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是淚幹。

此時,看著被活活玩死的五步蛇,孫明愧疚地接過了毒液,心中默哀三秒。

“小蛇死了,好可憐啊。”

小丫頭站在車兜裏發出同情的聲音,引起了眾人的共鳴。

“這條五步蛇,生的偉大,死的光榮!”

“對,我從來沒見過這麽硬的馴蛇本領,兄弟,你可真牛比!”

“愣著幹什麽,還不特麽的趕快送我去醫院!”

突然,就在人們對死去的五步蛇吊唁的時候,人群後方,錢德發出了憤怒咆哮。

蕭遙也回過了神,將被榨幹的五步蛇重新裝回了竹簍。

這件事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

“小子,你特麽不要跑!”

錢德將女大夫從店鋪中喊了出來,隻見女大夫滿臉惶恐,哆哆嗦嗦地攙著錢德,對蕭遙充滿了畏懼。

“這蛇是你養的,他現在咬傷了我,你得負責!”

原本說好給錢的錢德,竟然反咬一口,訛詐了起來,咄咄逼人道:“老子現在就去醫院,醫藥費和營養費你全掏,不給老子就去告你!”

“老錢,你說的這特麽是人話嗎!”

孫明不忿兒道:“剛才大家夥都看到了,要不是蕭兄弟出手,你特麽**都保不住,還有臉要錢?”

“就是,活該被蛇咬,你要沒做虧心事,怎麽可能偏偏就盯著你咬!”

“該!還不趕緊去醫院,下輩子等著當太監吧!”

“對了老錢,我這有新鮮的七葉蓮啊,能祛蛇毒,十萬一株,賣給你怎麽樣?”

孫明戲虐地看著他,臉上全都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去你大爺的!”

錢德破罵道:“趕緊走,扶我去衛生院!”

“小心我大爺血栓好了弄你!”孫明譏諷道。

錢德不予理會,現在**最重要,而眾人見他岔著腿,一步一卡地往鎮醫院趕去,都是哄堂大笑。

“不對啊!被五步蛇咬不是走五步就不行了嗎?”

不知是誰說了這一句,走到半道兒的錢德頓時愣住了,這才如夢驚醒。

“快背我!”

“啊?我?”

女大夫蒙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快點的!”

錢德急了,萬一等下毒發身亡就糟糕了。

“哦哦。”

女大夫趕鴨子上架,隻好背起死沉死沉的錢德往衛生院艱難趕去。

眾人在笑罵中也相繼散走,原地隻剩下蕭遙和孫明。

“兄弟,這是我電話,以後有啥不懂的都可以問我。”

孫明巴結道:“等我大爺血栓好了,請你吃飯啊!”

“額,好。”

蕭遙看著他奉若至寶一般,拿著半瓶蛇毒回到店裏,一陣無語。

“爸爸,我們趕快回家吧。”

小丫頭提醒道:“我想把小蛇埋起來,它真的好可憐啊。”

蕭遙愕然道:“好,爸爸先帶你去給小蛇買副棺材!”

他說完就上了拖拉機,準備找家賣酒的回去泡蛇酒。

……

衛生院內。

“大夫!救命啊!”

女店員好不容易才把錢德背過來,錢德一落地就大喊大叫了起來。

曆時,大廳裏值班的工作人員跑了上來,其中還有白雲。

“老錢?你這是咋了?”白雲茫然道。

“老白,救我!”

錢德哭訴道:“都是你那侄子害的,趕緊救我啊!”

白雲一臉懵逼,也不多問,情急之下催促道:“趕緊走,跟我去做檢查。”

“我……我不能走。”

錢德可憐巴巴道:“我被五步蛇咬了,給我擔架吧。”

“別廢話了,趕緊走吧!”

白雲被氣樂了,神特麽五步蛇!

十分鍾後,手術室。

他給錢德打過血清後,摘掉手套道:“老錢,這件事兒你可不能怪我侄子,那蛇要咬你怨得了誰?起來吧,沒啥大事兒。”

“你……你確定?”

錢德問道:“不會影響我下半生幸福吧?我咋感覺下麵什麽反應都沒有?”

“老白,要是有啥問題你趕緊告訴我,我去市裏,別瞞著我,我能接受。”

“行了,打得麻醉,勁兒還沒過去呢,當然沒感覺!”

白雲說完就走出了手術室,懶得搭理,自己多少年了,都沒做過這方麵的手術了,真是殺雞用牛刀。

不過話說,這家夥真特麽小,針頭都不好下!

“記得等會兒把手術費交了啊,趕緊騰地方,等下還有患者呢。”

聽到白雲不鹹不淡的話,手術台上的錢德臉色變得陰翳起來。

今天他算是把一輩子的臉麵都給丟光了!

這件事絕不能就這樣算了!

想到這,他隨即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二狗子,幫我做件事,弄個人……”

……

就在錢德痛苦難當的時候,蕭遙已經打好酒,並且打印了一個威信和致富寶收款碼,打完收工,開著拖拉機帶女兒回家。

打的酒不是什麽好酒,但是很烈,六十五度的燒刀子,老板還給送了一個酒壇,正好可以泡蛇酒。

猶記得,小時候老爺子最喜歡喝的就是這一家的燒刀子,每逢晚上就會坐在院門口,喝一口烈如火的燒刀子,再嘬一口頂肺的老漢煙,愜意無比。

尤其是冬天的時候,那時候老爺子身體還算強壯,會在他軟磨硬泡的情況下帶著他進山打獵。

白雪皚皚的深山老林裏,野兔泛濫成災,還有野豬出沒,甚至有一次還遇到了一個黑瞎子,但這些老爺子都不怕,就憑借一把標槍,能在山裏稱王!

歇腳的時候,老爺子就會拿出幹糧和燒刀子來,天冷,蕭遙也會跟著喝一口,往往喝完之後渾身燥熱,醉醺醺地犯困,隻好被老爺子背著回家。

蕭遙一邊開著拖拉機,一邊想著這些往事,想著想著,眼睛就不自覺的濕潤起來。

鄉道的柏油路並不寬,可承載的滿滿都是故人的足跡,道路兩旁的白楊就像是士兵一樣挺拔,樹葉在風中婆娑起舞,發出簌簌響聲,仿佛為故人哭泣。

“爸爸,你哭了?”

車兜的小葉子湊上前,用小手給蕭遙擦拭眼淚。

“沒哭,爸爸眼睛進沙子了。”

蕭遙笑道:“葉子覺得今天鎮子裏好不好玩兒?”

“好玩!”

小葉子嘰嘰喳喳地說著,讓蕭遙更加感傷。

現在的女兒,像極了小時候的自己。

“哧溜!”

可就在這時,突然,一輛五菱宏光後來居上,一個超車,急刹在了拖拉機前麵。

緊接著,隻見從車裏跳下五個青年,為首的正是王二狗。

蕭遙見狀不禁眉頭一皺,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