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向朔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開口應她的時候也十分的直白且坦承。

“雖然你的母親正跟詹姆斯先生熱戀中,但你畢竟不姓詹姆斯,想要見光跟我長久在一起的話,可能性不大。”

之前跟傅謹珩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楚予恬也太了解這些人心裏所想的事。

興趣,遠遠不如實際的利益來得重要。

連那會對她尚且有了幾分感情的傅謹珩,都要在他們的愛情中衡量利弊,從最初開始的時候就聲明過不能給她婚姻跟未來,更何況是對她隻是‘性’趣的薑向朔呢?

楚予恬扯了扯唇角,難掩嘲諷的笑了笑後,才伸手將薑向朔那好似隨時都要朝她吻下來的臉往旁邊推開了些。

“既然這樣,薑先生還是別來招惹我比較好,我不是那種離開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也沒興趣給人做情、婦。”

“看來你在傅謹珩身邊的這段日子,被他保護得還挺好。”薑向朔低頭輕笑著,但再度掀起眼簾看向她的時候,鏡片下的眸子中卻有些憐憫,逐字道:“所以才讓你有這麽幼稚且天真的想法。”

“……”

楚予恬回想起那些一次次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看著傅謹珩離開後,哭了徹夜泣不成聲的日子。

並沒有糾正薑向朔那句她被傅謹珩保護得很好的話。

“你跟傅謹珩那麽久,他甚至還給你策劃了那麽大一場求婚,結果還不是說拋棄就把你拋棄了?”薑向朔緩聲說著,就好像是蠱惑她給她催眠似的問她:“所以為什麽還非得在感情中要個結果呢?”

楚予恬一開始跟傅謹珩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是那種非得要個結果的人。

也覺得隻要有這麽一個機會,讓她能陪在傅謹珩身邊,最終結果是什麽,她都覺得不重要。

但後來被現實狠狠的打臉,根本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放任自己所愛的人,走向別的女人。

再充足的心理準備,該撕心裂肺時的疼痛也還是不會少半分。

所以正是因為試過,楚予恬才寧可下半生都形隻影單的獨自一人,也不想再去嚐試這種‘無果’的愛情了。

薑向朔覺得她不值得他付出太多的精力,隻配在他的生命中做個見不得光的情、婦火包友,其實在楚予恬這也是一樣。

薑向朔不是曾經那個她視作光視作唯一救贖,暗戀了整整十年的傅謹珩,所以薑向朔也不值得她再去經曆那種卑躬屈膝,就自己放低到如塵埃般的卑微愛情。

甚至於這些複雜的情緒,楚予恬都懶得花時間去向薑向朔逐一解釋說明,隻是看著薑向朔道:“我就是這樣一個隻看結果的人,所以注定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最後這句話落音之際,楚予恬伸手想將薑向朔推開。

但手才剛放在薑向朔的胸膛上,但手才剛伸上去就被後者一把抓握住。

“非得要個結果不可嗎?”薑向朔問。

楚予恬點著頭,就連輕輕的一聲“嗯”,都透著無形的堅定。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薑向朔滿眼都是遺憾,但還是在將握著楚予恬的手收緊了一瞬後,便適可而止的鬆開,也後退一步的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讓開道的放她離開。

以薑向朔的身份跟理智程度,這次跟楚予恬踏足進入這個小院,於他而言就已經是非常‘離經叛道’的越界了。

楚予恬一開始就知道以薑向朔的身份跟性子不可能會做出強迫她的事,所以即便是薑向朔一係列的曖昧行徑,她最多也就是受到點驚嚇,唯獨沒有真正的恐懼。

但就算是這樣,聽到薑向朔說出要放棄的話後,楚予恬還是不由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薑向朔退開了一段距離後,反而能越發清晰的看清她臉上那個紅腫起來的巴掌印了。

想要伸出手去輕撫那個掌印,但還是克製的將蠢蠢欲動的手指收緊的握在掌心之中。

隻是出聲提醒她:“以後還是不要對自己下這麽重的手了,疼的還是隻有你自己。”

楚予恬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臉上紅腫的巴掌印,不過隻是輕輕的觸碰,也還是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快速的收回手後,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既然目的不能達成,薑向朔也沒有要在這多留的意思,從洗手間出來後就便告知她自己還有公務要處理,得走了的事。

楚予恬圍上兔毛圍巾,借此來抵禦冬日的嚴寒跟遮擋住臉上的巴掌印後,親自將人送出了小院。

元列已經將車停靠在楚予恬的小院門口,打開後座的車門在旁候著了。

薑向朔走出院子後並沒有要立刻離開的意思,反而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她。

“以你在專業上的能力,一直呆在這種地方給人做家教這是屈才了,還是早些回申城吧。”薑向朔勸她道。

“我會認真考慮這件事的。”楚予恬也認真的應下了。

薑向朔從口袋的名片夾裏掏出一張名片,跟之前的兩次一樣,熟練的在上麵寫上了自己的私人號碼,遞給她。

低聲與她說:“如果你改變注意了,依舊還是可以隨時聯係我,短時間內我對你的興趣應該會一直維持下去。”

楚予恬臉上的笑容當即僵在了臉上,瞪圓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說——你居然還沒放棄?!

薑向朔輕而易舉的讀懂了她的眼神,差點就忍俊不住了,將唇角的笑意斂了些後,他才重新開口道:“有別的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聽到這裏,楚予恬還是伸手接過了薑向朔遞上來的那張曾收到過兩次的名片。

“事不過三,這次要麽就把名片收好,要麽就把我的私人手機號背下來,再弄丟我可是不會再給你第四次了。”薑向朔淡笑著與她提醒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的太好了。

楚予恬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還是識趣的沒敢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老老實實的點頭應下了。

薑向朔也看出了她的陽奉陰違跟虛與委蛇,卻也沒揭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後便轉身上了車。

終於送走了薑向朔這尊大佛,楚予恬心中並沒有輕鬆半分,眉頭反而深深蹙起。

輕聲喃喃的低問:“珩哥,你真的要跟秦卿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