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韻雅被傅謹珩聲音中蘊含的冷意嚇得心頭猛地一顫,但又固執的不願相信,隻覺得是在嚇唬她。
“謹珩,你就隻是在嚇唬我對不對?”韓韻雅笑得蒼白的強行替他辯解。
傅謹珩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韓韻雅那蒼白的笑容,緩緩的鬆開了揪拽著她長發的手。
韓韻雅正為猜中了傅謹珩的心思,而大喜不已的時候,便聽見了後者近乎殘忍的聲音。
逐字的輕笑她。
“究竟是什麽樣的錯覺,會讓你覺得,我是一個能讓拿著我的傷口來威脅過我的人,安然無恙的呆著,且還對她留有仁慈的人?”
“不是的……”
韓韻雅就像是早已走到絕路上的旅人,對擺在麵前的現實拒絕承認,還不斷的試圖找理由來解釋傅謹珩的行為。
“你隻是在生氣我在國外的時候學壞了,不夠愛惜自己的身體,一直亂玩,所以故意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我。”
“你就是想讓我漲漲教訓,以後再也不敢了而以。”
“你一定還是愛我的……”
“一定是!”
韓韻雅的聲音從自言自語的喃喃,到最後變得極為篤定。
她看著傅謹珩,連聲道:“不然也不會我每次自殺,你都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你分明就是還愛我舍不得我死!”
傅謹珩看著在他麵前又哭又鬧的自欺欺人的韓韻雅,走神的想起那個明明自己都已經很可憐了,卻還在傻乎乎的向他道歉,跟他說對不起的小朋友。
小姑娘當時的眼淚跟道歉,莫名的像是一根針,這會才隱隱的在他心頭紮了一下。
傅謹珩還沒來得及抓住心裏細微末節的感覺,就被突然撲至他懷裏的韓韻雅給驚沒了。
“謹珩,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韓韻雅忘了先前頭皮都差點被他扯下來的教訓,依偎在他的懷裏,異想天開的說:“你就原諒我,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傅謹珩一把將她從身上推掀開的大手。
失去平衡的韓韻雅狠狠摔在了地上。
“謹珩……”她喃喃的叫著他,想說的話在看到傅謹珩那陰冷的眸色後,全都卡在了喉嚨裏。
傅謹珩厭惡的拍撫平被她依偎靠過的胸膛後,緩緩的蹲下來,出聲問她:“這幾次我為什麽每次都會出現,你難道還不清楚?”
“一是身為公民,配合警方的工作。”
“二是,你既然都已經把身上剩的錢都砸給了媒體,我為什麽要錯過這麽一個能免費推廣耀萊的機會?”
韓韻雅還掉著眼淚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錯愕,就好像是第一次真正的認識他這個人似的。
傅謹珩說罷站了起來,熟練的摘扔掉手套後,拿出免洗消毒洗手液清洗。
緩緩的說:“還真要多虧你把事情鬧得這麽大,這段時間話題跟熱度就沒斷過,連耀萊的股票都是大幅度的漲停。”
“所以……你從頭到尾隻是在利用我?”韓韻雅崩潰的朝他大喊。
“噓。”重新戴上新的一副白色三筋手套的傅謹珩,將食指放在唇間,嫌她吵的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見她安靜下來後,這才語氣淡淡的說:“是你想借自殺來逼迫我,我不過是廢物利用,發揮你最後一點的價值罷了。”
韓韻雅又割了腕的手捂著自己的嘴,紗布上的血滴跟臉上的眼淚一樣如雨滴下。
而傅謹珩則隻是留下一句:“以後別再讓人給我打電話了,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沒有閑暇的時間再用來浪費在你身上了。”
便頭也不會的轉身離去。
……
楚予恬看著郵箱裏耀萊人事部剛批準下來的辭職申請,以及工資卡上剛到賬的七位數巨款,明明哭腫得連雙眼皮都不見了的眼睛,眼淚卻還是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她想,這大概就是傅謹珩真要跟她徹底斷了的意思。
不過也是,傅謹珩跟她在一起的初衷就是覺得她單純簡單又不麻煩,而現在……
她如今的狀況顯然是已經違背了他的初衷。
傅謹珩哪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
楚予恬失魂落魄的想著,突然被她捧在手心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著母親打過來的視頻電話,沉靜了這段時間的楚予恬這才恍然驚醒。
肆意的任由自己沉靜難過的情緒中,連形象都沒管理。
母親要是看到,得多替她傷心難過啊。
楚予恬沒敢接,迅速拿冰塊跟雞蛋一冷一熱的在紅腫的眼睛上換著敷。
見有了些成效後才去洗了個澡,收拾好自己又補了點口紅,讓麵色看著紅潤些後,才回撥了母親的視頻電話。
“媽。”
“恬恬,怎麽怎麽長時間才給媽回電話啊。”楚母在電話那車上滿是笑意的與她分享:“剛才阿朗正陪我逛商場,給你挑禮物咧。”
“不過你沒接,所以我就讓阿朗幫你選了一個,他說白色你戴著肯定好看。”
楚母說著,就將自己挑買的手表拿出來給她瞧。
楚予恬自然是都說很喜歡,隻是……
看著母親手上捧著的那支白色表帶的手表,她就像起了傅謹珩曾送給她,但她沒帶走的那支。
早知道她就應該貪心一點,多給自己再留些念想的。
回憶起這件事,楚予恬的眼眶就控製不住的一陣發熱,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帶了些哽咽。
“恬恬,最近是發生了什麽事嗎?”楚母迅速的察覺到她情緒中的不對勁,關切的問她。
“媽,我沒事。”楚予恬搖了搖頭,哽咽著與母親笑是:“就是太想你了。”
“還是十二三歲的小朋友呢,想媽媽了還哭鼻子,也不怕別人笑話你。”
楚母沒拆穿女兒的話,順著她話說完,還笑著道:“等後天阿朗跟家裏人去國外過年,媽就回來陪你。”
“好。”楚予恬點頭,又跟母親在視頻裏說了好一會後,才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楚予恬輕撫著自己左手靠近大拇指的大魚際上已經結出了痂齒痕。
深褐色的血痂,在她白皙纖細的手上顯得特別的猙獰難看。
但她卻在溫柔的輕撫過後,放在唇間吻了吻。
這塊傷痕再醜再難看,也是傅謹珩曾細心關切過的,她想永遠的留下這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