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四名刀動了起來,兩人通過刀芒上的墨門奧義加持隔空攻擊在空中的風,在獨特的墨門心法運行下,刀芒本身擁有戰士的墨之意誌,能夠迫人陰力,震蕩精神海,導致人眩暈,再加上刀身上的裝備的神器閃電之球本身有15%淨化限製的幾率,兩名刀瘋狂的攻擊,賭的就是人品。同時另外一名刀馬上用出了刀唯一的一個限製技能,x光斬。最後一名刀在邊上開始施展出手訣,口中念道:“以我血為汝血,以我心為汝心,以我身為汝身,心轉身。”

當空中的風聽到“以我血為汝血這一句的時候”,已經開始行動,他雙手取槍,一瞬間眼花繚亂的發射了十幾顆子彈,可是一顆子彈都沒有發射到刀的身上,連分身都沒有碰到,實在是有失槍神水準。

不過最後,當刀快要念完心轉身,最後一個赦字沒念出來的時候,一顆麻醉彈集中了刀的嘴巴,他的嘴巴一麻,頓時秘法沒有用出來,連拚命的機會都沒有。

在x光斬擊中風的那一瞬間,風分出一個分身,將這個技能的眩暈效果抵消掉,快一秒不行,晚一秒也不行,把握的妙至巔峰。

幸好,另外兩個刀人品爆發,閃電之球附帶的淨化效果發動,將風的一個分身定在空中。

風在空中笑了起來,說道:“小弟,你不要亂動了,你的周圍被我設置了10重陷阱,你移動就會促發,到時候會有點皮肉之苦的。”

刀看了看周圍,不禁笑了,大哥還是大哥,一開始用槍連射的時候,就已經用子彈附帶的魔法組成了陷阱。而這種子彈麽?刀心想,出了喜歡研究創造的菊還有誰弄得出這麽精妙的魔法道具出來?

好吧,除了呼喚師傅,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刀心想。不過這陷阱自己還是要闖一闖的。

風利用一個分身吸引住火力,他的真身早已經飛到兩女決鬥的地方。此時兩女已經打到了白熱化的境地,地上滿是各種召喚獸的屍體,那些肯定是作為召喚師的萌找出來的。而化身四翎鳳凰的菊此時身上的火焰護甲幾乎潰敗。她用出了守護神器————菊花之守護,可惜被萌手中的霜凍之哀傷所克製,展現不出原有的守護效果。

“沒想到你這些年已經將霜凍之哀傷修煉到了這種地步?看來你這幾年受了很多苦的。而且,你有風哥送你的眼鏡,唯一的弱點已經被彌補了,我很難取勝了。”菊在空中歎息道:“不過,你最好還是出絕招吧,我要用出我新領悟的絕學了————鳳凰舍身法。”

作為血煉一係的鳳族而言,變身鳳凰後幾乎有不死之身。而要鳳凰舍身,那換來的攻擊力足以驚天地,泣鬼神了,一旦施展開來,在攻擊力消失後,施法者將變成一枚脆弱的鳳凰蛋,是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法門。

感覺到極大的危險的萌也隻好施展出本族的絕招,美杜莎女王的凝視了。

但是,就在她摘掉墨鏡要發動攻擊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所有的危險感覺都消失,原來一切都是菊製造出的假象。在她要睜開眼的一瞬間,她的腦海裏傳出了這樣一道意念:“萌,我已經占有了風哥十年,他的餘生就由你來照顧吧。”

她想要停止,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對於美杜莎的凝視這種天賦技能,她是無法控製的。

菊此時想到的卻是幾日前萌回答她的那句話:“是的,一直是的,永遠是的。”她此時心中沒有哀怨,隻有祝福,閉上眼睛的她隻有快樂。

當兩女都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們都驚訝了,事實都遠遠超出她們的控製。首先菊感覺到自己安然無恙,不是萌將術收回,而是自己麵前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

而萌瞳孔急速收縮,她仿佛看到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她親眼看到自己的愛人在自己麵前變成了雕像。

此刻回蕩在她耳邊的,是那句:“你們真的想要我死麽?”

