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你是否也仰頭問過天？
聽見秦夜在這裏大笑，白清雪跑了回來，“你在笑什麽？”
神識收回來，秦夜一起身，托著下巴，“哦，我一想到到了天劍門之後就會遇到許多年輕貌美的女劍客就很興奮，嗯，終於可以好好向他們學習了！”
白清雪一聽直接皺起眉頭，一腳踢在秦夜身上，“哼，你不是要學習麽？”
“唉……這丫頭”，秦夜歎了口氣，“女人啊，果然是最難懂的動物……不要踢屁股！”
“你快點，天要黑了呢。”
白清雪直接走開，一路上無論秦夜怎麽厚臉皮，都不再和秦夜說話。到了後麵，秦夜也隻得知趣，拿了一根草放在嘴裏麵嚼著。
看看白清雪，不時地聞下這朵花，偶爾欣賞一下風景，秦夜心裏笑了，“還好沒有成為修煉狂，如此妖孽的天賦才幾天啊就是元帥境後期，要是再瘋狂修煉，豈不是再過幾天就進入帝級了。而且是丹武雙修，凡級五品大煉藥師！”
“你快點走……哼！”
秦夜聽後趕緊跟上，“來了，來了！”
順著小路往前走了不久，就看到了一個小亭子，裏麵一位老者坐在那裏喝著酒，似乎在欣賞著風景。
秦夜嘿嘿一笑，“老頭好！”
白清雪想要攔已經攔不住了，話已經出口，此刻就算是想要怪秦夜也沒辦法挽回了。
能在這裏的老者能是等閑之輩？白清雪這麽多年也見過很多人，自然能分辨出來。
隻見老者停下喝酒，一道劍氣中帶著三分酒氣射了出來，直取秦夜。
“哈哈，好！三分酒氣外帶七分劍氣，好一個飄逸醉仙！”
老者眼神一亮，袍袖一揮，那道劍氣頓時消失，白清雪這才在心裏送了一口氣，往秦夜身前靠了靠，身上黃金戰氣已經釋放出來。
秦夜心裏一暖，“這小妮子嘴上說不再搭理我，可是有事情的時候卻仍舊是第一個擔心我。”
老者已經走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夜，“你身上怎麽有種非凡的氣勢？”
“哈哈”，秦夜立刻大笑起來，拉著老者的手，“老頭，沒想到還是讓你看出來了，沒錯，這就是王霸之氣，哈哈！”
“王霸之氣？”白清雪眼裏滿是喜色，心裏卻嗔怪道，“這家夥還真敢說。”
老者看了一眼白清雪，也是哈哈一笑，看秦夜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賞。
“找媳婦的眼光也很不錯。“
”咳咳，我和清雪隻是好朋友……嗯……哪個……我這還有一些好酒，今天我就拿出來，來個不醉不歸，怎麽樣？”
秦夜一拿出美酒，原本還想說什麽的老者頓時兩眼放光，也不管其他，直接搶過去一壇酒就喝了起來。
“好酒啊，這得多少錢，不錯，不錯，比滄瀾的清酒還要好許多呢。”
“是麽？這是大周的花雕，彼此彼此吧。”秦夜點點頭。
開始喝酒之後，秦夜就不再說話，與老者隻是一碗一碗地喝著。
彼此有時忽然大笑，有時候又彼此不說話，白清雪就守在秦夜身邊，一句話也沒說。
“哈哈，小子，你，裝的……很不錯。”
“老頭兒，你也不賴嘛，古劍法中的醉劍修煉的很到家嘛。”
老者眼睛一眯，似乎醉了一些，“哈哈，哦，還差點將正事兒忘了。秦夜是吧，這是你的任務獎勵，殺死五品沙漠幻妖獸，獎勵……一把靈級……嗯……就這個吧……五品平沙劍。”
隨手一揮，一把樸實的劍出現在空中，上麵還帶著沙漠帶的紋絡，閃動著土黃色的光芒。
“裏麵還有一道大地精氣，不錯，不錯。這質感，這做工……哎呀呀，真是不錯，應該能換不少酒喝。”
手邊一抖動，那把平沙劍就被秦夜收了起來。
白清雪在一旁恨不得上去將秦夜的胳膊擰成幾個花，那可是靈級五品級別的寶劍啊，多少人為之瘋狂的寶劍，這小廝竟然在討論質感和做工？還買酒喝？
老者的臉上笑的更歡了，“嘿嘿，你小子，不錯。”
“拜托，不要老重複事實好吧，小弟弟，我承認我長得帥，你也不要用，這種……神情的目光看著我吧……”
小弟弟？神情？
白清雪趕緊看向那個老者，隨便一個詞都是讓人吐血的詞，得罪人不帶這麽玩的！
“小弟弟，我會看著你神情？”
老者直接一拍桌子，整個石桌子都被拍成了粉末，淡淡的威壓開始蔓延。
“哎呀呀，不就是半步劍帝嘛。行啦行啦，這麽大歲數了也不嫌丟人，喝酒！”
老者眼神一怔，暗道，“這小子竟然能看透我的修為？我可是用秘法進行隱藏的！”
拿起酒壇子坐下，老者異常嚴肅地說，“現在我嚴重懷疑你的年齡，你究竟是不是二十幾歲？怎麽和個老怪物一樣？”
“我真的隻有二十幾歲，如假包換！我的心靈很脆弱的……”，老者繼續低下頭喝酒，看見秦夜一臉無辜外加無比真誠的目光，若是先前沒有和秦夜進行一番交談，此刻還真有可能立刻相信。
白清雪快要受不了了，嘴角勾起一絲小女人該有的弧度，心裏暗暗罵著秦夜，“這家夥！真是讓人不得安寧！”
