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打服了好講理
素利大怒,角抵最怕被對方揪住,隻有可能,角抵手通常都會赤膊上陣。在天子麵前,他不好意思脫光,但還是要脫掉外衣。史阿居然連外衣都不脫,哪有一點比武的樣子?
素利心中惱怒,二話不說,左腳虛劃半圈,晃到史阿麵前,伸手就去揪史阿的肩膀。隻要被他抓牢,雙臂用力,腳下一絆,他就可以將史阿摔出去,讓史阿見識見識他的蠻橫力量,也讓劉辯知道一下草原上勇士的本領,不要不把鮮卑人放在眼裏。
他的意圖很清晰,手腳也很靈活,史阿沒有任何反應,就被他揪住了雙肩。素利大喜,左手往下按,右手往上提,就將史阿向左邊扔去。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史阿不僅沒有伸手格開素利的手,反而雙手交叉,將素利的兩隻大手牢牢的按在了自己肩上,同時身體微微下挫,蹲了個標準的四平馬。刹那之間,素利覺得自己抓住的不再是一個人的肩膀,而是一個石人,隻怕連石人也沒這麽重,以至於他一下子居然沒能提起來。素利的大白臉頓時漲得通紅,他深吸了一口氣,怒吼了一聲,再次發力。
史阿依然紋絲不動。他按著素利的兩隻手,笑眯眯的看著突然間麵色如血的素利。
素利穩了穩身子,連吸兩口氣,厲聲狂吼,雙臂用力。
“嘿——”
素利的吼聲震得帳篷微微發顫。可是史阿卻還是一動不動,好整以暇的看著素利。
素利三次發力未能奏效,立刻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眼前這個看起來並不如何壯實的漢人身懷絕技。絕不是一個普通衛士。但是讓他想不通的是這個漢人用什麽的絕技,居然讓他的體重遠遠超出常規,至於他整個人像一個石人,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提不起來。
對方居然在自己最自負的力量上超過自己,這武還怎麽比?
這是絕技,還是妖術?
素利瞪著眼睛,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倒是想就此罷手。可是他的手被史阿按住,想脫都脫不開。
“我要發力了。”史阿嘴角微撇。提醒道。素利的臉頓時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史阿發力之前還要提醒他,這是比武還是逗孩子玩?他咬緊牙關,身體下蹲。決定要讓史阿無法發力,雙方戰成平手,多少挽回一點顏麵。
史阿也不著急,等素利準備好了,他這才清嘯一聲,如靈鶴唳空,清脆悅耳。
可是素利卻一點也不覺得悅耳。與史阿麵對麵,他覺得史阿的清嘯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刺破了他鼓足的力氣。刺得他耳膜嗡嗡作響,一直鑽到他的腦子裏。沒等他反應過來,史阿交叉的雙手忽然反扭。素利龐大的身軀騰空而起,在空中轉了一個圈,重新落地,姿勢甚至都沒有發生變化,還是那副沉腰坐馬的樣子。
史阿向後退了一步,一邊放下卷起的袖子。一邊笑眯眯的說道:“承讓,承讓。”
素利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麵前已經空無一人,頓時臊得無地自容。他就是再笨,也知道剛才失神的時間足夠史阿殺死他十次。
何況他並不笨。
闕機和宇文傷也傻眼了。素利的力氣有多大,他們都很清楚,就算沒有親自和他交過的,也聽別人說過。素利的身體有多少,更是不用說,眼睛一看就能知道。史阿未見如何用力,雙臂一絞,就能將素利提起到半空中,又轉了一圈,將他原樣放好,這份力量已經非常驚人,而他對力道的控製更是出神入化,讓人歎為觀止。
有這樣的力量,有這樣精準的控製能力,還有誰能擋得住他手中的劍?
“想不到陛下身邊居然有這樣的勇士。”闕機起身,走到劉辯麵前,順便用肩膀撞了一下發呆的素利,大聲說道:“臣等能隨陛下征伐,是臣等的榮幸,是上蒼對臣等的恩賜。”
宇文傷也連忙起身,給素利使了一個眼色。素利如夢初醒,和宇文傷一起,向劉辯深施一禮。
“諸卿,比武較技,互相切磋,所圖不過一樂。”劉辯滿意的點點頭,對付這些草原人,果然還是先要打服了才行,拳頭硬比什麽道理都管用。示完了威,接下來才能施恩。“好了,朕的賞賜歸史阿,你們二位的好馬歸素利。”
“謝陛下!”此時的素利已經全無傲氣,不管劉辯給他什麽,他都必須收下。
“好了,朕想去看看鮮卑族的勇士,你們可願意隨朕同行?”
闕機等人麵麵相覷:“陛下……要去哪兒?是去親衛營嗎?”
“不,是去左營和右營。”劉辯站了起來,雙袖一振,背在身後:“親衛營就在身邊,以後隨時可以看。朕先去闕機的左營,再去素利的右營,如何?”
