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竟然還真的應了,秦玉娥反而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她單手支撐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的親兒子,問:“你認真的?”

“我想我們的時間還沒空閑到有可以隨便的浪費來開玩笑的地步。”傅謹珩淡聲道。

“這可說不一定。”秦玉娥笑起來,難得調侃道:“畢竟你現在失業在家,我還以為你真的很閑,都把玩笑開到你、媽頭上了。”

傅謹珩張嘴便道:“說得像我失業在家的這件事不是托您的福似的。”

話一說完,母子二人反而都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這是他們母子二人第一次坐下來的時候能這麽輕鬆的笑。

雖然起因都說不上好,但也還算是不錯了。

“她母親既然已經嫁進了詹姆斯家族,她也拿到了繼父公司的股份,說明是已經被承認了。”

“詹姆斯家族在國外勢力龐大,雖是沒血緣關係的繼女,但也算是不錯了,可以給秦家的海外發展帶來不少的便利。”

“所以你現在要跟她在一起,我不會阻攔。”

秦玉娥分析著眼下的局勢,也算是真正的承認了楚予恬作為兒子伴侶的身份。

“但你必須得考慮清楚一點。”秦玉娥抬眼看向兒子:“詹姆斯家族在國外是靠什麽起家的,他們可不會像你外公外婆似的,就算知道女兒被家暴,也要藏著掖著說是不許外傳的家醜。”

秦玉娥說到這裏的時候譏諷的揚了揚唇角,但很快就被她一筆帶過了,轉而神情變得相當嚴肅。

“就算隻是繼女,但看詹姆斯那種給繼女股份,比親兒子還要多些的行事風格,要是被他知道你折磨了她……”秦玉娥說到這裏時嗓音略微的停頓了那麽一下,逐字道:“那你最好是做好準備,這輩子也別邁出國門。”

秦玉娥的話雖然聽上去嚴重,但其實並無誇張的成分。

畢竟以詹姆斯家族的行事風格,真踩到他們想護著的人,做出這樣的事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

“我不會傷她,絕對不會。”傅謹珩堅定道。

“你打算怎麽做?”秦玉娥問。

傅謹珩看著自己的母親,遲疑了片刻後才將實話道出:“我打算出國一段時間,進行一個長期的治療。”

到底也是母子,聽到傅謹珩有了治療的辦法,秦玉娥的臉上還是立刻不受控的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

連聲的開口問道:“都聯係好人,確認清楚了嗎?真的有辦法?”

“幾率很高,隻是時間可能會有點長。”

“隻要能治療好,時間長點就長點,也不要緊!”秦玉娥驚喜的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狀態的確是失態了些,深呼吸一口氣,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才查新坐了回去。

看著兒子那還蹙著的眉頭,秦玉娥就猜到他一定還有什麽放心不下的。

於是便道:“你放心,你新公司那,我可以暗中讓人幫忙照顧看著,不會讓你去治病的這段時間就倒了的,要是有其他需要我這個當媽、的幫忙,你也可以開口。”

兩人將過往的那段事揭開之後,反而是真的有了些之前從未展露出的母子溫情。

傅謹珩卻道:“公司哪我既然聘請了人,放手讓他們去做,自然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那你在愁什麽?”秦玉娥覺得奇怪的問道。

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的確沒什麽需要再擔心的,畢竟除了事業可能會有所變動外,唯二讓他在意的應該也就隻有他家的那位小朋友。

但以她接觸楚予恬這幾次的經曆來看,秦玉娥覺得最不需要擔心的也就是這一點。

畢竟隻要隻對她兒子有利的,她相信楚予恬一定都會毫不猶豫的放下手裏的一切,陪同傅謹珩去國外治療。

在無需隱瞞的時候,秦玉娥的心思也明晃晃的寫在了臉上,所以傅謹珩一眼就看透了她在想什麽。

也決定不再繞彎子,直白的開口道:“我希望母親能看在母子情分上,在我出國治療的這段時間內,幫我多照顧照顧恬恬,別讓其他任何人來傷害到她。”

“你不打算帶她?”秦玉娥詫異的問。

就他現在的病情,居然也能做到跟楚予恬分開這麽長時間?

“她還有學業要完成,我不能再讓她為我又耽擱上幾年。”傅謹珩道。

這樣的回答讓秦玉娥沉默了挺長一段時間,方才無奈的輕笑道:“你倒是真心疼她。”

傅謹珩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道:“我心疼她,是因為她更知道怎麽心疼我。”

一句話當即就讓秦玉娥又一次愣住,恍惚間她似乎也知道了自己跟前夫走到最後那一步的真正原因。

不過是因為他們並沒有眼前這對年輕人來得堅定,總的會毫不猶豫的為了對方,選擇放棄一切的決心罷了。

如果她跟前夫也……

這樣的假設才在腦海裏剛一浮現,就被秦玉娥自己給打破了。

平心而論,別說是前夫,就連她也做不到像那小丫頭似的,一次次都能奮不顧身的奔向傅謹珩,她們這種家庭裏出來的人,利益至上這四個字早就是刻在骨子裏了。

“這其實才是你急著來找我,想跟我修複關係的主要原因吧?”秦玉娥立刻就猜到了傅謹珩的心思。

傅謹珩也沒否認:“這點的確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至少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不會那麽快的過來找你。”

兒子的坦承,反倒讓秦玉娥接受得更坦然了。

點頭算是應下後,秦玉娥這才開口問他:“你準備什麽時候出國?”

傅謹珩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我定的航班在四個小時後起飛。”

這個答案完全在秦玉娥的意料外:“這麽快?”

“如果再晚,我怕我會舍不得。”

聽到兒子的話,秦玉娥沉默了一會後,才起身站了起來:“既然還有四個小時,應該來得及給你、媽我做一頓飯,一起吃了我再送你去機場。”

傅謹珩聞言眉尾微微一挑,直白的問:“需要這麽煽情?”

“或者你想在回來之後,被我再刁難刁難?”秦玉娥反問道。

傅謹珩這才跟著起身。

這種問題上該怎麽選,他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