而這似乎是她要找的宿命的答案。

宿命似乎還沒有停止,她的視野中從那高大的身影中閃出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曾經是自己最好的閨密,做了好久的戰友,而永遠是姐妹的人。

她又親眼看到了菊變成了雕像。

此刻,她相信了,她的眼睛是上天給的詛咒,讓她看到如此殘酷的事情。

她完全呆掉了。

當刀從陷阱中掙脫出來,他看到這殘酷的場景,內心也極大的被震動了,他的眼神同樣陷入了呆滯。

“怎麽,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是啊,怎麽會這樣子?”萌同樣回答道。

刀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驚訝的問道:“你的頭發,你的頭發怎麽突然之間都變白了?”

一頭批到臀部的頭發由黑色瞬間變成了白色,這個過程到親眼看到了,萌癡癡的笑了起來:“刀,你還說自己未老先衰,華發早生,現在看看我?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我會辦到的。隻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幹一件事情,一件女孩子常幹但是我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她的笑是發自靈魂的,突然讓到輕鬆了起來,他想,至少自己還有萌萌,不至於壞到絕頂。

萌確實幹了一件女孩子常幹的事情,她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麵巨大的鏡子,靠著樹,然後照起鏡子來。

這的確是她第一次幹這事,說起來真的有些心酸,她看到自己美麗的身影在鏡子中顯現,還真像傳說中的那麽漂亮。然後,她最後注視了那雙給她帶來痛苦的雙眼。

雖然被詛咒著,但是他們依舊是那麽大,那麽漂亮。

於是,她心滿意足了。

刀的一隻手此時已經抓到她的肩膀上,想要把她拽出來,她正疑惑為什麽自己看到了一隻男人的手的時候,萌自己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刀神情麻木了,真的心如死灰了。他的麻木不是自己一隻手變成了石頭,而是他的心麻木的快要變成石頭。他多想眼前的人醒來看他一眼將他變成石頭,可惜不能如願。

不過,最後,他的另外一隻手抓到了一根頭發的,這根頭發是從天空中飄落下來的,黑色的頭發,沒有一絲雜色,不像她原來主人的滿頭白發。

於是,他明白了一些,心裏的麻木減少了幾分。這,就是萌給自己的交代啊。

於是,他忍不住握著那根仿佛沉睡著的頭發哭了起來,無聲的。

......

這一切都解釋完了之後,晨光腦袋炸了起來,什麽感覺都沒有,連最開始的仇恨的感覺都沒有。

安吉在一邊搖著他的手,呼喚著他的名字,他都完全沒有反應。

世事無常,福禍輪轉。大喜之餘必有餘哀,大難遭逢必有餘慶。

仿佛這蔓延不絕,覆蓋整個大陸五分之一的絕望沙漠上,也會有一個給人希望的綠洲。這個綠洲比鄰天朝,地元,風翔三國,名字叫做孤獨。在這個叫做孤獨的綠洲靠近來自地元的沙漠方向,有一座城,叫做孤獨城。事實上,這塊巴掌大的城壓根就不能用城市這個詞匯來形容。這是一座利用沙漠和綠洲夾縫的戈壁裏的石林地貌刨出來的小鎮子,石林中有石峰,石峰上有石塔。圍繞著石峰的是一圈圈低矮的用石頭和土砌出來的平房,仿佛信徒朝聖一般繞了一圈又一圈。

北國的風,西方的沙,肆虐起來時刻都想要侵蝕這巴掌大的綠地,這座叫做孤獨城的鎮子就鎮守在這西北,為綠洲鎮守了千年的風沙。

孤獨城,實在是絕望大陸上那僅存的一點希望。

缺水,綠洲地下泉源並不穩定,即使最好的年份也不能敞開供應。不多的可用水中,還需要摳摳搜搜的節約出很大一部分用來值樹,對,就是種樹。千年前人們無知的奢華造就了現在無窮的悔恨,自然對人的懲罰就是在這片土地上,他們要用活命的水來供養植物,那些他們曾經隨意破壞的生命。因為,沒有樹,就固定不了沙,擋不住風。

缺水的話必然就意味著少糧,這是一片苦寒之地,連水都不住,沙都定不住的地方,實在不敢奢望這片土地能夠種出什麽好糧食。玉米,是這裏活命的糧食,這片綠洲上的人們靠玉米為生,玉米麵,玉米餑餑,玉米糊,烤玉米,蒸玉米......這裏的吃食全部和玉米有關,人們因為離不開玉米,甚至痛恨著它,但是,有什麽辦法呢?

