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傅謹珩最終還是擺了一下手,但開口之際卻是低聲提醒柳時宿道:“以後別什麽事都告訴恬恬,她一擔心就會成夜成夜的做噩夢,我不想她連睡覺都睡不好。”
“是不想她睡不好,還是覺得她驚醒了之後還得哄她睡覺會很麻煩?”柳時宿特別直白的開口問道。
傅謹珩抬眼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她是我的愛人,不是其他人。”
聽到傅謹珩的話,柳時宿反而忍不住笑起來。
不斷點頭附和:“隻要你還記得這件事就好,不然還真白費人小姑娘的一片真情了。”
“我才不會白費她的真情。”傅謹珩說得沒有任何猶豫。
看著傅謹珩的一係列反應,柳時宿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
猶豫片刻後,柳時宿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其實想要徹底拔除毒瘤,最好的辦法除了不斷動手術擱掉之外,還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讓毒瘤肆意的增長,然後再一口氣拔掉它。”柳時宿看著他道:“這樣說不定就能藥到病除了。”
聽到柳時宿的提議,傅謹珩的臉上的溫度反而猛地一降。
柳時宿看出了傅謹珩的臉色不善,但卻仍固執的繼續開口道:“我剛才試探過,她肯定是會願意的……”
柳時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謹珩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人從沙發提了起來。
盯著柳時宿時那冰冷的眼神就好像是隨時都要殺了他似的。
傅謹珩寒聲質問道:“誰讓你跟她說這些的?”
“別激動,我隻是試探了一下,並沒有把這個想法直接跟她說。”柳時宿連忙解釋。
聽到這裏,傅謹珩揪提著柳時宿衣領的手,才終於稍微的鬆了鬆,但眼睛依舊在冷冷的盯著他。
柳時宿隻能道:“你放心,在你沒點頭之前,我肯定不會跟她說這個東西的。”
傅謹珩得到保證後,才終於將手鬆開了。
傅謹珩當然知道柳時宿的意思。
柳時宿也一直都跟他說,與其壓抑,不如徹底的放任一次天性,將自己想做的事都做出來。
這樣才是對他而言最好的方式。
但傅謹珩做不到。
也不想那麽去做。
讓他折斷楚予恬的翅膀,囚禁與牢籠裏……
哪怕隻是暫時的,他也不願那麽做。
因為他太知道被囚禁的感覺了,所以舍不得自家小朋友受這樣的罪。
看傅謹珩堅持的態度,柳時宿最終也隻能是遺憾的長歎了一口氣。
見傅謹珩在說完話後,就一直將目光看向走廊的另一端,盡頭就是洗手間的方向。
顯然是在等他的那位小朋友。
知道他是真不忍心後,柳時宿這才試探性的開口道:“其實也還有另一個下下策。”
傅謹珩再次將目光看向了柳時宿,金相玉質的臉上明晃晃的寫著一句:既然知道是下下策,那就別不用開口了。
柳時宿幹脆選擇性的眼盲,壓低聲音道:“我在翻我父親留下的筆記時,發現你的父親也曾經是他的病患,有些病情傾向跟你也算有相似之處。”
“你要不要有時間抽空去看看他,跟他聊聊看?”
傅謹珩這次倒沒直接冷臉,但眉頭卻依舊還是緊皺著。
還在沉思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自家小朋友的身影從洗手間的方向走了出來。
傅謹珩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簡單的與柳時宿低聲說了句:“我會考慮”便邁步朝著楚予恬的方向迎了上去。
“沒用冷水洗吧?”傅謹珩一邊問著,一邊掏出新的手帕為她擦拭鬢角邊沒擦幹淨的水珠。
“放心吧珩哥哥。”楚予恬無奈的笑著,還有些埋怨道:“我還不想你以這個為借口,罰我三天不許喝冰可樂。”
傅謹珩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著誇了聲:“真乖。”
顯然是將她後麵那句埋怨給直接無視掉了。
兩人手牽著手,來到柳時宿跟前,一起跟他道謝後才邁步離開。
柳時宿將他們送到門口,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最終還是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
他其實剛才就特別想跟傅謹珩說,有些事,並不是光靠舍不得就能避免的。
甚至……越拖越可能成無法挽回的疾。
……
傅謹珩這次新公司的選址距離X大特別近,也就隔了一條街的距離。
楚予恬甚至可以在傅謹珩的公司呆到快到上課時間了,再抱著書慢悠悠的步行去學校也綽綽有餘。
傅謹珩原本要送她上下課的,還是被楚予恬千求萬求,好不容易才給攔了下來。
開玩笑,要是傅謹珩每天都送她上下課,在她身上浪費的時間的話,她都怕自己在傅謹珩的公司裏傳言成那種禍國殃民的‘小妖精’了。
但除此之外,在其他事情上楚予恬一直非常順著傅謹珩,連跟祁玉單獨約出去玩的次數都銳減了不少,就怕傅謹珩被撇下會不開心。
雖然她也不清楚這麽做究竟有多少的作用,但至少這幾次陪傅謹珩去柳時宿那,總算是沒聽到柳時宿再說情況不樂觀之類的話了。
所以楚予恬就固執的認為自己這樣的方法是有效的,便一直堅持著做。
直到這天,她下課去傅謹珩公司的路上,遇到了正從一家珠寶店出來的秦卿跟秦玉娥二人。
自從傅謹珩跟秦家徹底撕破臉鬧僵了之後,秦卿就又以養女的身份回到了秦玉娥身邊。
這會正挽著秦玉娥的胳膊,臉上的笑容也是燦爛得不行。
跟在她們身後的殷耀,兩隻手上都提了不少的購物袋。
秦卿那笑麵如花的臉色,顯然是為了滿載而歸而感到愉悅。
但這樣的笑容,在遠遠地注視到楚予恬時,揚起的唇角,笑意立刻退了大半。
楚予恬也不打算跟秦家人有多接觸,稍做點頭的表示跟同樣看見了她的殷耀打了個招呼,便邁步徑直離開。
原以為這次的巧遇便這樣過去了,卻沒想到才走離開沒多遠,就被突然快步追上來的秦卿伸手攔住了去路。
“楚予恬,你現在應該很得意吧?”秦卿冷聲開口,連看著她的目光中都是毫不掩飾的憎恨。
不等楚予恬開口,她便自問自答的繼續道:“珩哥因為你,才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