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 > 曆史軍事 > 深閨攻略 > 第一二零回徐景颯回京
薛琪拿帕子掩住嘴角的深深笑著,隻裝作沒發現她的異常,語氣淡淡道:“這我倒是不清楚了,隻怕要等到表哥回來妹妹才能知道答案了。”
方菲玥疑惑道:“嫂嫂不知這其中緣由麽?”
薛琪目光一閃,笑道:“還是今兒用午膳的時候才聽夫君說了聖上突然下旨賜婚的事兒,這當中原因我卻是不知的。”
雖然她聽到和徐景颯的婚事心中是歡喜的,卻也更為不解,上回她明明聽見哥哥嫂嫂說皇上是要召徐景颯為公主駙馬的,而且白公子和她的親事雖未曾擺到台麵上來,卻是兩家私下約定好的,明明一切都是定好的事兒,怎地到頭來全變了呢?
初秋的午後,日光正好,一旁的桂花芬芳馥鬱,她心中的疑惑就像是這濃鬱的桂花香,久久不能散去。
“唉……”方菲玥悠悠歎了口氣,看來真要等到徐景颯回來她才能知曉答案了。
隻是不曾想,待處理好西北事務,平陽侯父子班師回朝時已是到了十月冬季,當時百姓夾道迎接,人山人海,場麵壯觀。
那天一早,方老爺早早就去了宮裏陪著皇帝迎接平陽侯父子,方菲玥則在綿福院同二夫人陪著老太太說話。
“眼瞧著郡主臨盆的日子就要到了,這些時候最是要小心呐。”老太太鄭重叮囑二夫人道。
“是。”二夫人笑著應道:“安胎藥都是我親自看著煎好了再親自送去的,產婆和伺候月子的婆子也是一早就預備下了,老太太放心就是。”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又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方菲玥,關切道:“可是哪裏不舒服?”
一旁伺候的靜菡見方菲玥沒有反應,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提醒,“姑娘,老太太問您話呢。”
方菲玥回神,忙笑道:“大嫂的產期還有一個月呢,老太太不用如此擔憂。”
她回答得牛頭不及馬嘴,老太太不由笑道:“這丫頭今日是怎麽了,這般心不在焉?”
二夫人笑道:“莫不是今日徐小侯爺回京,三姑娘才會如此失神?”
方菲玥立刻紅了臉,不好意思道:“二娘就愛拿我取笑,玥兒不過是昨晚上多看了幾眼書,有些發困罷了。”
“倒是我為難了她。”老太太笑著看向方菲玥,“明知今日是徐世子回府,便不該留你說了這許久的話。”
方菲玥麵色更紅,“祖母,您倒也拿我取笑了。”
說完也顧不得行禮了,紅著臉從綿福院跑了出來,出了門還能聽見老太太的大笑聲。
一路回了韶離館,方菲玥隻覺得臉頰發燙,坐在梳妝台前,銅鏡裏的人眼含秋波,麵發紅,眉宇含情。
方菲玥捂著臉,低低歎息,他終是回來了……
平陽侯父子在西北戰事上立刻大功,皇帝自是要重賞一道,又對各兵將論功行賞,慶賀西北戰事勝利的大宴小宴連續舉辦了十幾天,而方菲玥見到徐景颯的時候則是一個月後,是在薛琪臨盆的那日。
薛琪的陣痛是在午後開始的,當時方菲玥正在陪著她繡給小孩子的小肚兜,她突然疼得臉色慘白,捂著肚子叫道:“好痛……”
方菲玥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薛琪身邊伺候的婆子臨危不亂,忙讓人扶了她到床上去,先吩咐人去了方府和忠慶王府報信,又派人請了產婆大夫,才笑著對方菲玥道:“姑娘,郡主隻怕是要臨盆了,姑娘待在這裏倒是不便,不如暫且先回去吧。”
方菲玥聽到屋裏一聲比一聲高的慘叫聲,心中格外擔憂,“我實在是擔心嫂嫂,您就讓我待在這兒等這兒吧。”
“這……”那婆子正為難著,卻見老太太扶著二夫人和疏雨的手匆匆趕來,“郡主如何了?”
那婆子忙迎了上去,“老太太切勿擔憂,郡主眼下隻是陣痛罷了。”
老太太麵色嚴肅,端然坐在首位上,“可請了產婆?”
“已讓人去請了……”那婆子恭敬道:“也派去給王府送了信兒,隻怕王爺王妃正在路上了……”
“郡主是王府千金明珠,王爺王妃擔憂亦是應當的。”老太太點點頭,又閉上眼念了一句佛,“求佛祖保佑郡主母子平安。”
二夫人在一旁柔聲安撫寫老太太,“郡主洪福齊天,定會平安順產,老太太放寬心就是。”
老太太擔憂地看向內室,瞥見方菲玥還愣愣站在一旁,皺眉指著靜菡道:“還不快請了你們姑娘出去,她一個姑娘家怎好待在這裏?”
