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將夜正是這半年來第一個加入原墨堂的年輕墨者,令原墨堂格外珍惜,原墨堂也決定由其中一位長老親自教導。
這名長老的名字叫做焦作,一年前剛剛賦閑退休。雖然年近七十的他還在田裏麵做泥腿子,將農民生涯堅持到底,顯然是對古老墨者的艱苦樸素生活食髓知味。
焦作胡須已經白了大半,短發褐衣,雖然瘦骨嶙峋,但精神矍鑠,不讓少年。他對將夜說道:“將夜,既然堂主決定由我來教導你,我也不廢話,明天開始,我帶你去種樹,你種活一棵,原墨堂給你一千墨幣,相當於十個銀幣。這算一個f級的任務。獎勵也算是豐厚了,你要好好努力。”
於是乎,將夜就開始了他的種樹生涯。
在沙漠邊上,為了防止沙漠侵襲綠洲,孤獨城以北一條線上形成了一個幾千米長的防護林,這是數十代原墨堂墨者努力的結果。
焦作帶著將夜來到這片防護林中,走到靠近沙漠的地方,指著一片樹告訴他這是他自己種的,這是一片由胡桃木構成的小林子,好歹也有四,五百棵的樣子。走到小林子的後頭,他指著一片樹更大的小林子,告訴他那是自己師傅種的,他的師傅在30年前過世,人雖然走了,但是卻留下這片林子始終守護著他老人家畢生熱愛的家園。
焦作遠望著,說在師傅種的林子後麵是師傅他師傅種的,一直往孤獨城延伸下去,那些最大的胡楊樹林是最古老的墨者存在的證明。
這片防護林見證了墨者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墨者的性格就像這片由胡楊,胡桃樹組成的防護林,在綠洲邊上的隔壁中紮下根,立住腳,擋住了千年的風沙。
將夜的身後是風沙肆虐的一望無際的絕望大沙漠,但是身前看到的卻是一片生機。在他眼前,他感覺到自己看到了一個奇跡,身心都融入在這片林子中,仿佛裏麵有神聖的存在。
焦作沒有浪費時間在感歎中,這不是一為墨者的作風。他雷厲風行又充滿耐心的示範給將夜看,讓他知道在戈壁中種植胡楊的程序。
先是要用魔法震動小夯機在堅固的戈壁上打出一個2米深的大洞,然後再裏麵安裝上特製的簡易保水魔法裝置,而後要將來自綠洲中肥沃的泥土運來,移植好已經培養好的小幼苗,算是完成了第一部分工作。其中保水魔法裝置和樹苗是由原墨堂提供。
第二部分工作便是每三天一次的澆水,這些水需要從十公裏外的孤獨城運來,運水的工具不能是空間戒指,需要專門的運水車,這種運水車前麵由十條沙漠土狗拉著,後麵是一個可以裝四噸水的水箱,車的下麵沒有輪子,用的特製的氈子裹著的橇,在土狗的拉動下能夠緩慢的前進。
按照焦作的話來說,這是古代墨者流傳下來的專門的工具,每個新的原墨墨者都需要有這種體驗。不是沒有先進的運水工具,隻要你賺到足夠的墨幣就能夠在孤獨城買到。履帶式前進的運水魔偶,十萬個墨幣一個;配備特製水箱的風力滑翔器,一百萬墨幣一個。
原來,在孤獨城,很多事情也是錢說了算的,看來,孤獨城的烏鴉也是黑色的,將夜腹誹著。
於是,將夜就開始了他的農夫生涯,幹起種樹的差事。這是一個f級的任務,隻要小樹苗在移植後兩個月沒有枯萎,那麽就算是完成一棵。
魔法震動打夯機還是小有用途的,那玩意很輕便,但是動靜卻不小,以將夜的小身板,連續作業一個上午,也能打出一個一米深,兩米見方的洞來,將夜花一天的時間在打洞上。
小烏龜玄在一邊翻著肚皮曬太陽,這幾天他恨死那個叫做崔牛的老頭了,將夜的空間戒指被收走,意味著他備用的食物全部沒有了,自己翻個身就敗退到了原始社會,開始要自己在這茫茫沙漠下找金屬。
已經養得很肥的小烏龜動彈了幾個時辰就懶得動了,真是由檢入奢易,由奢入檢難。
第二天清晨,當將夜開始打第二個洞的時候,玄依舊懶洋洋的在那裏曬太陽,視覺共享的任務就交給了可憐的小童工,那個叫做小豬的竹子。
“夜,你那個家夥用起來是不是太慢了,我這裏有個更給力的,你要不要試試?”小烏龜在一邊揶揄道,肥肥的小手在龜殼裏倒弄了一陣,拿出一把錐子樣的武器。
將夜拿到手上,這家夥還挺沉,往地上一紮,也不見什麽動靜。
“小玄子,你不會唬我吧?這玩意一點都不好使。”將夜抗議道。
“夜,你的腦子被驢給踢了?這玩意是個魔法物品,當然需要用魔力來驅動,你試試將你的陰力注入把手上的那個魔法水晶看看。”玄嘲諷著。
