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得帶上我!我監督你,不能讓你做出背叛盛總的事!”薑小玫不容拒絕地說。

炎涼氣笑了,戳了她額頭一下,徑直打了車去公司,丟下她一個人站在路邊跳腳。

韓菁華看了炎涼的刺繡連聲驚歎,用手機和炎涼交流:“我第一次發現,刺繡用在裙子上會有如此驚豔的效果,上次在繁簡,你在裙子上繡的花色沒有這個亮眼。這個麵料?上麵似乎暗藏了銀絲線,難道是你繡上去的?”

韓菁華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你連麵料都做了如此精致的處理,加上這些美輪美奐的花紋,這件裙子簡直就是價值千金的精品,世界上獨一件!”

說完又想到什麽,蹙緊了眉頭,在手機上寫了一行字。

“款式還是保留了上次的設計,會不會和汪清婉撞了?她會惡人先告狀的。”

炎涼舒然一笑,對她寬慰地搖了搖頭,讓她不用擔心。

“反正,她要是敢誣陷你,我就當眾揭穿她!”韓菁華怒氣衝衝地說,還攥了下拳頭,看得炎涼忍不住地笑。

“這個係列主題是什麽?”

“半調氤氳。”

“好特別的名字,很有詩意,還帶了點神秘感。”韓菁華朝炎涼豎起大拇指,“期待你快一點完成,我都有點等不及要看了呢。”

炎涼安靜畫設計圖的時候,收到了商子萱的消息,她約炎涼一起吃午飯,炎涼答應下來。

給邵千敏發了消息,約她一起,邵千敏痛快地答應下來。

午飯時商子萱拉著她的手,慈愛的目光一直黏在炎涼身上,不住地給炎涼夾菜。

邵千敏笑著打趣說:“阿姨,您的眼裏隻有炎涼了,我就是個背景板,哈哈哈!”

商子萱歉意地笑著,也給她夾菜:“炎涼能交到你這個好朋友,阿姨非常高興,以後還得麻煩你多照顧炎涼。”

邵千敏笑道:“阿姨,您要是不放心,幹脆把炎涼揣在兜裏得了!”

一句話逗得大家都笑起來,商子萱寵溺地看著炎涼:“要是能揣在兜裏,我早就這麽做了。”

炎涼被濃得化不開的親情包圍,恍惚間又回到了媽媽活著的時候。

商子萱在學著用手語說話,手勢僵硬,隻會做幾個簡單的手勢。

炎涼升起一股歉意,很想跟她說,自己其實會說話,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是不是已經形成了習慣,不會說了?

炎涼泛起一絲狐疑,活動了一下舌頭,感覺還算靈活,改天背地裏練習一下吧。

“炎涼,你爸爸說,過兩天開個盛大的PARTY,對外宣布你的身份。”商子萱唇角抿成了一條線,似是極力壓抑著激動的情緒,“你爸爸說,一定要帶上女婿一起來,上次你們匆匆走了,也沒見到。”

炎涼後來才知道,汪凱燁起初是想等中秋節的時候再對外宣布,商子萱不同意,說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女兒這麽多年在外麵已經夠委屈了,已經回了家為什麽還要隱瞞這麽久。

汪凱燁思量了片刻才答應,其實他真正感興趣的是盛泊言。

“你爸爸在晏城算是數一數二的地產商,影響力很大,對於女婿來說是個很大的助力,孩子,我知道你不喜歡你爸,但怎麽說也是一家人,有了他的支持,盛泊言的發展就會順利得多。”商子萱耐心地勸說著。

炎涼點了點頭,答應帶盛泊言回家,讓商子萱不要操心他們。

“炎涼,那天我也去!”邵千敏看到炎涼表情不是很開心,就握住炎涼的手捏了捏,“我和你作伴,不用擔心。”

炎涼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湧起暖流。

高高興興地吃完了飯,商子萱和邵千敏目送著炎涼進了公司大門,才分別離開。

炎涼回到辦公室,看到邵千敏發來的消息:“今天有商阿姨在,不算,我們必須再約一次,就我們兩個人!”

唇角不覺翹起來一個小小的弧度,炎涼回了一句:“好,一定!”

一直到下班時間,盛泊言都沒有來電話,炎涼瞥了一眼安靜的微信,心想昨天的事讓盛泊言不舒服了,沒想到他這麽小心眼。

韓菁華說送她回家,她婉拒了,又坐下來繼續完成畫稿。

被冠上“小心眼”稱號的盛泊言此刻正把自己陷進一個深棕色的真皮沙發裏,夾著煙的修長手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很有特色的五官在繚繞的青灰色煙霧中,顯得棱角有些模糊。

“意外”酒吧的包間光線有些昏暗,長方形的桌麵上擺著幾瓶紅酒和威士忌,濃鬱酒香浮動在空氣中。對麵的男人翹著二郎腿,用手劃拉著手機屏。

“阿言,錦鯉灣那塊地皮,汪清海一簽下來就動手開發了,估計是早有計劃。”謝奕垂著眼皮漫不經心地說。

“嗯,用來幹什麽?”盛泊言嗓音裏透著慵懶,幽黑的深眸有波光浮動。

“住宅,嗬嗬,這麽好的黃金地段,周圍醫院學校商超配套齊全,他不舍得用作他用。”

“汪凱燁的確有眼光,汪清海就是個草包。”盛泊言冷靜地下了判斷,“盯著他們,汪清海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可不,他今天就招標施工隊了,很急躁啊,環評方麵估計三天內就完成了,都是走了門路的。”謝奕涼薄地勾起一側的唇角。

盛泊言的瞳眸更加深不見底,銜著煙,目光不知落在何處。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半截煙,在茶色水晶煙灰缸上輕輕磕了兩下,煙灰抖落進去。又把冒著火星的煙頭摁在煙灰缸底部,碾了碾,隨即鬆開。

謝奕懶散地瞥了一眼盛泊言,問:“你今天似乎情緒不高,怎麽了?你那個小妻子惹你生氣了?”

盛泊言神情一僵,謝奕立時大笑起來:“這個世界上能讓你動容的人和事不多,看來我猜對了!”

“說說唄,到底怎麽了?”謝奕狹長的眸子裏閃著八卦之光。

盛泊言表情凍住了似的,對好友的興致毫不關心。

過了良久,盛泊言嗓音低啞地吐出一句:“一個人需要多久才能移情別戀?”

謝奕假裝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掛著壞笑說:“如果是我,用不了一秒。要是你這樣的情種,三生三世也不一定能移動一寸!”

盛泊言臉色頓時黑得像是下一秒就暴雨傾盆。

謝奕嘿嘿一笑,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我說你就是自找煩惱,暗戀嘛,無疾而終多好,非要變著花樣把人家綁在自己身邊,她如果和我一種類型,你就不必在這裏煩惱了,可要是和你一樣不開竅,你就有得罪受了!”

“有沒有什麽辦法?”盛泊言看著這個情場上經驗豐富的好友,眸底隱著一絲期待。

謝奕斜了他一眼,晃了晃二郎腿:“你願意聽我的?”

盛泊言默然,謝奕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也簡單,直接撲倒她!你不會沒聽過吧,女人感性,會愛上和她發生關係的男人。而男人對於什麽是情,什麽是欲,則分得很清楚。”

盛泊言曲線優美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也倒了一杯威士忌,辛辣的**順著喉嚨下去,卻一點兒也沒有衝銷心裏的悶堵。

他鼻孔裏哼出一聲,抬眼看了看窗外漸沉的天色,起身抬腳走了。

謝奕知道盛泊言的意思是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衝著那道高大的背影說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