闕機和素利大感意外。宇文傷率領的一千精騎大部分都是匈奴人,有匈奴單於在側,他們對劉辯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不會有什麽意外。可是他和素利率領的左右二營卻大多是真正的鮮卑人,其中還有一部分在雪狼湖和白山與劉辯惡戰一場,劉辯到他們的營裏去,他們自己都不敢保證劉辯的安全。
“沒什麽好擔心的。”見闕機和素利擔心的模樣,劉辯哈哈大笑,舉步就向外走去。史阿和王越互相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闕機和素利見了,不敢怠慢,連忙趕上幾步,側身走在劉辯前麵,為他帶路。
出了中軍,劉辯騎上駁獸,在王越、史阿師徒和百名近衛郎的簇擁下,泰然自若的來到了闕機的左營。闕機和素利二人騎著馬。各帶十餘名親衛,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充任前導騎士。
左營的鮮卑騎士看到闕機和素利並肩走來。還隻當是素利和闕機互相走動,並沒有太在意,舉起了手中的號角,剛要吹響。闕機翻身下馬,大喝一聲:“快吹號,陛下駕臨,所有的將士列陣接駕!”
那個鮮卑騎士一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闕機等人的身後,當他看到那頭雪白的駁獸時。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氣,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闕機見了,惱怒不已,劈手奪過他手中的牛角號。嗚嗚吹響。
號角聲一響,原本一片寂靜祥和的鮮卑左營立刻風起雲湧,一個個剽悍的鮮卑騎士衝出了帳篷,在大道兩側立陣,片刻之間,一個氣勢森嚴的陣勢就出現劉辯等人的眼前。每一個鮮卑騎士都站得如標槍一般的挺直,每一匹戰馬都四蹄如釘,不動如山,兩千人與馬。像是一尊尊雕塑,一眼看不到頭,隊伍整齊如專門訓練的依仗隊。
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匹馬嘶鳴,兩千人雖然還沒有上馬,卻已經將他們的精悍展露無遺。
這時,闕機手中的號角還沒有放下,一通角聲尚未吹完。
劉辯端坐在駁獸背上,看著這幾乎是瞬間成型的戰陣。滿意的點了點頭。
闕居沒有騙他,這些鮮卑人都是真正的精銳。將這樣的五千精銳從鮮卑人中分離出來。變成自己的力量,鮮卑人的脊梁骨就被抽掉了大半,短時間內很難恢複元氣。
如此一來,隻要維護得當,北疆至少可以獲得十年左右的穩定。
劉辯坐直了身子,輕踢駁獸。駁獸抬起虎爪,傲然向前,目不餘視,步履從容。劉辯配合著駁獸的步伐,神情肅穆中透著自信,威嚴而不失溫和的目光從兩側將士的臉上緩緩掃過,露出滿意而矜持的笑容。
王越、史阿扶劍而行,警惕的目光將數十步以內的情況盡收眼底。他們雖然沒有像呂布一樣境界全開,卻也做好了應變的準備。一旦有人意圖不軌,他們會毫不留情的將對方斬殺在劉辯麵前。在他們的身後,近衛郎們默契的夾侍而前,隔在劉辯和鮮卑人之間,手握戰刀的刀環,戰刀隨時可以出鞘。
兩側的鮮卑將士注視著劉辯,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劉辯的到來出乎每一個人的意料,誰也沒想到堂堂的大漢天子會突然駕臨他們的大營。鮮卑人是被劉辯征服的,在此之前,劉辯曾經舉起屠刀,大開殺戒,殺得鮮卑人血流成河。他給鮮卑人留下的是一個惡魔般印象,幾乎可以用來止兒啼的。此時此刻,當他們看到劉辯是一個年青俊朗的漢家兒郎,是一個英氣勃勃的陽光少年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種事實與傳言的落差,讓他們錯愕不已,讓他們懷疑自己以前聽到的究竟是不是事實。
可是,他們並不敢對劉辯有任何輕視,因為劉辯的**騎的是鮮卑人傳說中的神獸。鮮卑人的神獸是不是這個樣子,他們並不是非常清楚,可是這頭上長角,馬身虎爪的形象足以證明它不是普通的生物,當得起神獸的赫赫威名。
能以神獸為坐騎的當然是真龍天子。鮮卑人對此深信不疑,就算有家人、朋友死在漢軍手中,此時此刻,他們也沒有膽量對劉辯發起攻擊。
劉辯就這麽坦然的走進了鮮卑人的大營,一直來到中軍。下了駁獸,劉辯在闕機的引導下入帳坐定,兩名千夫長,二十名百夫長鱗次而入,向劉辯躬身行禮。
劉辯坦然的接受了他們的拜見,一一問了他們的名字,部落,最後朗聲說道:“闕機統兵有方,訓練精良,堪稱良將。諸位都是難得的勇士,能夠率領諸位征伐天下,是朕的榮幸。望卿再接再勵,將來封妻蔭子,富貴可期。”
闕機等人?大喜,連忙躬身拜謝,齊聲應喏:“臣等願為陛下效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