大難有餘慶,正是因為這塊土地荒蕪,寒冷,所以它不為人注意。因為不為人注意,所以在這塊被戰火荼毒千年的大陸上,她還算太平,沒有狼煙。所以雖然在這塊大地上生活久的人難免都想出去,但是還是會有人絡繹不絕的想要進來。

要進來的人中,一部分是不得不進來的,他們是孤兒或者老人,無一不是無依無靠的人;另外一部分人卻是心甘情願進來的,這些人年老的那部分身懷奇能異術,但是看淡紅塵,想要找個地方歸隱,而年輕的那部分卻是受了一種神奇的精神感召,這種感召是來自聖城孤獨的感召,這種精神的傳承名字叫做墨。

因為墨的存在,所以孤兒會被收留;因為墨的存在,所以老人會被贍養;因為墨的存在,所以久曆風霜的俠客會被吸引;因為墨的存在,所以信奉和平的年輕人會來皈依。

孤獨城,用一位老人的話來說,不過是一座孤兒院加一座敬老院再加上半個傭兵工會而已。

這句話似乎很中肯,因為這座小鎮實在是太平凡,平凡到和“聖”這個字相差十萬八千裏,因而隻能用尊老愛幼加打工來形容。

當晨光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屋子完全是用石料砌築而成,古樸天然。床邊,刀叔叔正趴在床沿沉沉的睡去。

醒來後的晨光雙眼中還保持著呆滯,但是內心深處的哭泣聲還是被玄所知曉。

“光,振作一點,不要讓我看不起哦?”玄安慰著。

“玄,我身邊現在隻有你了,你知道麽?我本來是在快快樂樂的過生日,但是一覺醒來,全世界都變了,媽媽沒了,爸爸也沒了,家裏的一切都沒有了。”晨光哭泣著,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這的確太過於沉重。

“家裏的東西,我都把他們收到了我的空間裏麵,還有一些家具帶不走,我也沒拿了。而且,這段時間,我翻看了爸爸媽媽給我的記憶傳承,發現美杜莎女王的石化技能並非無法逆轉,你爸爸媽媽還有那條美杜莎可能還有救。”玄說道。

聽到玄說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救,晨光的心中頓時看到黑暗中的一點曙光。

他激動的問道:“玄,你是說真的麽?快告訴我怎麽做。”

“是這樣的,美杜莎的石化技能很霸道,連靈魂都會被封存在雕像內,正是因為靈魂還在體內的緣故,所以你爸爸媽媽是處於活死人的境地,隻要能找到逆轉石化的方法,你爸爸媽媽馬上就能恢複過來。”玄解釋道。

美杜莎的眼睛天生有可以將視線內的生物石化的能力,身體被石化的同時,靈魂還被封印住,對於受術著來說,那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我爸爸媽媽的石像呢?你有沒有放到你的空間中?”晨光問道,眼睛中漸漸有了神色。

“是被你的刀叔叔帶回這裏了,這裏是傳說中的六聖城之一的孤獨城,肯定有辦法能夠救你爸爸媽媽。”玄篤定的說道。

作為孤獨城走出去的曾經最強六人組,風,菊還有萌回到孤獨城,必然會受到高度重視。

晨光心中頓時輕鬆起來,呼吸也順暢多了,他感覺自己的爸爸媽媽有回來了一半,生命中有充滿了活力,此時,他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救活他們,以後好好的照顧他們,不讓他們再受到任何危險。

他眼角看到刀在一旁睡著,心中微微有暖意,再看到他左手空蕩蕩的袖子,心中難免也悲傷起來。那隻手還在萌阿姨的肩膀上呢,就是救活了萌阿姨也不可能救到他的手了。

在靠近石峰封頂的一間寬敞的石室中,三座雕像並排在一起,如生前一邊模樣。兩名老者撫摸著已經石化的雕像,神色慘淡,摩挲著雕像的手都顫顫巍巍。

刀帶著兩個孩子站在一旁。

老人中頭發花白,相對更年輕的那一位哀歎道:“冤孽啊,冤孽,這仇恨我們化解了二十年,卻還是這般光景,我的心都碎了。”

刀驀然跪在這名老者麵前,低頭道:“徒兒無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慘劇,請師父責罰。”