將夜雖然半信半疑,還是將自己的火屬性魔力注入到魔力水晶中,魔力水晶亮起,下麵的鑽頭開始瘋狂的轉起來,一下子將石頭地麵鑽穿了。
“夜,注意控製魔力輸出的大小,魔力輸出的越大,鑽頭就轉得越快。”玄提醒道。
的確,這個小小的魔法道具就大大加大了將夜的工作效率,他一個上午就幹完了九天的活。
接下來的活就沒有那麽輕鬆了,他要運輸泥土和栽種樹苗。
拖車是從馭獸齋中租借來的,還算便宜,才五個墨幣,但是那幾條土狗就貴了點,要十個墨幣。
馭獸齋是雷錘帝國特有的一種組織,以獸神後裔自稱的他們擅長驅使魔獸,他們的戰鬥類似於召喚師,但是可以和招出的戰獸合體進行戰鬥,形成的恐怖近戰能力是脆弱的召喚師不能夠比擬的。
第一次駕駛這種用狗來的拖車,還是孩子的將夜很好奇。駕駛者控製土狗用的是一種叫做馭獸牌得東西,那是一個像玉牌一樣的玩意,但是肯定不是魔法物品,裏麵沒有魔法波動。將夜讓自己的精神沉浸到玉牌中,他看到了十隻土狗的影子在裏麵,將夜可以通過玉牌和他們交流,裏麵的影子顯然是人剝離了土狗的一部分意識在裏麵,作為禁製。
將夜不禁有些憐憫起這些土狗,他們被種了禁製後就變成徹徹底底的工具,生死都在使用者的一念之間。
他小心的驅使著這些土狗,控製他們的方向。因為馭獸牌的存在,這一切都輕而易舉。
午飯吃的是高粱餑餑加玉米麵,還有一點青菜,黃瓜,番茄之類,這些青菜恐怕隻有原墨堂的墨者才能吃的起,憑借原墨堂給自己人發放的餐券領取。全部是他們自己親手種植,施肥,除草,然後摘取來的。別的堂口隻有高價來買,同樣是有價無市,供不應求,所以隻有羨慕的分。
在戈壁邊上的孤獨城真是個苦寒之地。
中午吃飯的時候,將夜在集體食堂裏看到了安吉和三才,他們吃的也是玉米麵,安吉看著這些玉米糊糊,有點難以下咽。
將夜看到安吉明顯瘦了,但是瘦削的臉蛋卻比以前更加漂亮了,他將盤子端到兩人麵前,三人一起吃起來。
“將夜哥哥,原來加入原墨堂有這麽好的待遇,當時要是知道的話,我就不那麽急著下決定了。”安吉飽飽的吃了一頓,拍了拍小肚子說道。
將夜溺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懷裏的六張餐券分出兩張給了她,說道:“安吉,這些你先拿著,趕明兒我發財了,給你個百八十張的,哈哈。不過,小豬,你不要吃得太胖哦,太胖的話會被殺掉的。”
安吉做了個怕怕的表情,噗噗的笑了出來,說道:“你壞死了,夜哥哥,你自己像豬,還說我,我哪裏有你胖。”
“安吉,你要是想加入原墨的話,可以把原墨作為你的副選的,就像我的副選堂口是下墨一樣。”將夜安慰道。
將夜身上有一個星期的七天餐券,給了安吉兩站,同樣不由分說的給了三才兩張,吃完了之後便開始他農夫的工作了。
他從安吉那裏知道她侍奉了一位很好很強大的牧師,正立誌做一位懸壺濟世的白衣天使,想想如果安吉長大了,穿著白色的牧師服,肯定明豔照人,嘴邊流出了點點水漬。
這家夥有他老爸的潛質啊,晨風的優良基因,木有辦法。
幹了一下午,將夜就把所有的泥土運到了挖好的坑中,坑裏麵已經裝好了保水的裝置,在坑的底部形成了一道保水膜,這道保水膜是單向的,水隻能進不能出,要是沒有這家夥的話,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澆水,也會被饑渴的大沙漠吸幹。
焦作親自檢查過所有的坑,臉上的懷疑的表情才變為驚奇,這小子是真的在兩天之內就幹完了本來需要七天的活,還真有點小本事。
在焦作的親手指導下,將夜種好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棵樹,焦作扶好樹苗,將夜將樹苗的根部用泥土填好,然後扶正,澆水,做好防止風沙的防護......
看著十棵小樹立在風沙中,將夜很有成就感,這兩天來的辛苦也就沒有白費。
接下來就是每三天一次的澆水了,運一次隻能澆10棵,自己的十棵小樹隻要運一次水就行。可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將夜小小的勞動力也被壓榨了,他還需要將自己老師的50棵也澆完。運水加上澆水的時間,也需要一天才能幹完,在風沙裏泡一天,任誰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