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之前一樣,秦卿敲門後等了一會也還是沒聽到傅謹珩讓她進門的聲音。
秦卿也見怪不怪了,抱著花束拿著剪刀推開門走了進去。
“珩哥,今天花店送來的白玫瑰特別新鮮,還配了滿天星特別好看,我替你插起來。”
秦卿笑笑的說著,無需傅謹珩的意見便坐到沙發上,將花瓶中昨天插放的馬蹄蓮拿出來,修剪換上了今天送來的白玫瑰。
滿意的欣賞了一會後,立刻捧著花瓶跑到傅謹珩麵前邀功,問:“珩哥,你看我插的花好看嗎?”
一向無視她各種舉動的傅謹珩,今天出奇的將目光從電腦屏幕上轉移到了她手裏的花瓶上。
清冷如泉的聲音,冷聲道:“我不喜歡白玫瑰。”
“可……”
秦卿想到傅謹珩跟楚予恬求婚的那天,輪船上用得最多的元素明明就是嬌鮮欲滴的白色玫瑰。
而且還曾讓人在月湖畔小洋樓的花園裏種養了那麽多的白玫瑰,怎麽看都不可能是不喜歡的。
她剛想將自己的疑問問出來,但話才開口一個字,就見傅謹珩的目光看向了她的手腕。
淺色的丹鳳眼如定格般的看著她手腕上的那塊新到的百達翡麗,就跟愣住了似的。
秦卿立刻就忘記了白玫瑰的話題,將花瓶隨時放在傅謹珩的辦公桌上後,將襯衫裙的衣袖向上拉了些,露出潔白纖細的手腕胳膊,跟那塊表。
笑笑著的問傅謹珩:“珩哥,我戴這塊表是不是特別好看?”
“……”
傅謹珩那雙淺色的桃花眼依舊還是盯看著她手腕上的那塊表,沒有作答,但眼神也未曾移開。
秦卿一直都在模仿著楚予恬,想要取代她離開後的位置。
看著傅謹珩目不轉睛的眼神,秦卿覺得這一定是她做得最正確的一次。
傅謹珩果然喜歡。
“珩哥……”
秦卿軟聲叫著這一稱謂,眼神也媚得好似會拉絲般的想要勾著傅謹珩,人也想要軟著身子往傅謹珩身上靠。
但她身體才稍微的傾斜了些,突然就被傅謹珩一把捏住了她的胳膊。
力道之大到讓秦卿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被傅謹珩給捏碎了似的,發出吃疼的驚呼聲。
但傅謹珩卻完全沒有任何要憐香惜玉的意思,看著秦卿的目光陰沉得讓秦卿立刻回想起了她設計將楚予恬推下海後,被傅謹珩從睡夢中掐著脖子,弄醒她的那晚。
秦卿在其他人麵前佯裝自己是傅謹珩的女友,享盡他的特別特愛了這麽長時間,差點連她自己都要相信那些是真的了。
但重新爬上心頭的那種恐懼感,讓她苦心為自己營造的那場夢隱隱的裂開了一大道口子,人也清醒了不少。
傅謹珩沉著聲,逐字的問她:“誰允許你去月湖畔把這塊表偷出來的?”
“我……我不是!”秦卿才懂了傅謹珩生氣的點,連忙解釋道:“這塊表是我大半年前就定了的,今天百達翡麗的店員才剛給我送過來,發票都還在辦公室裏。”
她雖在解釋,但傅謹珩捏著她胳膊時手上的力道卻是一點也沒收斂,反而還又收緊了幾分。
秦卿吃疼的“啊”了好幾聲,然後才求饒般的與傅謹珩說:“珩哥,至少在這件事上你要相信我啊,我怎麽可能去偷她楚予恬戴過的東西!”
在是聽到楚予恬這三個字時,傅謹珩手上的力道就失了控,徒然收到最緊。
“啊——”
秦卿這一次是吃疼得再也控製不住的失聲叫了出來,臉色蒼白的連忙提醒他:“珩哥輕點,你弄疼我了。”
傅謹珩在她的驚呼聲中,也從那看似刹那,實則與他而言像是過了好幾個春秋般那麽長時間的愣神狀態下回過神來。
自從楚予恬選擇從那棟小洋樓中逃跑後,他也是真的想過,也覺得跟楚予恬分開,讓一切事情都恢複到原來的正軌,是對他而言最好的選擇。
但偏偏就是有這麽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總是模仿著楚予恬的穿著跟習性,強行擠進他的世界。
讓他不斷的想起楚予恬,而且隨著時間越長,這種想念就越不受他所控製。
好像不論他在做什麽,楚予恬始終都住在他心髒的另一個心房內。
又是鬧又是撒嬌的,試圖讓他心軟,放任她侵、占他全部的心髒跟思緒。
他原本一直在漠視,但直到看到秦卿端過來的這束白色玫瑰跟手腕上的那塊表後——
他一個不防,楚予恬就踹開了他心房中的那個封印。
以光一般的速度瞬間侵占了他全部的心髒跟思緒。
並且……他還發現,這扇門一旦踹開後,已經不是他靠著自製力就能關上的了。
傅謹珩麵無表情的聽著秦卿求饒的話,手上的力道卻非但沒有減輕,反而還加重了。
“你一直模仿著她,用她用的稱呼,學著她的穿著風格跟表情性格,想要搶她曾用過的男人,所以……”
傅謹珩沉聲說著,掀抬起眼簾看向她:“就算是想偷她戴過的表,我也不覺得奇怪。”
秦卿已經這麽做挺久了,一直沒見傅謹珩生氣,總覺得他是就喜歡楚予恬這種性格的女人,所以默許了。
以至於現在傅謹珩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秦卿也覺得他在意的隻是誤以為她進了已成‘禁地’的小洋樓,偷出這塊表才生氣的。
所以連忙解釋道:“珩哥,這塊表真的是我自己買的,不是楚予恬那塊,你要相信我,我……”
“摘下來。”傅謹珩冷聲的打斷了她的話。
那過於冰冷的話語,嚇得秦卿無意識的抖了一下,沒有任何反駁的立刻慌亂的將手腕上的那塊腕表摘了下來。
將表放置到先前的花瓶旁後,連忙道:“我摘下來了,珩哥,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以後都不戴……”
“出去。”
傅謹珩又一次冷聲的打斷了她的話,也鬆開了一直緊掐著她胳膊的手。
陰冷的表情,讓秦卿在傅謹珩鬆開手的瞬間,立刻逃離般的跑出了傅謹珩的辦公室。
傅謹珩坐下來,看著那塊表跟花瓶裏的那束白色玫瑰,最終還是拿起桌上的座機,聯通了秘書辦的電話,將林森叫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