老人仿佛一下老去了十歲,搖了搖頭,歎道:“罷了罷了,這不關你的事,即使老夫在場也好不到哪裏去,你起來吧。”

老者左手一台,一道晶瑩璀璨的光芒從他手上發出,將刀抬起。光芒匯聚到他的左臂上,一股血肉蠕動,原本斬斷的手臂頓時又長了出來,完好如初。

看到這一幕的晨光忍不住跪下,對兩位老人叩頭說道:“請師祖救救我爸爸媽媽,我不能沒有他們啊。”

忍不住又哭泣起來。

老人中另一位長須白眉,一臉慈祥,將晨光浮起來,自己的看了看他,說道:“你便是我那徒兒的孩子,姓天,名晨光吧。”

晨光點了點頭,心想,原來父親和刀叔叔的師傅不是同一個。

刀對晨光和安吉說道:“這位是你們的師祖,同時也是孤獨城的城主,名諱是戈乾。我身邊這位是你們師叔祖,名諱是戈離。”

晨光看了看安吉,兩人同時拜倒:“給師祖師叔祖請安。”

兩位老人點了點頭,將孩子扶起來。

戈離對戈乾說道:“城主師兄,你看怎麽辦更穩妥一點?”

戈乾歎道:“隻有使用時間回溯的法門比較安全一點,我們隻有使用我們山門中的護山大陣和光同塵陣了。”

晨光和戈離同是出聲:“和光同塵?”

戈乾一臉驚訝的看了看晨光,慈祥的問道:“你父親將這裏的情況都告訴過你麽?”

事實上,離開墨門的墨者是不能私自將墨門中的事傳出去的,口風嚴謹是墨者的操守。

“不是的,師祖,我看過一篇經文,裏麵提到過和光同塵四字。”晨光小心的回答道。

事實上,在爸爸媽媽出事前,他無聊之下看了《懶人心經》的第四章: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書上的解釋是:睡覺,是萬物存在的根本,怎麽才能睡好覺呢?睡覺之前,要將心中尖銳的東西磨掉,紛亂的想法解決掉,和睡覺的環境相和諧,與空氣同一,忘記自己在什麽地方,乃至於忘記自己是誰。

晨光的理解是,這一章教了他很好的睡覺的方法,用了這個方法他睡得更香了。也是因為這個方法存在,使得他在昏迷的過程中自我保護了,沒有因為悲傷而影響精神。

聽到祖師的疑問,晨光不敢隱瞞,自然將第四章的經文背出來,一示出處。對於經文的來源,他推脫是自己偶然得到的,不是父親傳給自己的。

戈乾眼中一亮,笑著對戈離傳音說道:“這段經文不是很像老頭子經常嘮叨的麽?看來他有福了。”

戈離相視一笑,心中暗暗想道:“不知道師兄說的他是指這個徒孫還是指那老頭。”

戈乾對晨光點了點頭說道:“這和光同塵陣有扭曲時間的作用,能夠將時間稍微回溯到過去,隻不過效果不是很明顯,保守估計還需要十五年才能夠將你父母救出來。”

晨光心中石頭落地,同時又為父母心痛道:“那他們這十五年豈不是很孤單,很難過?”

戈乾笑著說道:“孩子,你孝心可嘉,以後準你自由進出這裏,你可以陪他們說話的。如果你想要快點見到他們,也可以去尋覓可以扭曲時間的法器,或許可以縮短這個時間。”

晨光點了點頭。

戈離看到一切都解決妥當,對刀說道:“你可以暫時回去了,好好養大萌的後代,這兩個孩子就放在這裏了,相信他們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墨者的。”

戈乾看了看安吉,心中一陣酸楚,對安吉說道:“安吉,你父親是個偉大的牧師,可惜了。你以後沒事可以經常到師祖這裏來,我就是你的爺爺。”

一直在一旁的安吉現在也流下了眼淚,晨光看著也心酸,想起爸爸媽媽的囑托,他說道:“師祖,我已經長大了,我也會照顧好安吉的,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戈乾摸了摸長長的胡子,白發童顏的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他對戈離說道:“師弟,我看晨光這孩子很好啊,不如將他送到“瘋玩院”裏玩一玩?”

