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牛卻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轉而旁敲側擊,以做啟發:“你既然說愛情,那老家夥我就用泡妞來打比方。試著想想看,如果小家夥你是個醜八怪,豬身上插個牛頭,即使你其他方麵再好,也難以得到太多女孩子歡心,你必須得像你現在這樣,帥氣的臉蛋加上硬朗挺拔的身材,一看起來就器宇軒昂,玉樹臨風,女人看起來,會對你有直接的欲望,巴不得一口把你吃掉。這是為何?因為愛情是和人的欲望有關的,而欲望就是這麽直接,它和內心無關,即使有人能看到你天使般的心,卻還是對豬頭不感興趣。
再者,即使你有做小白臉的俊俏資本,但是你百無一用,沒有本事,窮得身無長物,又不事產業,穿得破破爛爛,臉上營養不良,又不修邊幅,這模樣女人還是對你不感興趣。所以,有時候現實的說,帥還比不上有錢有勢有力,因為帥不能吃。這是為何?因為對女人來說,保留著順服強者的動物天性,他們會因為男人夠強而獲得安全感。而安全感是什麽呢?說來也簡單,不過是希望而已,即她感覺和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會很有希望,將來有能力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再有,便涉及到人內心的更深一層訴求。女人中,除了一切特別膚淺或者勢力的,內心都渴望能夠找一個理解自己,能夠知心的愛人。對於一些優秀的女人來說,好的外表,有錢有勢並不能讓她們有愛情的感覺,如果男人硬來,她們反而會反感並拒人於千裏之外。女人有渴望被照顧並且照顧別人的天性,這種天性可以說是一種歸屬感,她們渴望歸屬。你小子之所以能夠有這麽多女人,而且讓她們都跟著你,除了你有分身術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你很知她們的心,能夠給她們歸屬感。可是,人心這種東西,是最容易變的,兩個人即使心靈相通,彼此之間誰都瞞不過誰,但是畢竟還是兩個人,兩人彼此有小隔閡還可以調整,如若有大隔閡,那便怎麽也調整不過來。
然而,綜合起來說,他娘的外表,能力和理解這些都和外物有關,外物是會變的,所以愛情也會變,一樣東西會變,那麽它就不是永恒的。因而,人世間,男人失了勢,沒了錢,女人容易離開他們,真愛難以留存。女人在時光中失了容貌,沒有魅力,男人也容易離開她們,真愛會結束。
說到底,愛情隻是一個遊戲,兩個人玩的遊戲。這個遊戲的規則,就是要兩個人彼此之間有感應,彼此要配合。男人和女人在付出之後,都會對對方有訴求,因為有訴求,所以便是自私的,因為是自私的,所以便難以長久。
但是,如果有人因為愛情不是永恒,難以長久,便不相信真愛,這便是大錯特錯。真正的愛情,是兩顆純潔的靈魂在虛空中碰撞出來的火花,即使隻是刹那的感應,也會絢爛之極,超越一切普通的感應。
因愛情不能長久便不相信愛情,就好像因為喝水可能會嗆死就不喝水一樣傻叉。
愛情是如此,那麽這空間中其他事物都是如此。你之所見,所有一切終歸都是虛幻的,都是會變的,在你內心中也都是可以割舍的。但如果你因為這些是虛妄而放棄信仰,那就很可笑,隻是迷惑於表象而自我放逐,喪失本真的超級傻子。”
山雲不用太多思考,也能明了崔牛所說的實意,因為崔牛所說,便是他心中所想。
“話雖如此,但對於我這等懶人來說,我總希望世界變得簡易些,這樣我單純的相信某些東西,那些東西就能夠變得純粹起來。可是,現在我知道所有的東西都是會變的,所有東西都不能永恒。那麽我就覺得這個世界簡單不起來,不易產生純粹的信仰!總之,若世界都是虛假,都是會變的東西,像我這等懶人會抓狂的。”山雲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如實說道。
他是個地地道道,簡簡單單的懶人,將一切都簡單來想。就好像相信這世間有真愛,那麽自己簡簡單單,純粹的愛一個人,就能夠得到真愛,這多麽簡單,也多麽美好?而如果一樣東西,即使自己付出全力也無法得到,弄到後麵發現是假的,那這世界就很坑爹,會讓懶人很煩惱。
崔牛此時突然用手抓了一把吃剩的葡萄,醉眼朦朧的瞄準山雲的方向,直接把葡萄扔山雲的臉上。山雲本來就睡眼迷糊著,沒料想崔牛來這麽一手,當即全中。
他惱怒道:“老頭,發什麽火?發火也不能這麽浪費?”
不過,他往臉上抓了一顆葡萄,往嘴裏一塞,懶洋洋的嚼了兩口,便讚歎道:“嗬嗬,味道還不錯......”
“白癡!”崔牛滿臉鄙夷道:“誰說這世間沒有永恒不變的東西?你看上去聰明,實則蠢到家。”
山雲不以為忤,笑嗬嗬的走過來,繼續吃葡萄,道:“怎麽說?”
“怎麽說?你說你不相信愛情,但是這個世界上青梅竹馬然後白頭偕老一輩子相敬相愛的夫妻多得去了,這樣的人肯定是相信真愛的,你即使沒有親眼見到,應當也聽說過吧?”
“是呀,這樣的人倒是有,不過他們相信真愛,可是為什麽我現在卻在懷疑呢?”
