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獨自在洗手間裏,冷熱水來回換著敷的希望能將自己的形象稍微搶救回來些。
效果雖然有,但不甚明顯。
當傅謹珩重新做好了早餐,來門口敲門請她時,楚予恬眼睛雖然終於腫得不再像水蜜桃了,雙眼皮也有了要回來的架勢。
但因為眼睛始終都還是腫著的緣故,所以顯得雙眼皮特別寬,像是剛拉完雙眼皮,還在恢複期似的。
“你先吃,我過一會就出去。”欲哭無淚的楚予恬重新用熱毛巾敷著自己的眼睛,不是特別想出去。
最好是能多在洗手間裏拖一會是一會。
傅謹珩自然知道自家小朋友究竟為什麽不出來,忍不住笑意道:“我給你煮了雞蛋,一會拿熱雞蛋敷會比較有效。”
楚予恬其實想讓傅謹珩現在就拿煮好的雞蛋遞給她,等她自己在衛生間裏把眼睛消腫到正常模樣後再去見傅謹珩的。
但一想到對方連剛才她最糟糕的樣子都見過了之後,也隻能認清亡羊補牢的現實,低著腦袋打開衛生間的門。
相較於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傅謹珩倒顯得開心得多。
特別是看到她鬢角的劉海還滴著水珠往下掉時,不禁輕笑出聲。
伸手從浴室裏拿出一條幹淨的毛巾重新提她擦了擦臉跟鬢角發絲上的水珠後,才牽著她回到餐廳。
替她拉開餐椅請待她入座後,傅謹珩這才笑著與她道:“小朋友先乖乖的吃早餐,吃完早餐哥哥幫你弄。”
楚予恬看著餐桌上兩份營養均衡的早餐,想著大概有一段時間吃不到傅謹珩做的早餐了,所以“嗯”了一聲,乖乖的拿起早餐吃了起來。
吃完早餐後,傅謹珩如約拿出溫度正好的雞蛋,讓楚予恬平躺在沙發上,他剝去蛋殼後,開始俯身為她的眼睛熱敷。
即便是不照鏡子,楚予恬也能清晰的感覺到眼周酸脹的感覺得到緩解的舒適感。
的確是比她在衛生間用毛巾一會冷敷一會熱敷的來得舒適,連神經都能放鬆不少。
“珩哥哥,我沒跟你商量,也沒給你解釋的機會就自己定了回國的機票,你為什麽都不生我的氣啊?”楚予恬聲音弱弱的問他。
傅謹珩用剝去了殼的軟雞蛋,極輕的敲了一下她的眼睛,一副賭氣的口吻道:“我怎麽就不生氣了?昨天一晚上都沒搭理你,這還不叫生氣?”
“……”楚予恬忍了一會還是沒忍住,小聲的埋怨道:“你那不叫生氣,叫冷暴力。”
“一晚上沒抱你,沒跟你說話就叫冷暴力了?”傅謹珩簡直被自家小朋友的話給氣笑了:“我要真想冷暴力你,昨天晚上就去其他房間睡了。”
楚予恬莫名的就想起還沒正式在一起的時候,傅謹珩好幾次半夜丟下她離開的事。
原本閉著的眼睛猛地一下睜開,望著傅謹珩問:“那你的意思是承認之前冷暴力我?”
傅謹珩愣了一會才明白自家小朋友的這話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不由苦笑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翻舊賬?”
楚予恬聞言,當即就閉上了嘴,沒再多言的繼續說下去。
她不想跟傅謹珩翻舊賬,說著自己曾經有多可憐,把自己弄得像是一個已經被傅謹珩拋棄了的怨婦似的。
明明傅謹珩到現在都還很愛她很疼她。
在她閉眼選擇沉默之後,傅謹珩卻俯身在她的眼皮上落下了十分憐惜的一吻。
停留了足足五秒才移開。
“雖然都是過去了一段時間的事,但小朋友那會的傷心跟難過也都是確切存在過的,我好像一直沒因為那些事正式道過歉。”
“小朋友有怪過哥哥嗎?”
楚予恬聽著傅謹珩那帶著自責口吻的語氣,立刻睜開了眼睛,擺手向傅謹珩解釋:“珩哥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她猶疑了不到半秒看著傅謹珩自責的表情還是當即道出了實情。
“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自責難過的,就是一時口誤失言,就算是要翻舊賬我也要等那天覺得你沒那麽愛我了,才翻啊。”
“都說錢要花在刀刃上,把柄也要跩到關鍵的時候用,我要是現在就把大招放出來,要是以後你沒那麽喜歡我想移情別戀了,我還能靠什麽把你搶回來啊。”
聽著自家小朋友的這番話,傅謹珩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家小朋友背地裏居然還有這樣的‘小心思’。
但是且不論他不可能移情別戀這一點,如果真有愛情開始消磨掉的那一天,難道不愛了憑借著自己曾在對方哪受到過的委屈這樣舊賬真的能讓對方回心轉意?
愛情消磨了,愧疚或許還是會有,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傅謹珩並沒有對自己的傻姑娘說出這種她根本用不到的道理,而是替她整理著額頭那些細碎的胎毛劉海,勾起才唇角笑:“那哥哥得加把勁,讓你永遠也找不到翻舊賬的可能才行。”
隔閡徹底化開後,鬧得稍有不愉快的戀人重修舊好後會比之前都還來得黏糊,恨不得每一分一秒都跟對方親近接吻。
楚予恬甚至還想過要不要把機票改簽到明天。
當然這樣的念頭也隻是楚予恬在與傅謹珩接吻的時候,在腦海裏曇花一現。
畢竟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買了機票準備離開的,再拖下去她可能明天後天大後天……一直一直舍不得跟傅謹珩分開。
午餐傅謹珩打算帶楚予恬去吃當地一家有名的餐廳,正好就帶著行李,順路去了。
離開的時候正好撞上宿醉了一晚上,才醒的柳時宿。
正用外文跟幾個同事抱怨自己渾身酸痛好像被人給揍了的柳時宿,在餘光看到拉著行李箱的傅謹珩以及正坐在行李箱上被拉著走的楚予恬時立刻就知道了楚予恬的選擇。
跟同事說了一聲後,柳時宿便快步的朝他們小跑了過來。
感激的朝楚予恬笑了笑後,柳時宿還不忘奚落上傅謹珩一句:“謹珩,你要是能有楚小姐一半的懂事,我也就不用替你操這麽多的心了。”
傅謹珩並不是很想搭理柳時宿,拉著載著自家小朋友的行李箱選擇繞道而行。
楚予恬隻能坐在行李箱上朝柳時宿揮了揮手:“柳醫生,以後我家珩哥哥就麻煩您多照顧了。”
“放心,就憑你這懂事程度,我也一定會爭取讓他早些回國跟你團聚的。”柳時宿笑著承諾道。
隻是這時他們誰也沒料到,待傅謹珩再度回國的時候,國內的迎接他們的會是一場翻天覆地的變革,他們根本來不及好好的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