戈離瞪了一眼眼前的師兄,嘴裏不滿的說道:“我說老哥,你是不是操之過急了,他還隻是個孩子,再說了,我是不會跟你搶名額的,誰讓你是巨子呢。”

戈乾爽朗的笑道:“我跟你都自家兄弟,分得那麽清楚。我是看這孩子心地善良,又跟那老頭有緣,或許到了那裏會給我個意外驚喜呢。”

戈離還是搖搖頭,說道:“老哥,別,你還是悠著點吧。那瘋人院哪裏是小孩子能夠接受的挑戰?已經十年沒有人能夠通過了,你就不要瞎搞了。”

“沒事的,誰讓他是晨風那小子的兒子,去試試沒關係,他老子能搞定,你就確定他搞不定?”戈乾和戈離有一搭沒一搭的爭論著。

戈離見他這麽,隻好答應下來:“行啦,誰叫你是老大呢,不過咱事先把話說好了,到時候擦屁股的活該你自己幹。”

......

晨光看見這兩位老人爭論起來像兩老小孩一樣,頓時也沒有那麽拘謹了。

他好奇的問道:“師祖,瘋玩院是什麽地方,好玩麽?”

戈乾咳嗽了一聲,整頓了下儀表,頓時又恢複到那副嚴謹的師長模樣,說道:“好玩,那是相當好玩。”

晨光聽說好玩,說道:“那我把安吉也帶上,可以吧?”

戈乾老臉一緊,心想這小子不是沒事找事麽,他頓了一會兒說道:“讓安吉到遊樂園去玩吧,那是女孩子適合玩的地方。”

晨光拉了拉安吉的手,說道:“好妹妹,不是哥哥不帶你玩,下次等你長大了,再請師祖讓你進去玩吧?”

安吉天使般的模樣有點害羞的樣子,顯然不太適應晨光在師祖麵前對她這麽親密,她抽回了手,害羞的點了點頭。

長須白發,仙風道骨的某老不正緊的老頭帶著一個懵懂不知人生艱險的小不點進入了一個有點陰森的地方。那裏處於石峰的山巔,被開鑿成一座石塔,共有五層。

“晨光啊,那看這塔有五層,每一層都有一個好玩的遊戲,你通過了一關就可以上樓進行下一關,如果你到達了塔頂,爺爺還有禮物送哦。”戈乾循循善誘。

對於一個天真的孩子來說,沒有什麽比玩遊戲更吸引人的,何況還有獎勵等著自己,這一刻,他還真是期待起來。

但是剛進第一層,晨光就發現自己被騙了,赤果果的被讓自己稱為師祖其實是個老不休的家夥騙了。

神啊,這哪裏是人呆的地方。

白骨堆積如山,鬼火從陰暗的地方冒出來,奇怪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晨光站在一條用白骨砌成的階梯上,上麵各種黑色的不知名的蟲子爬來爬去,叫人好想把腳縮到空中。還沒等可憐的小光光站穩,一頭由各種惡心的腐肉.縫合在一起的高大怪物拿著一根棒子朝晨光飛奔過來,仿佛看到好的吃食一般,嘴巴裏還有幾根血紅的腸子,上麵流著紅色的哈喇子。

“娘啊,這哪裏是好玩的瘋玩院,簡直是不把人玩瘋才怪的瘋子院。”晨光心裏憋屈著,撒腿就往前跑,也不管地上那些惡心吧唧的蟲子了。丫的,哥踩的就是蟲子。

“哦哈哈,好久沒人陪我玩了。”身後傳來了那怪物的聲音,像殺豬似的,難聽死了。

晨光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就會被吃掉,然後變成那怪物口中的碎肉,和難聞的哈喇子混在一起。

我跑,我跑,我跑。晨光心中呼喊著,哦不,沒路了。

晨光心都碎了,這還怎麽玩?不是說是個遊戲麽,這麽快就沒路了?

