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息2(廢)

2月29日,“華延獎”頒獎典禮在北京舉行。

氣溫7到零下1度。

原本已經回升轉暖,在這天,溫度計中的水銀又跌下好幾個刻度。

溪川身穿束胸式黑色晚禮服,披著一條狹長的淺色皮草,從容地在雷鳴般的掌聲中走過紅毯,不時回頭向台下觀眾和攝像機優雅地微笑招手,登上舞台受禮。

第一部電視劇,直接將她送上作為一個演員的巔峰。

說是電視劇的功勞,不如說是那個一直不厭其煩地約束自己引導自己的人的功勞。

溪川從頒獎嘉賓手中接過水晶獎杯,欠身鞠躬,把獎杯略微舉高,再收回來捧在胸前,形成定格。閃光燈亮個不停。

她看向台下。

那個人正同其他人一起看向自己。

冷淡的目光裏卻好像揉進了某種深意。

——我不希望你自己變得很強。

期待和信任一樣,都需要充足的理由。

憑什麽從一開始就認定自己與眾不同?

憑什麽從第一眼就暗自設定了幾年幾十年後的未來?

作為歌手的第一張專輯,名字叫做《涅槃》。

自己不太明白。

明櫻說是“遠離欲望,脫胎換骨”的意思。

哦。“脫胎換骨”我明白,可是“遠離欲望”那部分我還無法理解。就在發行這張專輯的同時還在對“明明是同時出道的二人組,對方太徹底地蓋過了自己的勢頭”耿耿於懷。

人氣高對誰來說會是壞事呢?

景添和明櫻都曾對這些耀眼的東西惶恐擔憂,而自己不禁深深懷疑。

對於明櫻,嫉妒她,接近她,模仿她,遠離她,最終成為她。成為了她,卻並沒有像她那樣痛苦,甚至覺得站在世界中心的感覺無與倫比。

呼吸之間,也感到透徹心扉的喜悅。

已經不是隔岸觀火,隻會怯怯地問“哦”、“是嗎”、“有那麽痛苦嗎”的角色,但卻依然不明白,為什麽身邊的人總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告誡自己,甚至板起麵孔勒令自己——

遠離欲望?

即使再親密,人與人的理解也並不如想象中那麽容易。

三年。1096天。

拆分成9千多萬分之一去計量,隻剩下“滴答”、“滴答”這樣轉瞬即逝的回音。

對於現在身處於最高舞台獲得無上榮耀的溪川而言,較之三年以前的自己,唯一沒有改變的隻有這藏在內心深處的聲息。

在這恒定的節律中,還會變得怎樣?

在這恒定的節律中,將來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