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59章 天道
“天道。感悟天地萬物,與天地融為一體,借天地之力,無所畏懼,無堅不摧!我同教皇交手的時候,發覺他已達到了與天地混沌一體的境界。”
洛凡說這話時,神情莊嚴鄭重,語氣舒緩。
絕殺和洛凡相距不過兩尺,但看洛凡的麵貌似乎看得不是很清楚。洛凡仿佛已融入這座山中,他的人就像是山裏的一塊石頭,一棵樹。又似乎他的人就是這座山,而他就是山的主人,山的靈魂。
洛凡一身修為,絕不在教皇之下,一旦想通教皇是融入天地,借山川河流之力的道理,他自己感悟天地,借自然萬物之力並不太難。
他知道僅憑口說,幹爹未必會相信,就親自展示了一下感悟天地的威力。
“幹爹,你試試我這一掌。”洛凡說著,朝著絕殺緩緩抬起了右手。
絕殺一凜,已達人仙之境的他,意隨念動,還不曾動手,氣勢已起,周圍數米之內的空間,都已被他凝結。這個範圍內的一切生命,無可逃遁。
洛凡的掌勢並不快,甚至是慢得離譜。但他的手掌,就如同變成了這一座山,山壓過來,不快,但莫可抵禦!
絕殺的氣勢瞬間就被摧毀,眼中已有絕望之色。他可以憑借自己磅礴精純的強大真氣,完全控製某一個範圍內的一切,但洛凡那一掌,控製的是整座山,甚至連絕殺目光所及的天空都被他掌控!
絕殺已放棄了抵抗,因為抵抗也是徒勞,在洛凡那須彌大山一般的掌勢,足以碾壓一切!
洛凡倏的收回了手掌,鋪天蓋地的巨大壓力頓時消失,絕殺渾身輕鬆了許多,但額頭上已見細汗,眼中還有駭意。
“幹爹,這是不是仙塵訣吧,但如果練到這樣的境界,是不是比人仙之境更加厲害?”洛凡笑嘻嘻的問道。
“特麽這不廢話麽!”絕殺斜了洛凡一眼。是不是仙塵訣,他當然分得清楚。洛凡的仙塵訣,就像是一把巨斧,劈開一切,毀滅一切。而剛才他使出來的掌法,論犀利比不上仙塵訣,但氣勢更加強大!絕殺完全相信了洛凡之前說的話,以他第七重的仙塵訣,如果不使用大殺招,的確隻能跟教皇比個平手!
“嗬嗬,幹爹,對這個武功,有沒有興趣?”洛凡見絕殺假裝生氣,心裏更是得意,你教了哥十幾年的武功,現在該哥來教你了!
絕殺沒有回答洛凡的話,特麽的這個問題簡直比剛才問的問題還要廢話!
洛凡也不著急,隻是微笑看著絕殺。當年你吊我胃口,現在我也吊吊你!
“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天道武功那遠超人仙的威力,令絕殺無法淡定。
既然絕殺問了,洛凡就不敢再拿捏了。畢竟,麵前這個人,教了他十多年的武功,隻要他開口了,洛凡是必須要說的:“放緩呼吸,越慢越好,放鬆全身,想象自己就是這山,就是這樹,是天空,是大地,你眼中看到的什麽,你自己就是什麽……”
洛凡的聲音很輕,很慢,聲音中仿佛有種奇異的魔力,絕殺隨著他的聲音,已放鬆了全身,閉上了眼睛,雙腿盤在地上,兩隻手平平放在腿上,自然伸展。
“不要運氣,感受自己的血液,像是輸液管裏的藥水,緩慢流淌……全身毛孔鬆開,舒張,天地間的一切力量,通過毛孔進入自己體內,自己體內的真氣,通過毛孔散發出來,散布於天地之間,自然萬物就是我,我就是自然萬物……所有一切力量,都是我的奴隸,我是天地的主宰……”
洛凡的聲音越來越慢,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乎就聽不到。
而絕殺漸漸的也似乎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洛凡在,完全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一隻灰色的大鳥從空中飛過,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異常,折頭想要飛回去,但它翅膀不住扇動,卻仍是停留在剛才的地方。一片樹葉脫離了樹枝,卻落不下來,似在空中飄飄蕩蕩,像是飄出了很遠,但凝神一看,它還在那樹枝那裏,根本就不曾飄離過!
洛凡在旁邊觀看,麵上露出滿意之色。幹爹也是個絕世奇才,悟性之高,令洛凡佩服不已。要是換作自己,在仙塵訣第六重的時候,是絕對無法領悟這感受天地,把自己融於自然,借用大自然的力量的。當然,如果絕殺還停留在以前的混元後期巔峰,就算洛凡把自己的感悟全部說出來,說得再怎麽仔細,他也絕對無法領會。感悟天道,真的是太玄奇了!
