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珩猛地一拳將擋在身前還赤紅著眼的薑向朗給掄開,三步並作兩的箭步衝至楚予恬身邊。
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楚予恬,傅謹珩上去攙扶時,手甚至都控製不住的微顫了顫。
“恬恬……”喚她的這聲則更為明顯,心疼得連尾音都在抖。
楚予恬緩緩的睜開了因驚嚇過度,而緊閉的眼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另一隻原本倒下去時本能支撐在身後的手,也放回到了正被左手護著的小腹上。
仔細確認除了摔得腚有些疼之外,腹部沒有任何的不適後,懸在嗓子眼的那口氣,才終於緩緩的吐了出去。
命都差點給她嚇掉半條。
看著臉上已經掛了彩的傅謹珩,還滿目擔心跟心疼的看著她。
明明平日裏清冷得宛如奉台上神邸的人……
在覺得她礙事了或者煩了,要將她一腳踹開時上嘴唇觸下嘴唇就能吐出刀子,一刀刀的紮在她心上,也絕不眨眼的人……
這會好像是連話都不會說了,連喊她小名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
楚予恬看著傅謹珩眼眶不住的紅了一層,到底還是與他開口道:“我沒事。”
傅謹珩聽到這裏,先是下意識的摸了摸她的小腹。
雖也摸不出個什麽動靜,但見她是真的除了被嚇到臉色蒼白了些,其他是真沒什麽不適後,傅謹珩這才忍不住一把將其緊緊的摟在懷中。
女人在這時候總是出奇的脆弱,即便明知道貪戀的這個擁抱就是在飲鴆止渴,但也還是無法將人推開。
薑向朔在意識到自己剛才推的人是楚予恬時,滿腔的怒火就像是被人從頭潑了盆涼水,整個人都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隻是看著奔向楚予恬的傅謹珩時,他愣神的沒加以阻止。
再然後……
看著楚予恬看傅謹珩時的眼神,以及兩人後來緊緊擁抱在一起的樣子,薑向朗用大拇指的指腹擦去了嘴角溢出的一絲血跡後,自嘲的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一次次都輸得徹底,甚至連上牌桌的機會也都沒爭取到,就已經被告出局了。
薑向朗什麽也沒說,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楚予恬其實也看見薑向朗的離開了,但她什麽也沒說,更沒解釋阻攔。
在她看來,薑向朗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男人,甚至可以為她放棄很多東西,但正是因為如此……
她才更該早些讓他死心,不能再耽誤他了。
被傅謹珩緊緊擁著的時候,楚予恬的雙手始終都罩在自己的小腹上,待薑向朗離開後好半響楚予恬方才用極生疏冷漠的聲音與傅謹珩道謝。
“傅先生我沒事了,謝謝你,但是……”楚予恬語疏離的與其道謝後,提醒他:“你可以放開我了。”
傅謹珩回想起楚予恬訣別的話語跟隱隱崩潰的情緒,到底還是沒再堅持。
隻是在放手前的最後一秒,貪戀的將擁著她的手稍微收緊了些,仿佛連這一秒能將楚予恬占為己有,對於他而言都是非常彌足珍貴般。
鬆開楚予恬,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後,傅謹珩也適當的收回了手。
“謝謝。”
楚予恬又與傅謹珩道了聲謝,生疏的有禮的模樣,就像是在與隨手幫了自己的陌生人致謝般。
傅謹珩感覺自己的心尖處,被針猛地炸了一下似的,是那種鑽心鑿骨般的刺痛。
不愧是自己一手傷出來的小朋友,傷起人來時,可謂是深得他的真傳。
楚予恬起身折返回了小洋樓內後,強忍著沒讓眼淚從眼眶中掉下來。
給自己做了頓早餐,吃的時候就用手機在醫院的婦產科掛了號,打算一會就去做個全麵的產檢。
既然傅謹珩已經知道孩子的存在,那她就沒必要繞這個大一個彎,特意去外省做檢查了。
楚予恬吃完早餐,將自己收拾好出門便看見傅謹珩的車還停靠在那,人也還坐在車內。
她收緊了手指,強行的逼著自己隻當沒看見其的存在似的,走出去後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後,楚予恬便報出了醫院的地址。
司機開車的時,目光一直從後視鏡中觀望著。
生怕是自己想多了,甚至還特意圍著拐彎的大花園裏多繞了一圈,也發現後麵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一直緊跟著。
確認無誤後,司機師傅這才出聲與楚予恬說:“美女,我們後麵那輛車一直在跟著我們,需要幫你報警嗎?”
楚予恬這才向後看了看,一眼便認出是傅謹珩跟了上來。
與師傅道謝後,楚予恬這才簡聲道:“沒事,直接去醫院吧,是……認識的人。”
她從想過,有一天她會用這樣的詞匯來形容自己與傅謹珩的關係。
不論傅謹珩想做什麽,但她是真的不能再回頭了。
她經不起重蹈覆轍的再來一次了。
到了醫院後,楚予恬用預約單掛了號,正等著叫號時,又看到了傅謹珩。
他就站在等候區外的走廊上,保持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的看著她。
過於優越的身高容貌以及氣質,讓他顯得跟婦產科這個地方異常的格格不入。
楚予恬僵著脖子,逼著自己將視線從傅謹珩的身上移開了。
當她的名字跟號都以及出現在顯示屏上,再過兩個人就到她時,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是葉月。
“阿月……”
楚予恬才接通電話一開口,就聽到了電話那端傳來的激烈踹門聲,以及葉月的害怕的哭喊聲!
楚予恬臉色一變,當即就猛地從椅子上躥了起來。
“阿月,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現在在哪?”楚予恬急忙的問道。
另一端的葉月聽到她的聲音時,才知曉電話打通了。
連忙哭著向她求救:“恬恬,恬恬,你快來救救我。”
從葉月那帶著哭腔,磕磕絆絆的聲音中,楚予恬這才聽出葉月隻是照常的在沒課的時候,兼職坐跑腿,幫人送些東西而已。
今天才剛把接單從雇主那拿到的東西送到XX路,結果收到東西的那幾個富家公子哥不知怎麽就怒了。
還將她打暈之後掠上了車,她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不知道是哪的房間裏,幾個男人正要在脫、衣服。
她趁那幾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衝進洗手間把門反鎖著躲了進去。
也已經報警了,但她不知道被踹得岌岌可危的房門能不能撐到警方到來,便隻能又給自己打了電話。
聽著葉月在電話那端害怕得不行的哭聲,半個小時前還信誓旦旦必須與傅謹珩劃分清楚界限的楚予恬,隻能焦急的跑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