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娥雖然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沒有半點的心虛,但楚予恬聽著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她勾起唇角,朝秦玉娥擠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將‘我可不信’四個大字明晃晃的擺在了臉上。
秦玉娥看著楚予恬眼裏的戒備,倒也沒有生氣的意思,甚至還挺欣賞這種警覺的。
如果不是作為兒媳的話……
“作為上次你替我買牛奶的附加報酬,我隻是好心的提醒你一句。”秦玉娥說到這裏的時候抬起了頭,目光也駐足在了楚予恬的臉上,
“如果他的病情要是控製住了些,自然是好事,但如果還是沒什麽進展,你最好是多陪陪他。”
“跟你所承諾的那樣,用盡一切心思跟精力去陪伴他穩定自己的情緒,不然這一次他的心理說不準可就真得崩潰了。”
秦玉娥唇角彎著笑,但所說出來的‘好心提醒’卻讓楚予恬遍體生寒。
先前她還在懷疑秦卿叫囂的那些話的真實性,但如果就連秦玉娥都這麽說的話……
楚予恬停頓了好一會後,才終於發出聲音,問秦玉娥:“你剛才還說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有必要這麽趕盡殺絕嗎?”
秦玉娥掀抬起眼簾,衝她笑了一下:“那也得他有把我當做親生母親才行啊。”
“……”楚予恬當即就給噎住了。
不過就傅謹珩跟秦玉娥這種母子關係,還真很難分辨究竟誰更過分一些。
但讓她在秦玉娥麵前露怯,楚予恬自然也是不願意的。
所以在秦玉娥說罷後,她調整好表情後,咬著牙的‘感謝’了她的好意。
在殷耀上來尋秦玉娥的時候,楚予恬便先一步的轉身離開了。
離開秦玉娥的視線後,楚予恬幾乎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一路狂奔的來到傅謹珩的新公司。
推開辦公室的門,徑直衝進去的那一刻,看著傅謹珩跟幾個高管齊齊看向她的那一刻,還未開口,楚予恬就已經非常明顯的感覺到了辦公室內那極低的氣壓。
壓得叫人喘不過氣的那種。
特別是看著混跡在其中的薑向朗,看著她時那副仿佛看見了救世主般發亮的眼睛,楚予恬立刻就猜到自己這是打擾了傅謹珩的訓話。
“對不起對不起,下次我一定記得先敲門。”楚予恬一邊雙手合適的道歉,一邊往後退的就要開溜。
至於薑向朗那副仿佛被她背叛了的表情……
死道友不死貧道!
自保才是上上策!
“下次要再這麽沒腦子,就收拾東西自己離開。”
楚予恬一回來,傅謹珩自然也就沒了再繼續訓人的心思,發話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但低垂著眼,撇了眼手上的腕表,看著指針上楚予恬足足回來晚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那雙淺色的桃花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陰霾。
“薑二。”傅謹珩叫住正跟其他管理高層一起準備離開的薑向朗:“幫我把恬恬叫進來。”
薑向朗原本還以為傅謹珩叫他是要把他單獨留下挨批,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結果一聽隻是讓他喊楚予恬進來,自然屁顛顛的就應下了。
薑向朗衝出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正捂著臉坐在外麵休閑區沙發上,一副剛經曆了一場社會性死亡,無顏麵對父老鄉親的楚予恬。
快步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故意做出了一副特別誇張的表情:“楚楚,你完了,老傅他……”
薑向朗原本還想就楚予恬剛才見他們陷於水深火熱中也還視若無睹,而報複性的嚇唬嚇唬她的。
結果話都還沒說完,猛地就在楚予恬放下捂臉的手,抬頭的瞬間看到了她臉上那紅腫的巴掌印。
薑向朗的聲音立刻就變了,拉過楚予恬的手,俯身又急又怒的問:“你這臉怎麽回事?!哪個不長眼的貨,連你也敢打?!”
楚予恬雖然很感謝薑向朗作為朋友的關心,但一想到今天從秦卿跟秦玉娥口中聽到的那些話,她實在是沒那多餘的世界再向薑向朗解釋。
“沒事,已經都過去了,我一會有時間再跟你說。”
楚予恬擺著手就要起身回去找傅謹珩。
但她的腳步都還沒邁出去,就被薑向朗跟擰著她的後衣領,將她逮了回來。
薑向朗都有些生氣了,皺眉道:“你都成這樣了,先處理自己的個人形象一下不行嗎?也不怕一會毀容了啊!”
經薑向朗這麽一提醒,楚予恬才想起秦卿打在她臉上的那記耳光,被打的左臉也一下子恢複了知覺,火辣辣的。
楚予恬立刻掏出手機,用屏幕做鏡子的照了照。
一看楚予恬就知道壞事了。
雖然秦卿打了她一記耳光之後,她反手就還了人兩個更重的耳光,但她現在頂著這麽大一個巴掌印的模樣要是被傅謹珩看見了,哪還會是她還手的那兩記耳光就能算了的!
秦玉娥既然要對傅謹珩動手,她就不能再讓傅謹珩將時間浪費在為她找秦卿的麻煩上。
楚予恬在心裏不斷的勸自己,這也算是磨刀不誤砍柴工,才將急性子暫且壓下來。
捂著臉的被薑向朗拽進了茶水間。
弄了些冰塊用手帕包起來後,薑向朗就做好了一個簡易版的冰袋,用來替她冰敷臉上紅腫的巴掌印。
特別是看見楚予恬那嫩到仿佛吹彈可破的肌膚上,那麽紅那麽腫的一個巴掌印,薑向朗就心疼得不行,連提她冰敷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而楚予恬在看到薑向朗眼中的心疼後,頓時就覺得不妙了起來。
“薑二,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略顯遲疑的開口著,但手上去拿冰袋的手卻捏得特別緊。
薑向朗手上的動作僵了僵,但臉上隨即便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打趣她道:“楚楚這是跟我也得避嫌,怕老傅生氣吃醋呢?”
“是啊。”楚予恬索性承認,還立刻調侃回去道:“你難道不知道他醋勁可大了嗎?我這可是在保你狗命。”
說罷,兩人相視著都沒忍住的笑出聲來。
其他人倒是看不清他們的動作,也聽不清他們的談話。
隻是遠遠地瞧著就覺得兩人靠得特別親昵特別近,而且還相談甚歡。
傅謹珩見楚予恬遲遲沒回來,眼神本就已經變得晦暗了,結果出來尋的時候,還好巧不巧的正好聽到了那些流言蜚語的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