“幹爹,你試一下控製天地,借天地之力發一招試試。”洛凡見絕殺完全進入了一種空明狀態,忍不住輕聲說道。
絕殺仍然緊閉雙眼,也不知他聽到洛凡的話沒有。不過,洛凡卻感受到了,周圍的氣流發生了跟之前不一樣的變化,這一瞬間,絕殺仿佛就變成了這座山,這座山似乎有了生命。
絕殺手掌一翻,一掌拍出!
是比以前威力更大了些,但跟剛才洛凡那一掌比起來,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無論是那一掌的氣勢,還是那種鋪天蓋地的力量,都沒得比!
絕殺睜開眼來,微微搖頭,眼中隱有一絲失望:“不行……”
要是在洛凡那一掌之前能打出這種威力來,絕殺必定欣喜若狂,這可是比傳說中的人仙之境還厲害的一掌!可是有了洛凡先前那一掌作對比,難怪絕殺會悵然若失了。
“什麽情況?”洛凡問道。
這種感受天地的玄乎功夫,縱是洛凡仙塵訣已至第七重,他自己也能感悟天地,但真正是個什麽樣的感受,隻有身在其中的絕殺自己才知道。
“我感覺得到,自己跟這山上的萬物融為一體了,就像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進去之後,那裏的人不排斥我,但我卻無法指揮他們……也可以這樣來描述,我就像擁有了一大座金山的富翁,明知自己有無可匹敵的財富,卻無法開采,也無法運用……”
絕殺的神色,欣喜中又帶著一些懊惱,洛凡明白他這種感受。
他能融入天地自然,能感受到大自然中蘊藏著的無窮力量,所以他欣喜莫名,正如一個人進入了一座寶窟,發現裏麵堆滿了取之不盡的金銀珠寶,不管能不能帶走,先手舞足蹈高興了再說。
但是,這種令人興奮的力量,卻並不屬於他,無法為他所用,所以他懊惱。就像進入寶窟發現寶藏的那個人,高興完之後突然發現,麵前橫著一條無法逾越的溝壑,那些金銀珠寶他無法觸摸,也沒辦法帶走。
“幹爹,把心放在高山之巔,大海之上。你融入天地,不是去跟他們做伴,跟他們平起平坐的。山高我為峰,一覽眾山小,你是去做天地萬物的主宰的!什麽敬天地敬鬼神,現在先丟在一邊,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裏!咦,以前考試的時候我總想不起這兩句話,現在居然脫口而出!草!……呃,跑題了,言歸正傳,你帶著一顆霸氣的心去融入天地,做天地的主人試試!”
絕殺又閉起了眼睛,全身放鬆,每一處毛孔完全舒張,但他臉上沒有了之前那種敬畏之色,帶著一股子睥睨天下的氣勢。
一掌拍出,威勢果然跟先前大不一樣,不過,跟洛凡那一掌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甚至不及洛凡那一掌三分之一的威力!
狂喜和懊惱之色再次出現在絕殺眼中,而且比剛才更加的強烈。顯然,他已經觸摸到了那股無窮無盡的力量,但還是無法收為己用!
“草泥馬的!”絕殺罵了起來:“我一進去,那些力量全都四處逃竄,好不容易抓了幾個,但那威力就差得多了!這還不如之前,先前那樣攻擊的威力雖然不大,但防禦呱呱叫的強!隻要你小子不發大招,你都傷不了老子!可現在攻擊的威力是增大了些,但那些沒抓住的力量全跑了,現在要是跟你動手,攻傷不了你,防老子也防不住你!”
洛凡哈哈大笑:“幹爹,是不是就像看到一片水域,裏麵密密麻麻的全是魚,猛一簍子罩下去,隻罩到幾條魚,而其他的魚都受驚了,全部跑得無影無蹤?”
絕殺頹然道:“就是這樣,幹他大爺的!”
“幹他大爺?他大爺是男的吧?”洛凡臉上露出恐懼之色,退後幾步,跟絕殺拉開了一段距離,駭然道:“幹爹你連男人也不放過?”
絕殺見洛凡那過度誇張的表情,怒目喝道:“滾一邊去!小子你敢跟老子沒大沒小!給老子過來!”
“到底是滾一邊去還是過來?”洛凡滿臉的不解。
“你說呢?”
“嘿嘿,幹爹,你別生氣。剛才我說帶著霸氣融入天地,不是讓你凶神惡煞的融進去,霸氣是在心中。這跟對手下的人是一個道理,你要讓他們怕你尊敬你,但卻又不能一味的威壓,以前你就告訴過我,恩威並施,你忘記了?”剛剛絕殺所說的情況,洛凡早已想到了其中原因。
絕殺一怔,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洛凡看著他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嘻嘻一笑:“幹爹,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去找小狐仙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領悟成什麽樣子,看你自己的悟性夠不夠!”洛凡說完,瞬間消失不見。
絕殺嘴邊露出一絲笑意,低聲道:“小兔崽子,教訓起老子來了!你說的話,不是以前老子對你說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