他看到前麵是一段絕壁,自己被逼到了死角。眼前的身披碎肉的怪物此時不緊不慢的往晨光這裏靠過來,嘴裏的哈喇子流了出來。他左手拿著棒子,右手把自己的哈喇子擦幹淨,然後把棒子往晨光手上一塞,扭著屁股就往回跑了,說道:“好了,這次輪到你了。”

“@#¥%……”晨光無語了,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發,看到肉胖子肥肥的屁股,他拿著棒子就往前衝,心想,哥一定要把這棒子捅進這肥肥的腚眼裏去。

追了一陣,這怪物胖子走到沒路了,又停了下來,把棒子重新奪回來,嬉笑道:“又輪到我了哦。”

“xxoo。”晨光腹誹一陣,又往回跑。

一來一回兩三次,晨光實在是跑不動了,他拜手叫停,對眼前的怪物已經完全沒有恐懼了,他說道:“肥肥,今天就到這裏吧,以後再陪你玩。”

晨光嘴裏的“肥肥”嘿嘿的笑起來,把棒子一甩,伸了個懶腰說道:“十年了,你是第一個來陪我玩的,你挺好的,一點都不怕我,我也玩夠了,就把你送到樓上吧。”

說完就拎著晨光往上一扔,小夥子上樓了。

烏龜在晨光的識海中笑彎了腰,說道:“龜生真是太有趣了。”

“有趣個屁,玩不死我啊。再玩幾次會被活生生玩死。”晨光小心肝還在撲通撲通亂跳。

這次,似乎運氣比上次好了一些,沒有那麽恐怖的環境,有的隻是大樹,很大很大的那種,還有蘑菇,很多很多大蘑菇。然後大晴天,一隻灰色的浣熊撐著把黑色大傘,一張苦逼似的臉上寫這煩悶,他見晨光走到附近,不耐煩的說道:“小孩,猜猜我現在想要幹什麽,猜對了,我就把你送上去,猜錯了,我就把你吃掉。”

說完裂開他的大板牙,爪子在地上抓起一大把蘑菇往嘴裏塞。咕嚕一下子就吞進肚子裏,顯示出他所言不虛。

“我的娘,見過變態的,沒見過這麽變態的。叫我猜別人的心思,猜不出來還要被吃掉。”晨光感覺這日子沒法過了,他問玄道:“小玄子,救命啊,你說這大笨熊是想要幹什麽?”

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我真幫不了你,不過據我看來,這裏麵的東西都是用能量幻化出來的,這頭笨熊不會真的把你吃掉,不過要受點皮肉之苦估計是難免。”

晨光知道沒有生命危險,這下就放心了,自己還得留有用之身幫爸爸媽媽早日重生呢。

灰熊見他半晌沒動靜,催促道:“快點啊,傻了吧你,趕緊的過來給你熊爺爺當點心,不過不好意思,我今天沒刷牙。”

晨光臉一黑,沒好氣的說道:“我猜你是在扮蘑菇。”

心想,早死早超生吧,人不能跟熊墨跡是不?

這死熊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在扮蘑菇?你和我一樣聰明啊。”

“@#¥¥。”晨光徹底鬱悶了,瞎蒙被自己蒙到了,心情極度鬱悶的他說道:“傻大個,以後你扮蘑菇的時候麻煩你帶把花傘,還有拜托減減肥,你有見過像你這麽難看的黑蘑菇麽?”

笨熊拍了拍腦袋,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我的確是需要改進,小哥,先送你上去吧。”

說完就抓起晨光往天花板上一扔,後麵帶了一句話:“小哥,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晨光剛站穩,不小心被這句話弄趴下了,心想:“你要是演員,那麽把你叫來演戲的家夥肯定是難纏透頂加吃了飯沒事做,專門來這消遣我們這些被騙來的可憐孩子。”

玄在腦子裏麵也讚同道:“搞這麽一出的家夥,估計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第三層的環境更第二層又是一個樣,這次是在大海裏,海裏麵有個小島,小島上有一個小池塘,池塘邊上有一隻頭上長了一對角的像牛魔王的怪物,牛頭人身的他正哼著小調,點了一堆活,支起架子。池塘裏有兩窩青蛙,一窩黑色,一窩紅色,池塘中間有七個石墩,連著兩窩青蛙的窩。兩邊分別有三隻黑青蛙,三隻紅青蛙,中間空出兩個石頭墩子。

牛頭怪翁聲甕氣的聽起來有點嗲的說道:“小哥,樓下的兩個笨蛋沒將你難住,那是因為那一點都不難,這裏給你點難度的考驗。”

晨光歎道:“今天怎麽這麽多怪事,這位牛頭大哥長得這麽偉岸,為什麽偏偏說話像奶牛?”

