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想到這裏再看著已經沒多少的電量,還是放棄了撥打傅謹珩電話的執念,轉而打了林森的電話。
林森倒是很快就接了,隻是依稀能聽見,那邊非常吵,還有好幾種警報聲匯聚在一起的聲音。
“楚小姐,是有什麽事嗎?”林森客氣的問她。
楚予恬僵硬了的舌、頭,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先問了林森一句:“林特助,傅先生……沒出事吧?”
因為林森那邊不知道是急救還是消防的警報聲實在是太刺耳了,讓楚予恬即便是想忽視都不行。
再加上傅謹珩的電話怎麽都打不通,楚予恬不由的瞎想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您別擔心,出事的不是傅先生,他隻是來幫忙而已。”林森連忙安慰她。
楚予恬聽到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猶疑片刻之後,還的忍不住的問林森:“林特助,可以告訴我傅先生現在在哪嗎?”
林森以為楚予恬是還不放心,於是連忙說明傅謹珩隻是帶他來XX療養院這裏看一個患者而已。
卻沒有要說患者是誰的意思。
楚予恬也沒有勉強林森,再加上那邊有人在叫林森,便貼心的人其先去忙,才掛斷了電話。
得知傅謹珩所在的位置後,楚予恬撐著凍僵了的軀體,來到電梯處下了樓。
沒跟任何人請假,在路邊掃了一輛電驢後,便來到了林森說的那家療養院。
療養院內人聲很是嘈雜,楚予恬很難擠進去。
而且如果擦肩而過的是女生的話,楚予恬還稍微好一點,但是隻是跟男生擦肩而過的那種接觸,都讓她感到身體僵硬跟嚴重的生理心裏的不適。
將近小半年每個星期去看兩次心理醫生的治療,好不容易有了點氣色,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恢複到了原點。
亦或者是……更糟。
楚予恬在洗手間裏將胃裏的東西都吐空了。
走出來洗手間,漫無目的的在療養院的走廊上走著不知道自己該去哪找傅謹珩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前麵兩個護士的議論聲。
“韓韻雅也太勇了吧,居然用跳樓自殺,逼著她初戀男友回來跟她見麵。”
“最勇的難道不該是她那初戀男友嗎,韓韻雅被曝光的那些照片,亂成那樣,他居然也回來了找她了。”
“對對對,而且我剛才遠遠的看了一眼,真的是那種光是跟他對視都能讓人腿軟的那種帥!”
“還有還有,剛才配合警察一把將韓韻雅從天台上救下來的時候,真的絕了!”
“所以我看韓韻雅一點精神問題也沒問題,不然哪能想到這種辦法,逼著人回來找她呢……”
兩個年輕的護士還在議論,但楚予恬已經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了,腦袋裏像住進了五百隻蒼蠅,讓她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回憶起傅謹珩離開前那匆忙的樣子,唇角勾溢出一個苦笑。
原來是韓韻雅要自殺了,難怪他會這麽著急要離開。
急到……連快掉進懸崖的她,也沒伸手拉她一把。
楚予恬往高層一層層病房尋過去的時候,還真被她找到了韓韻雅的病房。
好些個穿著製服的警察跟消防員都在裏麵,還有拿著攝影機的記者,而傅謹珩……
正抱著在病**哭得不成樣的韓韻雅。
楚予恬沒有衝進去打擾,想離開腳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牢牢的將她定在病房門口的一側。
映入楚予恬腦海裏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不能讓傅謹珩看見她,她……不想讓傅謹珩為難。
用力的掐著之前被自己咬破且已經隱隱開始被血小板凝住的傷口,將其狠狠的扣開之後,疼痛才終於讓楚予恬重新撿回了對身體的支配力。
帶著還在滴血的傷口,一步步的離開了療養院。
她捏著隨身帶著是手機,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大概本就是在申城最出名的精神病療養院附近,所以路上的行人見了她幾乎都是繞道而行,沒一個敢上前打擾她。
楚予恬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突然有車在不遠處停下後,一個身影從車裏追了下來。
陌生的男聲,十分關切的問她:“這位小姐,您還好嗎?需不需要什麽幫助?”
楚予恬聽到男人的聲音麵色就便得更為慘白了,特別是在對方詢問著,就想上來拉過她的手查看時,更是嚇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控製不住的抱著頭失聲尖叫。
年輕的男子急忙解釋著安撫她的情緒:“您別怕,我是XX醫院的一名醫生,隻是看您手受傷了,所以勸您去醫院看看,並沒有惡意。”
楚予恬聞言,情緒才終於稍微冷靜了些,但臉色還是近乎比雪還蒼白幾分的透明感。
她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冷靜些:“我沒事,謝謝您,但……請不要跟我靠太近。”
楚予恬還在說話,那名年輕醫生卻突然一下認出了她:“你是XX號床,那位患者的女兒,楚予恬對不對?”
楚予恬緩緩的抬起頭,麵前是的年輕男子的確長了一張讓她隱隱有些眼熟的臉。
“我是時安,那天你母親來醫院搶救的時候,是我接待的你,你還有印象嗎?”時安連忙自我介紹。
楚予恬也終於從記憶中回想起這名在手術室門口安慰她,之後又經常去看望本不是他科室的實習醫生,時安。
“我記得。”楚予恬點了點頭。
大概也知道她不想與人靠太近,所以時安並沒有上前,還站在那個位置與她笑著閑聊般的問她。
“你母親轉院之後,我就沒聽到過她的消息,她現在怎麽樣了?”
“我媽,她半年前就醒過來了。”楚予恬回答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
時安滿臉都是喜出望外的驚喜跟雀躍,見她提起母親似乎也沒那麽晃神了之後,才敢稍稍上前的靠近她。
溫柔的男聲很輕很輕的安慰著她說:“那你手上的傷可得盡快去醫院處理才行,不然你母親要是看見的話,一定會很擔心的。”
楚予恬這時才抬起自己的手,看見了血淋淋的傷,想到母親的模樣,最終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