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當初韓韻雅的緋聞被媒體曝光,傅謹珩難掩落寞的來找她,問她能不能再來一次的那次。

這是他曾深愛過女人……

楚予恬本能的想摁滅手機屏幕,將手機藏起來。

但她才有要按下鎖屏鍵的動作,就明顯的感覺到正抱著她的男人,似乎連氣息也變得冷了起來。

這兩天本就是因為她騙了傅謹珩而鬧矛盾,所以楚予恬也不敢再瞞了,老老實實的捧著手機將其交了出去。

傅謹珩也沒有接過去的意思,就她的手捧著,上下的翻動屏幕的看著她剛才在看的微博內容。

在楚予恬以為傅謹珩會生氣或者是難過的時候,他卻隻是淡淡的睨了一眼。

“這麽怕被我看,我還以為你又在跟薑二聊天呢。”

傅謹珩淡淡的說著,一副‘就這’的口吻。

連她看了都不由瞠目結舌的限製級照片,傅謹珩的反應卻這麽的冷淡?

甚至像是早有預料,所以才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

楚予恬忍不住小聲的問了傅謹珩一句:“傅先生,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她喜歡玩這些的?”

“大一的時候吧。”傅謹珩還認真的回憶了一下。

平靜的口吻就如同一個讀別人故事的旁觀者般,緩緩道:“那會她在國外玩得比這在這邊還瘋,一個F國來的交換生,還給我看了她參加性、愛派對視頻。”

聽到這番話跟其過於平靜的語氣,楚予恬整個都呆住了。

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傅謹珩究竟是太愛韓韻雅,還是根本就沒愛過韓韻雅。

傅謹珩看小朋友明晃晃的將想法都寫在臉上的樣子,不禁低頭輕笑出聲。

笑聲漸退後,非常輕的輕歎一聲,他緩聲說:“小朋友,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好。”

傅謹珩將楚予恬還捧在手裏的手機取下來放到一旁,戴著白色三筋手套的大手,把玩鑒賞著她白皙纖細的小手。

“你跟薑二在一起這麽久,他跟你說過我的性格嗎?”他隨意以及般的問道。

楚予恬才發現,薑向朗在她麵前真的極少提及傅謹珩,大致是真怕惹她難過。

她沉默一陣後,如實的說:“他沒怎麽詳細提過,但聽別人說過。”

楚予恬還記得在李洋的生日宴上,那些人細數過傅謹珩有多愛韓韻雅,就連別人多看韓韻雅一眼,也會被他事後清算的報複回來。

以至於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富少,提起傅謹珩的時候都很忌憚,說他睚眥必報。

傅謹珩看著小姑娘的表情,也大致能猜到那些人說了他什麽,也不覺得意外。

“不管他們說了什麽,但是有一點應該是沒說錯。”他清冷的聲音如大提琴優雅的低鳴般,緩緩笑道:“我這人的確小氣,眼容不得一點沙子,睚眥必報。”

“所以當年我爸公司破產,人也進了監獄的事曝光之後,韓韻雅在高考前夕毫不猶豫的跟我分了手,你覺得我會讓她好過?”

“我甚至可以為此花上近十年的時間,去給她還有身邊的其他人,製造一種我愛她、且非她不可的訊號。”

“就是想把她捧到最高點,再讓她狠狠的摔下來,讓她粉身碎骨再也別想爬起來。”

傅謹珩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將自己這些狹隘甚至可以說是卑劣的算計緩緩道來。

唯獨沒對楚予恬提及,他之所以跟韓韻雅在一起的原因,以及當年韓韻雅給他的背叛中,最傷他的那一環。

“但後來遇見了你這個小朋友。”

沉默許久後,傅謹珩緊握住她的手,重新勾起了笑容,一副便宜了韓韻雅的口吻說:“我突然就沒那麽多耐心,把她捧上天再去撤她的梯子跟棲身的雲了。”

聽著傅謹珩的話,楚予恬也說不上為什麽,心裏感覺有一塊地方空落落的。

傅謹珩對韓韻雅的‘愛’都是演繹出來的報複,這件事並沒有給她帶來巨大的驚喜感或者是滿足感。

她反而很慌。

那種慌有點類似於兔死狐悲的感覺。

傅謹珩可以因為對韓韻雅的憎恨,演了這麽久,所表現出來的愛甚至騙過了所有人。

那……她呢。

傅謹珩對她的愛跟寵溺是真的嗎?

或者,有幾分是真的?

“小朋友?”傅謹珩見她發愣,便笑著將她喚回來問她:“這是被嚇到了嗎?”

楚予恬幾乎快速回過神來,真誠的與傅謹珩搖了搖頭。

“那就好。”傅謹珩似鬆了一口氣的笑了起來,有些自嘲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跟人說這些,我還在想,要是連你也被嚇到,估計就沒什麽人敢接受真實的我了。”

看著傅謹珩垂著眼睫,淺色的眸子中有些落寞的樣子,楚予恬心裏那點對這份愛情不確定的膽怯,全被湧上來的心疼所取代。

“不會的。”楚予恬連忙捧住了傅謹珩的臉:“傅先生這麽優秀這麽好,即便將來不是我,您也一定會遇到一個能理解您接受您的妻子。”

小姑娘認真而又專注的樣子,讓傅謹珩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上次就跟你說過,不要輕易相信男人的鬼話,也別對男人掏心掏肺忘卻自我,才教過怎麽你又忘了?”

“忘了的是傅先生您。”

楚予恬黑白分明的杏仁眼頑固又執拗:“我也說過,我隻有在您這才會這樣,其他人麵前我不會這麽傻的。”

傅謹珩可不信。

但是一想到他們那天真結束了,小朋友的這樣乖巧的坐在其他男人的懷裏,用同樣頑固又執拗的眼神看著別人……

明明是他在一開始的時候提醒小朋友,他們不可能有結果,他的無法做主自己的婚姻,今後肯定是要跟其他人結婚的。

小朋友倒是清醒的記得,但他怎麽就……

傅謹珩心裏有些鬱悶,並且將這樣的鬱悶化作吻,對著楚予恬的唇激烈的吻了上去。

殊不知,在沒吃藥的情況下,這種程度的親密,在楚予恬的身上,完全不亞於一種殘忍的酷刑。

但楚予恬還是沒阻止他。

再難受也強忍著的勾著傅謹珩的脖子,甚至是附和著他。

因為,他們這種從一開始就標注好了有保質期的愛情,她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所以她一秒也不想浪費。

哪怕是腳踩利刃心受針,她也不想錯過傅謹珩的每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