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傅謹珩說的話,楚予恬沒有任何的懷疑,也覺得是自己半夢半醒間自己回了房間。

略微尷尬的情緒,很快就因為聽到了心上人聲音的愉悅所取代。

楚予恬還是沒忍住的問傅謹珩:“傅先生,你今天晚上要回來嗎?”

“等晚上再看吧,現在還不一定。”

男子淡漠的聲音,讓楚予恬不自覺的低垂下腦袋。

嘴上卻還在善解人意的與傅謹珩說:“那等晚上的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

遠在公寓裏的傅謹珩,麵前放置的平板上,正是小洋樓客廳的監控畫麵,清晰到連楚予恬垂下眼睫時的睫毛都能看清。

明明聽到他不確定的回答後,整個人就跟慘遭命運的蹂、躪,對未來的生活都毫無希望的小白貓似的,還能這麽溫柔的跟他說話。

要不是自己瞞著楚予恬將攝像頭裝得極隱秘的話,傅謹珩都忍不住想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不然怎麽每一個細微的舉動,都讓他試圖心軟。

為了以防止太快心軟讓小朋友不長記性,傅謹珩梗著嗓子,發出非常冷漠的一聲“嗯”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小洋樓內。

楚予恬抹去臉上的眼淚後,便很快重整好心態,給自己做了份簡單的早餐。

吃了阻斷藥之後,還不忘拍了個照用微信發消息給傅謹珩。

【我把藥隨身放在包裏,阻斷結束前絕不會再忘記吃了。】

【傅先生就原諒我吧。】

【小白貓磕頭.jpg】

意料之中的,賣萌求饒的消息還是沒能得到傅謹珩的回複。

楚予恬就知道這次是真把傅謹珩惹生氣了,也太難哄了。

她小聲歎了一口氣後,重整好心情之後踏出家門去了X大。

鑽進科研室進行簡單的匯報進度跟分工的會議後,便與眾人一起繼續投入到參賽作品的研發中。

楚予恬正全神貫注的投入到工作中時,突然椅子就被人從後撞了一下,她是及時穩住了,但放在椅子後的包卻連同撞她椅子的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她回過頭時,便看見郭曉曉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幫她撿東西,一邊連連向她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

楚予恬還笑著安撫的蹲下來與其一起撿從她包裏散落的東西。

但直到看見散落在地上的兩個藥瓶時,楚予恬這才臉色微變了些。

她伸手想要在被發現之前將藥撿起時,郭曉曉卻比她更快一步,一把將地上的藥瓶搶了過去。

“郭學姐。”楚予恬臉上的血色都退去了些,想要伸手要回來,卻被郭曉曉猛地站起來避開了她伸出去的手。

“學妹這麽緊張,該不會這是什麽特殊的藥吧?”郭曉曉說著,故意揚聲的念出藥瓶上的名字:“恩曲他濱替諾福韋片?”

看楚予恬的表情,郭曉曉一開始還以為是緊急避孕藥之類的東西,但看名字的話,顯然又不是那麽回事。

“這是什麽東西?”郭曉曉一邊說著,一邊旋轉藥瓶看到了藥瓶後適應症一欄:“用於治療HIV-1感染……”

“啊——”

念完,郭曉曉便大聲的尖叫起來。

避之若浼的將藥瓶狠狠的扔砸在楚予恬的臉上,一邊拚命的擦著自己的手,一邊衝她大聲嚷罵:“你……你有艾滋這種髒病不知道早說,你是想傳染給我們然後害死我們不成!”

梁婭當即怒道:“郭曉曉你在這胡說八道的說什麽呢?!”

“我沒有胡說,是她自己私生活不檢點,染上了艾滋!包裏還放著治療艾滋的藥!”郭曉曉大喊著,擦手時的架勢像是恨不得把碰過楚予恬東西的手都擦掉一層皮。

事關‘艾滋’這種無藥可醫的傳染病,人人談之色變。

就連原本隻是聽到動靜抬頭看過來的其他人,此刻也都紛紛放下手裏在做的東西,圍了上來。

“到底怎麽回事?”作為帶頭人的那學長,沉聲問道。

楚予恬被郭曉曉扔過來的藥砸中了眼睛,捂著痛得不行的眼睛,眼淚控製不住往外溢,根本無暇為自己辯解。

郭曉曉在暗戀的男子麵前急於表現,忙道:“楚予恬她有艾滋病!包裏還放著治療艾滋的藥物,我都看見了!”

正拿著紙巾準備遞給楚予恬的一個學姐,在聽到這話時,準備遞紙巾關切其有沒有被砸出什麽事的動作也瞬間停在了原地。

楚予恬明顯的感覺到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了她,一向溫柔耐心的學長學姐們,此刻眼睛裏都多了錯愕,跟——赤果果的恐懼。

“郭曉曉你好歹也是一個研一的研究生,難道連艾滋無法治愈的事都不知道?”

寂靜中,梁婭突然出聲。

她一邊幫楚予恬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東西,一邊懟其道:“還治療艾滋的藥物,怎麽,你在夢裏研發出來的?”

郭曉曉被齊劉海遮住半張臉的臉,當即被懟得通紅。

“梁婭,你平時老跟我過不去也就算了,但在這種事上你能不能明事理,清醒點!”郭曉曉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指著楚予恬不斷的強調道:“她得的可是艾滋!是艾滋!”

“你——”梁婭氣得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抄起袖子就要與其動手。

“學姐。”

“梁婭。”

楚予恬跟林嘯幾乎同時開口,上前攔住了她。

楚予恬也是這時才看清了梁婭的眼神,與其他人那一臉戒備跟恐懼的目光不同,梁婭看著她的目光中,隻有擔心。

這樣的目光,讓楚予恬不由的心頭一暖,朝其搖了搖頭,示意對方自己沒事。

“前段時間我身上的確發生了不可控的意外狀況,傷口間接性的接觸到感染者的血液,現是正在接受隔斷治療的階段,還有22天才能知道阻斷的結果。”

楚予恬看著眾人,語氣溫和而平靜的解釋完全程。

也讓在場的不少人的目光中的防備跟恐懼淡化了幾分。

但郭曉曉卻不依不饒,厲聲張口道:“就算是這樣,你身上也還是攜帶著艾滋病的病毒不是嗎!”

“……”楚予恬的確無法反駁。

“不管怎麽樣,我是絕對沒發忍受跟一個攜帶者艾滋病病毒的人共事的,她要是哪天發神經想報複社會,往飲水機裏滴上幾滴她的血,我們就完了!”

郭曉曉的情緒異常激動的說完危言聳聽的說罷,直接放話道:“你們誰要是心軟的菩薩,自己跟楚予恬出去組隊,反正我們這支隊伍裏,有她沒我,有我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