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惜別
劉協回到自己的住處,派人請來了陳紀。
陳紀一進門,一看劉協的臉色,就知道了大半:“殿下去找公主了?”
劉協點點頭,麵露慚愧之色。“我年幼無知,一時意氣,經公主指點,這才明白皇兄的一片良苦用心。細細想來,我雖然學習了親親賢賢的道理,卻並未真正領悟。請陳公前來,是想請陳公為我解經。”
陳紀鬆了一口氣:“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本是儒門提倡的人倫之理。殿下能自警醒,精益求精,老臣甚慰。現在想來,陛下雖然身負龍命,對殿下卻是盡了父兄的責任呢。”
劉協連連點頭,輕歎了一聲:“皇兄在時,我對他敬而遠之,時常有不安之念。現在皇兄走了,細想起來,我當初的確有些想得太多了。一想到自己因私心作祟,疏了親情,常常夜不能寐。陳公,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陳紀搖搖頭:“自私之心,人皆有之,正如惻隱之心一般。性善性惡,各執一詞,爭論數百年而未有定論,依臣看來,善惡本存乎一念。善念生時喜,不為善,善念無時悲,方時善。何也?人有向善之心也。人之所以別於禽獸,乃是人有廉恥之心,有向善之能,是以聖人日三省其身,去惡養善,臻於大善……”
劉協靜靜的聽著,眼中露出向往之色。良久,他才微微一笑:“得陳公教誨,三生有幸。若能以王道治天下。雖千萬人,吾往之。”
陳紀喜不自勝,拜倒在劉協麵前。“如此,則大漢幸,天下幸,更是臣之大幸。”
……
大帳中,劉辯端坐在案前,凝視著案上的地圖,沉默不語。
半個多月的準備,隻得到了眼前這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地圖。雖然仔細詢問了近百人。可是他對北方的情況還是知之甚少。早在洛陽的時候。他就下令尋找過北方的地圖,可惜,皇宮裏所藏的資料中也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東漢一朝,真正深入草原的戰事就非常少。沒留下什麽有用的記錄。遠不如西漢的時候多。衛青、霍去病等人就曾經深入大漠。霍去病一戰攻擊前進至居胥山。居胥山雖然離玄冥海還有很遠,至少已經在彈汗山北近兩千裏。
隻可惜,西漢末的戰亂。連這點資料都沒能留下。
《漢書》《東觀漢紀》中都有相關的資料,可惜那些資料都是道聽途說來的,沒有一個是學者親自走過的,大多也作不得數。東漢的儒生大部分是書齋裏的學者,崇尚的是學而優則仕,崇尚的是對儒家經典的瑣碎解釋,而不尊崇那些見識廣博的人。張騫出使西域,能以功封侯,史書有傳,而甘英走得比他更遠,卻沒能在史書上留下了傳記。
劉辯現在就麵臨著沒有地圖可用的窘境。
“陛下,又在擔心北行的事?”貂蟬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杯熱騰騰的羊奶。
劉辯看了她一眼,接過羊奶呷了一口,笑道:“是在考慮,擔心倒不至於。朕有大鷹,找到這條河應該不成問題。隻要找到這條河,朕也許就能追上荀彧。”
“陛下要帶多少人去?”貂蟬斜坐在一旁,淡淡的說道:“萬裏迢迢,就算北方冰雪遍地,不缺飲水,糧食總要帶的吧?”
劉辯放下了羊奶,想了想:“朕正在考慮這件事。出門無輕擔,更何況是去萬裏之遙的玄冥海。多一個人,就要多帶一份輜重。多帶一份輜重,就要多帶無數騾馬。人吃馬嚼,可就越算越多了。所以……朕打算一個人去。”
“陛下一個人去?”
劉辯輕輕點頭:“是的,我打算一個人去。以我的境界,就算十天半個月不吃一粒米,也沒什麽問題。如果半路上能夠找到一些野獸充饑,我就算不帶輜重,也能走到玄冥海,速度反而更快一些。”他指了指倚在旁邊的滑雪板和雪橇:“何況我還有這個。”
“這是什麽?”
“滑雪板和雪橇,在冰雪之地行走時最好的工具。”
“怎麽用?”貂蟬突然來了興趣,走過去拿起修長光滑的滑雪板,眨了眨眼睛:“這是綁在腳上的麽?”
