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驅車,傅謹珩很快就來到了那棟兩個多月未曾踏足過的月湖畔小洋樓。
因為有人定期打理花園跟打掃屋子,所以傅謹珩踏足進入的時候,看見的屋子還是離開前的模樣。
入眼還楚予恬添置的那些東西都還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不過隻是一些簡單的家居物品跟擺件,但卻好似給這棟冰冷的房子裏增添了無限的溫馨跟生機。
就如同楚予恬這個人一樣。
傅謹珩都還清晰的記得,他家小朋友獨自一人呆著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抱著毛茸茸的抱枕,赤腳盤坐在沙發上,專注的或看書或者打遊戲。
而他在的時候,則就是跟沒長骨頭似的枕在他的身上,哪怕是他在處理工作,楚予恬也還是一定會安安靜靜的在他身邊陪伴著他。
過往的回憶每一樁每一件都清晰的浮現在傅謹珩的腦海裏。
他索性就完全放任自己的思緒,任由它肆意的去思念那個本該永遠陪伴在他身邊的嬌小身影。
來到樓上,輸入自己的生日後,傅謹珩很輕易的就將那個獨屬於楚予恬的保險櫃給打開了,沒有一點難度。
保險櫃裏滿滿當當都擺放著他送給自家小朋友的東西。
從求婚戒指再到那一盒盒琳琅滿目的藏品級珠寶,還有房產無償贈與協議,跟他曾送的那塊腕表……
他曾送給楚予恬的東西都在這了,沒有一樣是被帶走的。
將東西都拿出來,翻開最內的夾層後,傅謹珩這才看到那個看起來就頗具年代感的鐵盒子。
打開其中後,入眼所見的東西,讓傅謹珩的瞳孔又一次的顫動起來。
他家那小朋友寧可自己的手被燒傷,燙出那麽多的水泡也還要從火裏麵搶出來的東西,竟然都是這些無關緊要的零碎物件。
有他第一次給楚予恬的銀行卡,還有一枚他的藍寶石袖扣……
最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張他高中時期的學生卡,卡上渡的那層塑膠已經被燙得有些斑駁了。
學生卡上他高中時期的照片的那一塊,被人反複的摩挲過,那塊塑膠就算沒被燒燙變形,也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比旁邊其他地方要薄上很多。
他曾很多次想問楚予恬,究竟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
但每一次都因為還想給自己留一絲餘地,試圖讓自己分開的時候不至於那麽愧疚,所以每一次都話到嘴邊就又收了回去。
現在看來……他應該早些問的。
忍著鼻尖的酸楚,傅謹珩這才將盒子低那張陳舊泛黃的A4紙拿了出來。
折痕好幾處都有破損的紙張,小心翼翼的攤開後,還印著醫院名字的紙上,是少女從稚嫩到成熟的筆跡。
傅謹珩也清晰的看見了自家小朋友從小到大的願望,
標記為【0】寫著他名字的那一項,畫著三顆一舊二新的愛心,愛心的下角都寫著一個日期。
傅謹珩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才理清日期的含義。
第一顆愛情上的日期是他們相遇的時候,第二顆愛心上的日期跟第一顆整整間隔了十年,日期是——他們第一次的時候。
而第三顆……是他們正式在一起的時候。
他家小朋友很是優秀,在一長串的【願望清單】中,每一項目標後麵都打上了完成的勾,唯有最下麵那行。
20.嫁給傅謹珩。
空****的尾巴,在其中看起來刺目極了。
那一刻,傅謹珩心中的酸楚達到了最巔峰,甚至比聽見楚予恬對他提分手的時候感覺還要難受。
“小朋友。”
傅謹珩輕歎著的喚著這一稱謂,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心可以疼成這樣。
……
小鎮上。
楚予恬的原計劃原本是就在小鎮上過年,等開學了再回申城。
但還沒熬到過年她就呆不下去了。
薑向朔前腳考察完一走,後腳趙家人就找上了她的麻煩。
原因無他,趙宇忠被薑氏財團查出工作能力不足,且一直都是靠著賄賂小組組長,盜取他人工作成果等一係列的問題後被徹底踢出實習名單,永不錄用。
而且光是這樣還不算完,薑氏財團這次還公開了趙宇忠的身份,跟所作所為,徹底斷送了趙忠宇從事這一行的可能性。
也斷送了楚予恬在小鎮裏的生活。
楚予恬懷疑薑向朔根本就是故意把事情鬧得這麽大的。
光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薑向朔這麽弄直接把趙宇忠的前程全斷送了幹淨。
趙家人不敢惹薑向朔,所以就全報複到了楚予恬的頭上,拖家帶口的攪得她別說是鎮上的小孩補習了,耳根子就沒一天不被吵得嗡嗡作響過。
報警也隻能換來片刻的安寧,警察一走,趙家人該怎麽鬧還是怎麽鬧。
持續了整整兩個星期,楚予恬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將家長預交的補習費按課程盡數退清後,收拾東西回了申城。
惹不起她總還躲得起。
況且傅謹珩既然已經跟秦卿在一起了,大概也不會再將時間精力花費到她身上。
申城那麽大,如果不是刻意去巧遇的話,也許這輩子她跟傅謹珩都不會再有任何的見麵交集。
楚予恬心存僥幸的想著。
誰曾想……在機場拿轉盤等行李時,遠遠的就看見了正朝出口走的傅謹珩。
當一個不論是身高長相跟氣質都遠超他人的男人,鶴立雞群般的出現,不論走到哪都會惹起一陣竊竊私語的驚呼聲音。
“臥槽,你快看那邊的那帥哥,長相跟氣質也太絕了!”
“我天——”
聽到身邊女子們竊竊私語的驚呼聲,好奇心也驅使楚予恬抬頭順著其他人的目光看了過去。
遠遠地就看見傅謹珩正站在電扶梯上下來,明明什麽都沒做隻是站在那,就是萬眾矚目的存在。
而且明明那麽長時間沒見,她發現自己還是跟以往一樣,見到他的瞬間還是會克製不住的瘋狂心動。
那跳動的心髒每跳一下都好像是在嘲諷她。
嘲諷她白折騰了這麽久,冠冕堂皇的端著不能不可以的架子,結果做的都是無用功。
對傅謹珩的感情非但沒減少,反而還加深了。
她自嘲的笑著,突然就聽到秦卿輕快的喊著傅謹珩“珩哥”,然後從扶梯上方快步的追出來。
追上傅謹珩後,嬌笑的挽住了傅謹珩的胳膊。
後者也及時的拉住她,語氣無奈又寵溺:“在電梯上別亂跑,小心摔了。”
“誰讓珩哥你都不等等我。”秦卿嬌、聲道。
楚予恬看著兩人甜蜜得冒泡的模樣,臉上自嘲的笑意加深後,冒進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做的也不算是無用功,至少成全了秦卿。
傅謹珩跟秦卿在一起的話,肯定比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要輕鬆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