牛頭怪也悲傷的說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小哥真是知己啊,我隻是個演員而已,身不由己。”

好吧,又是個演員,那就好好演吧。

牛頭怪說道:“這七個墩子上右六隻青蛙,你要做的就是把左邊的青蛙和右邊的青蛙顏色互換,一隻青蛙隻能往前方空位跳或者前方沒有空位的話可以隔著另一隻青蛙往前跳一個位置,不能往回跳,規則就是這樣的。你隻有一次機會,失敗的話,我要將這六隻青蛙靠了吃了。哎,其實我最討厭吃青蛙的。”

石墩上的六隻青蛙呱呱的叫起來:“英雄,快救我們。”

“英雄,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還不想死。”

“英雄,我還沒有後呢,好多母青蛙都等著我......”

玄也看到了,說道:“看來是個動腦筋的問題,這個我可幫不了你,我最討厭動腦筋了,也懶得動腦筋。你要是不行的話,就讓這些娃早點上路,早死早超生。”

晨光見玄打退堂鼓,鄙視道:“你個懶蟲加吃貨,人家可是上有老,下有小,我肯定要幫幫他們,不能讓他們父母沒有了孩子,孩子沒了親爹娘。”

這個時候,身為資深發明家的菊無雙大人對大小對小晨光的思維訓練起到了重大的作用,隻見晨光把腿盤起來,以冥想的姿勢坐在那裏推演。

他想著:“把青蛙從左到右排成1到6個號,可以3號往前跳,也可以2號往前跳......”

晨光將所有的情況用演繹法羅列出來,這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耗費心力了。

十分鍾過去了。

玄無聊的說:“咱回去吧,六隻青蛙中間隻有一個位子,怎麽可能跳到左右互換的情況呢?”

二十分種過去了,晨光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對青蛙們說道:“你們聽我的口令,左邊第3隻青蛙往前跳一位......”

......

玄在識海中睜大眼睛,看到最後還真的做到了,說道:“光,你真了不起。”

牛頭人大哥很悲傷的告訴他,他的午餐沒有了,又要餓肚子了,然後一個霸王扛鼎抓住晨光的兩隻腿往上一扔,簡單粗暴。

“#%……”晨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以狗吃屎的姿勢來到了第四層。

他灰頭灰臉的爬起來,發現一隻長著熊貓的頭,但是身體又是人身的奇怪家夥坐在石室裏瞌睡,旁邊三三兩兩的擺著幾個喝完酒的就葫蘆。

晨光小心的推了推熊貓怪人,說道:“大哥,你敬業一點好不,演員也要有演員的素質。”

看來他是接受了樓下幾位演員的言論。

熊貓人不好意思的說道:“老毛病又犯了,小哥別在意哈,我以為根本沒有人能到這裏來,就疏忽了點,嘿嘿。”

熊貓人還挺會給自己找借口的。

“這關是最容易的一關,可能也是最難的一關,因為這一關考驗的隻是你的運氣,玩的就是剪刀石子布。”熊貓人解釋道。

晨光有點小暈,本以為又是什麽重大的難關等待自己的考驗,刀山火海什麽的,沒想到會是剪刀石子布。這個東西還真是跟運氣有關,隨意吧,懶得去想。

晨光正準備出拳的時候,玄忽然叫住了他:“光,你怎麽不問問我,我這次可是可以幫你的。”

晨光疑問道:“玄,不會吧,這種純粹靠運氣的東西你能幫我?”

玄鄙視了他一番:“沒文化,真可怕,你不知道我們玄龜一族的龜殼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麽?等我推敲一下。嗯,等下你出布看看。”

晨光也沒多想,對熊貓人說道:“大哥,我們開始吧。”

結果出來的時候,還是讓晨光有點難以接受,熊貓人真的是出的錘子。

熊貓人可愛的臉上露出笑容:“小哥,你的運氣還真不錯,你可以上去了。”

說完爪子一抓就把他扔到樓上了。

晨光連忙護住自己,心想:“這幾位大爺真是太粗糙了,都這麽簡單暴力,自己這小小身子還能受得幾下折騰?”

他對玄說道:“玄,沒想到你除了吃飯以外還有這樣的用途?”

