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珩回到公寓後,沒去自己的主臥,而是來到公寓裏那間屬於楚予恬的房間。

因為他的命令,房間裏屬於楚予恬的東西跟痕跡,早已被張姨收拾幹淨,再也了無痕跡,看起來就跟其他客房沒什麽不一樣。

但傅謹珩還是在房間裏呆坐了許久,直到腰部坐到酸脹,無意識向**靠的時候,躺在枕頭上被枕頭下的硬物硌到頭。

傅謹珩拿開枕頭,這才看見了他在大年三十,特意從四九城趕回來時,送他家小朋友的那塊百達翡麗的玫瑰金鑽表,跟一張折疊好的紙條。

他沒理會那張紙條,而是先將那塊表拿到了手上。

小朋友收到這塊表時,喜歡得甚至連戴都舍不得戴,睡覺還要拿起來反複看好幾次的神情,傅謹珩到現在都還記得。

原以為已經被張姨收拾房間的時候處理掉了,他還重新讓人去定製了一塊,但還得等下個月才能到貨。

沒想到張姨居然會違背他當時的吩咐,將表留了下來。

傅謹珩將表盤的內側貼在臉部肌膚上,仿佛還連清晰的感覺到自家的小朋友的體溫跟脈搏的跳動似的。

拿起表準備衝出去找自家小朋友時,都已經站起來的傅謹珩,才想起來打開了紙條。

跟他預料的一樣,是張姨的留下的。

手寫的娟秀字體,字裏行間雖認真的為瞞著他做了秦女士內應的事,很是抱歉。

但卻還詭辯的說,這些行為都是為了他好,什麽他的母親其實很愛他之類的話,傅謹珩光是看著都覺得可笑。

路過垃圾桶時,傅謹珩將紙條揉成一團的扔進垃圾桶後,取了一把車鑰匙,在深夜裏開車去尋被他氣走的小朋友。

……

夜裏,不知什麽時候躺在**哭睡著了的楚予恬,在睡夢裏就感覺被人從身後一把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熟悉的木質香根草氣息,讓楚予恬非但沒有任何的抗拒,反而轉過身下意識的往人懷裏鑽。

原本連睡得非常不安穩的夢,也因為有了這個懷抱的出現,而變得安穩起來。

隻是這安穩的覺還沒睡多久,突然意識到什麽的楚予恬,猛地睜開眼睛。

床頭暖黃色的暗光台燈已經被人打開了,借著燈光,楚予恬抬頭便清晰的看到那張與生俱來便帥得人神共憤的精致五官。

正是傅謹珩……

楚予恬的眼眶跟鼻頭都酸脹得不行,但做出的一個反應,卻還的猛地一把將傅謹珩從**推了下去。

“不是說出差還得耽誤兩天嗎?你這時候回來做什麽!”楚予恬哭著衝傅謹珩嚷著,帶著鼻音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委屈。

“小朋友。”傅謹珩歎息的叫著自己與她的專屬昵稱,認真的與她道歉:“騙你的事是我不對,對不起。”

“你現在不止騙我,你還擅闖民宅!”楚予恬邊哭邊嚷的給他疊加著罪行。

“騙了你的確是我的錯,但這次我可沒有擅闖民宅。”傅謹珩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從楚予恬搖了搖:“這是伯母離開前特意給我的鑰匙,讓我常常回來坐坐。”

楚予恬嘴往下塌著,眼淚嘩嘩的落個不停。

想克製自己這沒半點出息的眼淚,抬手去擦的時候,才猛地發現手腕上多了一塊玫瑰金的鑽石腕表。

正是傅謹珩之前送她的那塊!

她原以為他們分手之後肯定就被傅謹珩讓人處理折現了,沒想到居然還是在的。

心愛的腕表失而複得。

楚予恬再難受的心裏,也還是不禁的升起幾分雀躍,連鼻頭都不由的更酸了些。

但看著正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的傅謹珩,楚予恬還是忍不住的繼續的賭氣道:“拿早就送我的東西來誆哄我,小氣又沒誠意……”

“誰說這塊腕表是拿來誆哄你的?”傅謹珩反問著,從地板上坐起來後,伸手牽握住了她的小手。

在其反抗之際才柔聲的哄道:“這隻是把你落下公寓的東西拿給你,真正準備用來誆哄你的東西,我還得好好準備一下,要明天才能給你。”

“說到底……還是哄我。”學聰明了的楚予恬,低垂著眼簾小聲的抱怨著。

傅謹珩俯身低頭,愛憐的吻了吻她顫抖的眼簾,還帶著眼淚的鹹澀味。

非常好哄的小朋友,隻需輕輕的一個吻,就立刻安靜了下來,連之前還在弱弱的嚐試著要掙脫開的手,也都的停下了動作。

隻是紅著眼睛的看著他,就像是被自己踩到尾巴,但卻沒對他揚爪子亮指甲,隻知道委屈巴巴的看著他的家養貓似的。

傅謹珩心裏軟得不行,但一想到強勢到什麽事也做得出來的母親,軟軟的心髒就像是被紮進千萬支的利箭般。

疼得厲害。

但關於這些傅謹珩什麽也沒提,甚至也沒出聲否認自家小朋友剛才敏銳的那句‘說到底還是哄我’,隻是溫柔的輕撫著她的頭上的秀發。

“剛才肯定隻顧著生我氣,連晚飯都還沒吃吧?”

楚予恬想嘴硬的說自己吃了,而是還吃了大餐特別開心。

隻是她的話甚至都還沒說出口,肚子突然就咕嘰的傳來一陣巨響,將她還未說出口的嘴硬拆得一分錢也不值。

楚予恬小聲的在心頭暗罵了幾句後,這才看著傅謹珩,故意為難他說:“現在都已經這麽晚了,等你做完飯,我估計已經餓死在**了。”

“不用等。”

傅謹珩笑說著,伸手就將他從**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來往外走。

特別想在這個時候摟傅謹珩脖子的楚予恬,還是不斷的在腦海裏回憶著其騙她的‘惡行’,才將心裏的念頭強壓了下去。

我還在生氣,我還在生氣……

不能心軟,不能心軟……

在腦袋裏跟念經似的不斷與自己重複提醒著,楚予恬才繃住了想要上揚的唇角,故意用冷冰冰的語氣開口道:“不用等,你又不能吃外麵的東西,打算讓我吃什麽?吃西北風嗎……”

她憋得冷嘲熱諷的話還沒說完,被傅謹珩抱出去後,就看見了桌上已經擺放好的兩碗煎了蛋的湯麵,正冒著熱氣。

“哥哥什麽時候讓我們家小朋友吃過西北風?”傅謹珩將她抱坐在椅子上後,才將筷子塞進她手裏:“不是已經餓了嗎?先吃飽了,才有精力找我算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