劉辯笑了。貂蟬雖然不怎麽多嘴,武力也不值一提,可是她的聰慧是藏在骨子裏的。第一次看到滑雪板,她居然就猜出了它的用法,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
“是啊,綁在腳上,用這個撐著前行。”劉辯又拿起滑雪杆,示意了一下。
“陛下,真好玩,教我吧。”貂蟬紅著臉,請求道。
劉辯本想拒絕,可是轉念一想,又答應了。他帶著貂蟬,拿著滑雪板、滑雪杆出了王庭,來到沒有被攏動的雪地上,教貂蟬滑起了雪。雖然已經是二月末,可是彈汗山附近還是白雪皚皚,積雪甚厚,一點也不影響滑雪。劉辯前世是外勤精英,滑雪是必修課,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多,他就沒碰過這東西,現在教貂蟬滑雪,又讓他想起了前世出外勤的經曆,不由得一陣感慨。
貂蟬雖然力量不是很足,手腳卻是很靈敏,劉辯教了一會,她已經能歪歪扭扭的滑一段距離了。她興奮的笑著:“陛下去忙吧,臣妾再玩一會兒。這個太好玩了。”
劉辯無語,隻得派兩個近衛郎跟著貂蟬,防止她出事,自己回到了大帳,繼續做臨行前的方案。
過了一會兒,帳門一掀,有人走了進來。劉辯沒抬頭,順口問了一句:“玩累了?”
沒人說話。
劉辯很詫異,抬頭一看,這才發現進來的不是貂蟬,而是卞氏。劉辯眉頭一皺,不經通報,擅闖大帳,這是很忌諱的事情。不僅卞氏本人有罪,就連帳外的近衛郎都會受到重責。
“陛下,是臣妾求他們不要通報的。”卞氏看出了劉辯的心情,曲身施禮:“陛下,臣妾想和陛下說幾句話。”
劉辯擺了擺手,示意卞氏起來。卞氏是他身邊的親近,又不辭勞苦,主動要求跟著北疆來,也不容易。她對自己沒有惡意,就不必太追究了。
“坐吧,什麽事?”
“陛下這些天一直在做北行的準備,輜重甚少,想必是不會帶很多人同行吧。”
劉辯眉梢一挑,點點頭:“是的,朕打算輕裝簡行,就不帶太多的人了。”
“想必臣妾也在太多的人之列?”
“這個……是的。”
卞氏輕歎一聲:“臣妾知道,陛下身邊人才眾多,有的天生聰慧,有的身懷命格,武藝高強,都不是臣妾所能比的。能隨陛下兩度北行,又賜宅封官,臣妾已經深感榮幸,不敢再有什麽奢望……”
“這個……”劉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你有辨玉之能,幫朕找回了傳國玉璽,朕也是非常感激的。”
卞氏低下了頭,手撚衣帶:“傳國玉璽就在宮裏,隻要用心找,遲早是能找到的。可是若非陛下垂憐,臣妾卻不知身在何處了。陛下,臣妾無能,不敢自為累贅,陪陛下去玄冥海,隻希望陛下臨行之前,能……能侍候陛下一次,做一回陛下的女人。”
劉辯沉默了片刻:“你是擔心你的家屬沒人照應麽?如果是……”
卞氏搖搖頭,欺身上前,伏在劉辯的腿上,握著劉辯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喃喃說道:“陛下,臣妾不擔心家人,臣妾隻是想真正做一回陛下的女人。”
劉辯還想再說,卞氏仰起頭,淚眼朦朧,顫抖的唇迎了上來,一下子堵住了劉辯的嘴。
……
劉辯吐了一口氣,拉過被子,蓋在卞氏背上,輕輕的拍了拍:“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難怪多子。”
“如果能為陛下生一個孩子,那臣妾這個本事也算沒有白學。”卞氏伏在劉辯身側,溫順如貓。“是臣妾愚笨,不知道陛下的寒毒已解……”
“這不是你的錯。”劉辯笑了笑,沒有再解釋。華佗來了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是寒毒,隻是因為與龍相通,普通人承受不起而已。後來修煉佛咒,寒意已解,可以正常行房,隻是不能正常生育。不能有子嗣,對他來說,普通人的**之樂遠不如沉入冥想之境來得通暢,所以也一直沒有讓貂蟬、卞氏來侍寢,她們也不知道他其實已經可以正常**了。
這有點不可思議,沒有經曆過那種深層次冥想的人根本無法想象,就連劉辯自己也覺得非常神奇。不過,他不打算對卞氏解釋這件事,他奇怪的是卞氏居然能突破他體內的握固鎖陽,哪怕隻是瞬間,也足以讓他驚訝了。
難道是因為她天生的異稟?一想到此,劉辯不由得想起了貂蟬異於常人的體質,忽然有些好奇起來。
是不是該在北行之前,享受一下貂蟬的滋味?
卞氏忽然意有所動,抬起微闔的眼皮,看著劉辯:“陛下在想誰?”
劉辯一怔,有些尷尬。卞氏抿了抿嘴,吐出一小截粉紅色的舌尖,在紅潤的嘴唇上滑了一下,縮起身子,滑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