“所以說你白癡呀!以女人來說,女人喜歡帥氣的,能保護她又知她心的男人,這三樣是真愛的保證,而男人如果一直做到這三樣,那女人就會一直愛著她,同樣的,如果男人一直愛著女人,那這真愛不久一直不會改變麽?既然一直不改變,那真愛不就是不變的?你個傻叉......”不待山雲回答,崔牛繼續劈頭蓋臉的罵著:“整個世界都是在變,這沒錯,可是你隻要有能力和某樣東西保持不變,那那樣東西就是不變的。就好像你坐在他娘的馬車上,優哉遊哉的欣賞風景。馬車本身是在跑的,帶著你的身子也在跑,可是,馬車相對你來說,卻是不動的,是相對靜止的。”
雖然被崔牛劈頭蓋臉的一通大罵,但山雲似乎還很高興,用指頭彈了彈自己的腦門,道:“世界本來是虛妄,我們卻從中尋找到真實。喲,這道理很好很強大,但是能不能用一個比較簡單的法子展現出來,這樣子,像我這般懶人會容易懂一些。嗯,老家夥,把複雜的東西說得簡單一些,這可是老師的基本功喲,你別光罵我,你自己教也不得力呀!”
崔牛有想要吐血的衝動,自己罵人,眼前這小子卻拐著彎兒來罵自己,而且罵起來似乎很有道理。話說,這樣的徒弟也算是人才了。
好在崔牛夠腹黑,所以木有吐血,雖然感覺自己弄到頭好像自己這個做師傅的欠了這小子似的,但他還是詳細的解釋起來:“世界上的道理很簡單,你要相信一件事情,那你就要去做成那件事情,而你做成的話,轉過來又會更相信那件事情。你小子的目光再長遠些,胸懷再大一些,步子再邁得開一些,就知道眼前這些虛妄呀,真實呀,永恒呀,變動呀什麽的東西都是浮雲。隻要我等懶人夠強大,那我說這東西是真實,那就是真實,我說他是虛妄,那就是虛妄,我說是永恒,那便是永恒,我說事變動,那便是變動......小意思一樁而已。這不僅是胸襟哦,這可是智慧。智慧的關鍵,不是說,也不是做,而是怎樣做。那談戀愛泡妞追馬子來說,如果你懂得愛情是欲望渴望希望三望合一,三位一體的話,那你就懂得了戀愛的智慧。將這智慧施展開來,你把自己培養成風度翩翩,強大多金又善解人意風流倜儻的男子,事情自然而然就能成。
以此推之,天地間各有其法,以法自然成事,成事後隨心所欲,那是真是假,是虛是實,也同樣隨你心意,而且說來,那時候真假虛實又有什麽分別呢?就好像你此時懷裏抱著莊純那小妮子,你的心給了她,她的心就是你的心,她對你的愛真實不虛,你也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此時,你可以認為愛情是真的,至少這一刻是完完全全真的。當然,這一刻你也可以清醒的認識到你懷裏抱著的不過是一團數據,這團數據的真實所在,是一個不知何方的小姑娘,而說穿了現實中的那小妮子,也不過是一團骨血,類似於數據的虛妄存在,眼前的愛情不過是因緣巧合的一個夢,你給的心既然隻是數據,那便不是真心,那愛便難以證明是真愛。現實中,莊純那小姑娘可能是個醜八怪,甚至可能是個變性人妖,而你可能是一頭豬妖,或是一團骷髏修成的妖精,彼此相見,會有大憎惡,愛情便很難繼續等等等等,然後你便可以認為現在隻不過是玩一玩而已,等玩完了自然就散了,那真愛便是虛幻。”
“哦,這麽說,一切隨心咯?心所想是真,那便是真,所想是假,那便是假咯?”山雲順著崔牛的意思說道。
沒料想崔牛又是一通劈頭蓋臉的亂罵:“心你個頭,心他媽的就是個屁,心就是一團血肉,怎麽真,怎麽假?而且心也會變,你剛才那麽想,現在又這麽想,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怎麽想,還怎麽分辨真假。如果把自己的心當做永恒不變的真實的話,那人要麽變成神棍,要麽變成妖魔,都是自以為是的貨色,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就以為自己唯我獨尊了,卻不知天外還有天,人外還有人。”
“那到底怎麽想?”
崔牛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雙腳踩在王座上,揮舞著拳頭,怒氣衝天:“格老子的,想個屁。哼,我看似說了這麽多,其實我什麽都沒說。”
山雲壓根就不把崔牛的張牙舞爪看在眼裏,還是那樣淡定的懶洋洋:“你是說你說了這麽多,我卻什麽都沒懂,是麽?”
“蠢貨,你可以這麽理解!老子說了那麽多,隻是在給你形容某種東西,形容詞是假的,形容的東西卻是真的,蠢貨你也可以這麽理解。”崔牛似乎對山雲有幾分無語。
山雲怡然自得的點了根煙,瀟瀟灑灑的吐了個煙圈:“老頭你才是蠢貨呢,還說我。我其實早就懂了,裝不懂在逗你玩,瞧你這老臉急成什麽樣?”
“滾,快說,你丫懂了什麽?”
山雲把裝葡萄的盆當煙灰缸使喚,彈了彈煙灰道:“簡單的很呀,這世界上一切都是假的,除了道是真的。老頭你在傳我泡妞之道的時候,我就懂了。想來,整個世界雖然都被虛幻不實的東西包裹,我們都是秉承虛幻不實的東西而誕生,做著虛幻不實的事情。但是虛幻為人所見所聽所聞所感,卻是遵循了一定的規則才能夠辦到。你教我的泡妞之法,便是虛妄的規則,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你心裏的意思,你應該懂得。然後呢,這天地之間,就是一個巨大的遊戲場,我們偶然降臨下來,就是為了玩一場找找樂子。作為懶人,在找樂子的時候,希望把一些事情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簡單到一目了然,這種東西就是信念類的玩意兒,像愛情呀,德行呀,因果報應呀什麽的,這些東西說到底是假的,但是在人的力配合道的法作用下,卻可以變成真的。就他娘的是這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