用手輕輕放在秦夜的腰間，恨恨地擰了幾下，發現兩人還在喝酒，才偷偷地縮回手，“你二十三歲，我都記著呢，人家都二十了，都怪你一跑就是許多年……”
“哈哈，今天和你喝酒很高興，哦，對了，您怎麽稱呼？”
“我來自木靈府，叫我酒老就好。”
“哦，小酒啊，今天我就給你演示一遍醉劍吧。”
聽到那句小酒，白清雪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老者也是一怒，但聽到後半句的醉劍卻又停了下來。
隻見秦夜醉醺醺，似乎站都站不穩，走到樹下。
隨意地撿起一根樹枝，仰頭看了看天空，天色漸暗，一片混沌之色。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秦夜聲音帶著淡淡的悲傷，身子一斜，樹枝向天，一道刀氣直衝雲上，似乎是與天抗衡，以刀問天！這段詞在戰靈府醉仙樓裏唱過，那時候上官嫣然還聽過，兩人才成了朋友。
隻可惜時光過去，秦夜忽然想起，自己回到了戰靈府，就要麵對她，麵對妖族。
更有可能，自己要麵對天下的詰難！天下將與自己為敵！
忽然間，他想起了一個自己從來沒去想的人！秦問天！
他當初為什麽離開戰靈府？又為什麽獨自去了荒涼的西麵，開創了雍州府，而且一直沒回來？難不成秦問天和自己一樣？這個便宜老爹就像是一座大山，似乎是提前在秦夜前進的道路上走著，他留下了什麽便是秦夜的指引！
秦問天啊秦問天，你是否也曾仰頭問過天？
問天如何黑白輪轉，問天混沌如何演變，問天日月如何連體，星辰如何顯現，神是誰造，魔又是誰化？
你是否也疑惑過，時空的巨輪為什麽不斷向前，始終不變？所恨的人終有一點會化作焦土，所愛的人終有一天也會化作飛塵，究竟是誰在掌控這一切，究竟是誰賦予了時空這樣的權力？
秦夜醉眼迷蒙，看著灰色的天空，看著這灰色！灰色！
這一次不是白清雪第一作出反應，而是酒老拿著酒壺晃晃悠悠地走過去，如癡如醉。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秦夜手中樹枝帶著淡淡劍氣順勢向下，不斷旋轉，如同瘋癲，千般悲傷，萬般悲戚，“暮成雪……暮成雪！”
酒老頓時眼睛濕潤，老淚縱橫，“嗬！”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秦夜猛一抬頭，身子一點，空中旋轉起來，一個劈刀，強悍無比的刀氣若有若無。
何必管那麽許多，所做的，隻需抓住現在！
挑起酒壺，身子一彎，順勢飲酒，“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酒老一抹眼淚，拿起酒壺，“三百杯！三百杯！”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身子連連舞動，如同醉漢一般東倒西斜，秦夜握住酒老的手，“惟有飲者留其名，惟有飲者留其名……”
看著這一老一小如此情景，白清雪也是深有感慨，心裏一動，帶有一絲悲戚，舞起劍來。
劍勢如雪，劍花如蓮，白清雪似乎沉醉在那美妙的境界中。
待到停下，已是天明。
“我達到了元帥境八重天！”
十分歡喜地轉頭，酒老與秦夜正對目而視，白清雪有些疑惑，“你們怎麽這麽，深情？”
“什麽？我和這老頭深情？”
秦夜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把推開酒老，酒老嘿嘿一笑，“我已經摸到劍帝的門檻，多謝……咳咳……大哥了！”
按理說得到對方授業應該叫師父的，可是叫師父實在難以開口，勉為其難，叫了……大哥！唉！
“這才對嘛，這些酒你拿著……等等，少給我哭鼻子，這麽大歲數了，真是的，旁邊還有小姑娘看著呢。拿好了，我所有的酒都在這了……”
“咳咳……這些東西你拿著，這是我全部家當了，少跟我裝，旁邊還有……對，你的媳婦看著呢……”，酒老似乎是真的醉了，拿出一堆東西塞到秦夜手中，縱身一躍，“我在天劍門等著你，不管誰要對付你，我都會記住你的恩情。”
“咳咳……媳婦？”，笑著笑著，秦夜猛然咳嗽了幾下。
拿過東西一看，“淬體銀罡，靈級九品淬體粉，蓮花草，九陰木，猴兒酒……”
“這老家夥也不是那麽簡單啊，哈哈。”秦夜拿起猴兒酒就往嘴中猛灌了幾口。
看看白清雪小臉紅撲撲的，秦夜又猛地咳嗽了一下，收了一些要用的，其他什麽溫良玉珠，什麽荒火小狐皮……全都放在了白清雪手中。
“你幫我收著。”
“哼，誰是你媳婦？找你媳婦去！”
話是這麽說，白清雪卻都拿了過來，整理好，幫秦夜收了起來。
“這些都送你了，喜歡就好。”秦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