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驚悸之餘,忽地想到,盛泊言以為她聽不見,想進來不會敲門的,她頓時舒了一口氣。

剛要去開門,手機消息聲傳來,炎涼打開一看:“開門!”

炎涼無奈一笑,擰開把手把薑小玫放進來。

不用問就知道她為什麽進來,炎涼拿起手機打了一串字給她看。

炎涼跟她說了學長的事情,並強調了他工作的危險性,想讓薑小玫打消對他的幻想。

薑小玫盯著手機屏看了好幾遍,才悠悠歎息了一聲:“他竟然舍棄萬貫家財去做了特警,唉,真是越看他越優秀,我配不上他,想也是白想,唉……”

炎涼翻了翻眼睛,催她趕快去睡覺。

“炎涼,你跟學長上大學的時候就認識,為什麽沒把他拿下?”薑小玫眸光晶亮地盯著炎涼問,“要是你和他,我就徹底死心了,可是你為什麽要喜歡上沈澗西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因為他是個小白臉?你喜歡他那款的?”

炎涼苦笑,她也不知道怎麽喜歡沈澗西的,最開始有些恨他,恨他連累了媽媽丟了性命,後來又一門心思想要救他,不忍心他年紀輕輕就自暴自棄。她時刻盯著他,哪怕上廁所的時候,炎涼都跟在他後麵。

他朝她怒吼,要她滾開,說她變態想看男人如廁,炎涼不理他,仍舊亦步亦趨跟在後麵,就是怕他找到傷害自己的機會。

她在沈澗西房間的沙發上蜷縮著睡了大半年,睡夢中稍有響動,她就會立即睜開眼睛,竄到沈澗西身邊。

後來沈澗西在她的看顧下,終於不再想自殺,他答應炎涼一定好好活著,為了炎涼他也會活下去,炎涼又觀察了一段時間才放下心來。

可能就是長時間的耳鬢廝磨,每天二十四小時的貼身相伴,使得她不知不覺沉陷了下去。

在沈澗西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愛情這回事,也沒想過自己喜歡什麽樣類型的男孩子。有了沈澗西,她才開始喜歡他這種類型了。

對於邵千翊,她一直把他看作學長,看作可以信任的哥哥,從沒有其他心思。

她也不知道,如果沒有遇到沈澗西,她會不會喜歡上學長。

“你真是個木頭!”薑小玫用食指戳了炎涼額頭一下,“放著這麽英武帥氣的學長不愛,偏偏愛上個瘸子,還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炎涼心裏突地升起一股疲憊,她不願意再繼續聊這個話題,就生硬地把薑小玫推了出去。

她真的不喜歡別人這麽說沈澗西。

回到**輾轉反側,在一聲聲輕輕的歎息聲中睡了過去。

*

盛泊言哄著盛少珺回了臥室:“媽,你以後不要在炎涼麵前問她親生爸媽的事,等她自己願意跟你說。”

盛少珺狐疑地望了他一眼:“怎麽,今晚發生不好的事了?是不是王家不喜歡炎涼是個啞巴?”

盛泊言神情一僵:“她媽媽還可以,她家裏還有一個養女,脾氣很驕橫……”

“哦,”盛少珺恍然大悟,“都說生恩不如養恩親,對於父母,親手養大的孩子還是更有感情。算了,反正炎涼已經嫁進我們家,有我們疼著就好了。”

盛泊言神色一鬆,叮囑母親趕緊睡覺,剛想出去,又被盛少珺一把拉住:“阿言,你跟媽說實話,你們結婚後是不是還沒有同房?”

盛泊言不敢看盛少珺嚴肅的表情,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媽,您說什麽!您別操心我們……”

“不行!”盛少珺臉色凝重,“這事可由不得你!你知道咱們家,你爸和小蘋……”

她說著嗚咽起來,盛泊言慌了神,把盛少珺攬在懷裏輕輕拍撫:“媽,不要說了。”

“我們家好多年沒有歡聲笑語了,好不容易盼著你結了婚娶了媳婦,媽就想早點抱上孫子,就是死也安心了!”盛少珺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你們怎麽回事,以前要你去相親你死活不去,說有了心上人。後來你說炎涼就是那個人,雖然炎涼不會說話,我也認了,那孩子也是個苦命人。可是,你們既然相愛,結了婚為什麽不同房?阿言,你到底瞞著我什麽?”

“誰說我們不同房的?”盛泊言躲閃著盛少珺的目光,“我工作忙經常回來得晚,炎涼睡覺很輕,怕驚醒她偶爾在書房湊合一晚。隻要我正常點回來,都是和她睡在一起的。”

“真的?”盛少珺眸光銳利地審視他,“你不要騙我!”

“不會的,媽。”盛泊言知道自己勉強糊弄了過去,就堆起笑臉,哄了幾句,看盛少珺打算睡了,才走出房間,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眼眸幽深地望了一眼炎涼的房門,在房門前踱了幾步,轉身去了書房。

炎涼沒有認出他來,從在墓地見麵到領了證,一直到現在,炎涼絲毫也沒有想起,曾經他們的一麵之緣。

他們見麵的時候,炎涼還是一個懵懂的小女生,十年來,她經曆了太多事,心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所以他不能急,他需要時間慢慢撫平炎涼的傷口,然後讓她慢慢注意到他,慢慢愛上他。

強行拉著炎涼領證,並且找了很多莫須有的借口,他隻是想把炎涼放在自己身邊保護,不想再因為距離而錯失她,也不允許別的男人再趁虛而入。

盛少珺以為炎涼的親生父親姓“王”而不是“汪”,他刻意地沒有糾正她,怕她知道以後承受不住,接受不了炎涼。

他把自己埋進老板椅裏,點了一根煙,默默地看著煙圈緩緩升起,浮在半空中徘徊,逐漸消散。

不管以後還會發生什麽事,他絕對不能再失去炎涼。

翻出手機,給謝奕撥去電話,幾乎秒接,他就知道謝奕這隻夜貓子,這個點肯定還沒睡。

“喂,都幾點了,你不睡也不想讓我睡?”謝奕懶洋洋的嗓音傳過來。

盛泊言輕笑,揭穿他的偽裝:“在哪兒睡?酒吧還是會所?”

謝奕嘿嘿一笑:“說吧,這麽晚了不陪媳婦,有什麽指示?”

“服裝大賽決賽讓汪清婉也入圍。”一口煙在盛泊言的口腔裏打了個滾,又氤氳而出。

“不是說她偷竊了炎涼的設計稿嗎?怎麽又讓她入圍?”謝奕一時之間腦袋沒有轉過彎來。

“升得越高跌下來才摔得越慘,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盛泊言邪笑一聲。

“行,還是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