“是。”靜菡忙扶住方菲玥,“姑娘,快隨了奴婢出去吧。”
方菲玥皺眉掙開靜菡的手,“祖母,玥兒實在擔心嫂嫂,求祖母讓玥兒留下吧。”
老太太搖搖頭,“你一個姑娘家待在這裏多有不便,還是先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即刻派人去給你送信。”
方菲玥見老太太態度堅決,隻好行了禮,無聲從屋裏退了出去。
剛出了屋,就見方淩澈一陣風兒似的跑進了屋裏,竟是連她都不曾看見。哥哥倒是極為緊張嫂嫂,方菲玥在心中低笑。
出了郡主府主院,在二門上了馬車,車子一路順利地出了郡主府,卻在拐到方府巷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好好的怎地突然停下來了?”靜菡掀了簾子探出頭問,卻在看到擋在馬車前的人時愣住了,聲音裏隱隱帶了一絲不可置信,“徐世子?”
徐世子?
方菲玥聽到這三個字心裏不禁“咯噔”一下,徐景颯?他來了?
她迫不及待地掀開車窗的簾子,抬頭就見他騎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兩年不見,他整個人變黑了不少,眉宇間多了幾分淩厲,人看上去亦多了幾分穩重,他目光炯炯地看向他,眼底的深情像是馬車外溫和清淺的冬日陽光,溫柔地鎖住在她的麵上。
方菲玥被她看得麵色大紅,卻怎麽也不舍得低下頭,隻低聲問她:“你攔住我作甚?”
他身影隱在高牆的陰影裏,定定看向她,聞言揚唇一笑,聲音低沉,“方菲玥,許久不見。”
方菲低歎,“不過是兩年未見罷了。”
“你倒是記得清楚。”徐景颯壞笑道。
方菲玥臉頰發燙,“我才沒記著這些!”
寂靜無人的長巷子,夕陽正濃、炊煙四起的黃昏,他低低喟歎,“與你而言是兩年,與我卻不知隔了多少春夏秋冬……”
他聲音極輕,聲音隻夠兩人聽到,方菲玥這下連耳朵也紅了起來,卻不知如何答話,隻靜靜垂下頭。
一時靜默下來,卻聽到“噠噠噠”的馬蹄聲,不遠處一輛馬車正緩緩走過來。
“我要走了……”見有人來,方菲玥忙放了簾子,吩咐車夫駕車。即便兩人是聖上賜婚,但她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兒家,若是被人看到兩人這樣說話,隻怕傳出去與名聲也是不好的。
徐景颯卻是揚起馬鞭一下將車簾卷了起來,在方菲玥震驚的眼神裏他緩緩出聲,“先別記著走,我還有句話問你。”
“什麽話?”眼看那馬車越來越近,方菲玥話裏就帶了幾分著急。
許多年後方菲玥仍舊記得那句話,每每想來,心頭總倍覺溫暖和珍惜。此刻她卻是看著他認真的眸子,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答。
隻因他輕聲問她,“方菲玥,你可願意嫁我?”
那馬車越來越近,方菲玥伸手從馬鞭裏解救出卷成一團的車簾,清淺一笑,“若是不嫁你,不就是抗旨了麽?”
徐景颯目光一點一點冷下來,“就是為了不抗旨才願意嫁給我麽?”
方菲玥揚起嘴角,“徐公子喜獲大功,人卻是笨了。”
她說完便放了車簾,車子繼續向前,與那已經行至而來的馬車交錯而去。
徐景颯卻是皺眉停在原地,思索著那句話,到底是舒展了眉頭,嘴角的笑意亦越來越大。
那由遠而進的馬車在行至徐景颯身邊停了下來,車簾撩開,竟是平陽侯夫人疑惑著探出頭來,“景兒,怎地停在這裏了?”
徐景颯笑道:“我停在這裏等著母親。”
平陽侯夫人笑著點頭,“和郡主府也不遠了,你先去叫門,這會子隻怕郡主府亂成一團,也不知是何情景了。”
“是。”徐景颯應了一聲,打馬而去。
平陽侯夫人也望著後頭越來越遠的馬車,低聲呢喃了一句,“那不是方府的馬車麽?”卻也隻看了一眼,忙吩咐車夫趕車去了郡主府。
薛琪頭胎生得極為艱難,一直折騰到到半夜才順利產下一子。
方菲玥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子時時分,聽聞薛琪順產欣喜不已,笑道:“方家有後,祖母不定怎麽高興呢。”
靜菡笑著應道:“奴婢聽來傳話的人說,老太太喜極而泣,老爺更是連夜去了祠堂燒香,告知方家列祖列宗呢。”
方菲玥等了半夜,聽聞薛琪平安生產,這才放下心,此刻困意來襲,打了一個哈欠道:“伺候我歇息吧,明兒一早我們就去看嫂嫂。”
靜菡沁紫忙服侍了方菲玥躺下,吹了燈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