算怎麽應對。
卻沒料到這吃瓜竟然還吃到了她自己身上。
秦卿在收到邱雪的眼神示意後，唇角上揚著，連表情也變得從容起來。
“除去利益，我想我跟薑總其實在某些方麵也是有共同目標的。”秦卿緩聲說著，目光也看向了正安靜吃瓜的楚予恬身上。
女人的第六感，讓楚予恬對上秦卿的視線時，就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再聯係到秦卿這次特意讓她一起出席，單獨約談的這點……
楚予恬當即就在心裏爆了聲得嗶掉的粗口。
不僅是她，就連薑向朔似乎也從秦卿的話中意識到了些什麽，原本還雙眼清明為了利益據理力爭半步不讓的目光漸漸的落回到楚予恬身上。
眼神的變化間，秦卿便知道薑向朔已經懂了她的意思，所以不待薑向朔開口，她便勸起了楚予恬。
“嫂子，我跟媽如今嘔心瀝血的跟二叔一家爭秦氏財團的繼承權，為的也都是珩哥。”
“期間你來我往的肮髒算計，就不用說給你聽，髒你耳朵了，但媽她這段時間光是頭發都白了將近三分之一，這是你也親眼看見的。”
“我跟媽為了珩哥做了這麽多，而你自詡是最愛他的人，應該也能為珩哥做出於他而言最有利的決定吧？”
秦卿誇誇其談的說了一堆，將壓力全丟到了楚予恬身上，那看著她的架勢就像是在說如果她不配合，就是她不懂事或者是不夠愛傅謹珩了似的。
而楚予恬卻隻想冷笑。
“嗬。”她也的確笑出了聲，看向秦卿明知故問冷聲道：“你想讓我做出什麽決定？”
“很簡單，你離開珩哥。”明明是荒謬至極的話被秦卿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秦卿眼簾一抬，又恢複成楚予恬最熟悉的那個樣子，不再偽善的扮演親和的鄰家好妹妹，全身散發著一股陰翳勁，連甜美的聲音都跟淬了毒似的。
“薑總不論是長相還是家世，都不輸我哥，他能看上你，本就是你的福氣，更何況還能幫到珩哥，嫂子何樂不為呢？”
好一個何樂不為。
楚予恬都快為她這番大義凜然，慷他人之慨的行徑站起身鼓掌了。
“計劃不錯，條例也還算清晰，最重要的是臉皮也足夠厚。”楚予恬逐條的誇讚著她的這番行徑。
秦卿昂起下巴，一點也沒有要自謙的意思：“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珩哥，幫他拿到秦家的一切，還有最重要的——幫他忘掉你。”
看著秦卿那自信的模樣，楚予恬隻覺得自己原本是明誇暗諷秦卿的最後一句是真沒說錯，這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現在天色都漸晚了，以後要想做白日夢之類的還是早點趁白天的時候做。”楚予恬緩緩的站起身，睨眼瞧著秦卿，冷笑道：“之前那麽多次，珩哥哥在秦家跟我之間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我，我是傻了才會為了你所謂的‘成全他’，而放棄他？”
一聽她這話秦卿當即就怒了，起身質問她：“就因為每次都是他為你放棄他唾手可得的江山，你就覺得他的放棄是理所當然的嗎！”
楚予恬一時還真被秦卿給吼愣了。
趁著她愣神的供奉，秦卿更是一副咬牙切齒還有些失望的口吻，逐字道：“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麽自私，虧我還以為你多愛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