玄對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我可是把眼睛和你共用的,我有用的地方多著呢。”

晨光往四周看了看,心道還好,總算是來到一個正常的地方。這次沒有出現誇張的場景也沒有出現誇張的人,石室裏麵就一個老頭,頭發是白的,胡須卻是黑的,臉上的表情又像是個孩子,正在那等著晨光。

老頭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晨光,相貌還不算太醜也稱不上太帥,但是勾搭勾搭中老年婦女還是有資本的。

老頭說話了:“這一關,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但更運氣沒關係,你隻要睡一覺,睡覺的時候不做夢就行。”

“老爺爺,這樣就行?”晨光驚訝的說道。

“你認為容易,那就好。”老頭說道,心想,對於剛死去雙親的孩子來說,做到心無雜念還是很難的吧?他指著石床說道:“來,到爺爺這來睡。”

晨風玩了這麽久,也覺得累了,這瘋玩院還真有點瘋狂,有點好玩,也是要睡一覺了。

睡覺之前,他還是習慣性的看了看《懶人心經》,這次輪到了第五章: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經書上的解釋是:活著就像是在玩一場遊戲,別太認真,快樂就好,懶得計較。

晨風心想:“這不正是說現在麽?隻不過是遊戲而已,快樂就好。”

於是,心安理得的睡去了,還真沒有做夢。

晨風不知道的是,當他的心神沉浸在小球中時,小球發出的一絲輕微的波動還是被邊上的老人捕捉到了。

老人已經有魚尾紋的臉上陡然間布滿了笑意:“好啊,看來女王已經選定了人選,這孩子好造化,這龜也是好龜。不過,等了一千年,未免有點久了。”

等晨風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精神比睡前更好了,隻不過肚子有點餓了。

“孩子,肚子餓了吧,這裏有一碗素麵。”老人指著石桌上的麵說道。“吃吃看,看味道你喜不喜歡,我親手做的。”

晨風突然覺得老人好親切,心想自己要是有這樣一個慈愛的爺爺該多好。

他吃了一口麵,發現素麵中居然有雞丁的味道,喝了口湯卻隻是普通的麵湯,有點不可思議。

“知道你喜歡吃雞丁的,因為你是晨風的孩子,味道怎麽會差呢。”老人笑著說道。

“老爺爺,你知道我爸爸麽?”晨風好奇道。

“怎麽會不知道呢?二十年前,也是在這裏,你爸爸和你一樣通過了成為墨根的考驗,那年他十八歲,而你現在隻有十歲吧?物似人非啊,我卻依舊沒有什麽變化,我姓崔名牛,你可以叫我牛爺爺。”崔牛說道。

“真的麽?那真是太好了。牛爺爺,為什麽這個考驗是墨根的考驗,墨根又是什麽呢?”晨風問道。

“看來,你是被那兩個小崽子騙來的吧?真是胡鬧,回去我打他們的屁股。”崔牛微怒,繼續解釋:“墨,本來是為了世間的和平友愛建立起來的,以快樂為宗旨,讓老有所養,小有所依,年輕人有活幹。我們墨者親自耕種,織衣,自給自足。對外有明墨,暗墨之分,明墨主守護,幫助弱者守城;暗墨主懲戒,懲戒那些為非作歹者,為弱者除暴。但是,我們無論明墨還是暗墨都是以善良友愛為基本,雖然有實力自保,但是難免受到邪惡力量的傷害。而根的存在就是要守護善良的墨者,使他們免於邪惡者的利用或者傷害。墨者守護弱者,而根則守護墨者。墨家每一代的根和巨子一樣,都隻有一位,相對的,根不為人知曉,也沒什麽特殊的權力,同樣的,根也是最不受限製的。每一位根都應當驚采絕豔,三教九流甚至下九流的東西都要精通。”

“嗯,怪不得我父親那麽厲害,原來他精通這麽多東西。”晨風感歎道。

“事實上,你父親不是一位合格的根,雖然他也算是驚采絕豔,能夠將鬥氣和機械完美的結合。但作為一個男人,他連自己心愛的人之間的仇恨都化解不了,最後連妻子和情人的性命都救不了,實在是根的恥辱。晨光,你既然已經通過考驗,成為繼你父親之後的下一代根,那麽你就要用行動洗刷恥辱,知道麽?”崔牛說起晨風,難免有點憤怒,更多的是悲哀。

晨光本來想要為自己的父親爭辯,但還是忍住了。

崔牛從懷中掏出一杆長長的紫色竹簫,對晨光說道:“來,爺爺為吹奏一曲《逍遙遊》,助你領悟根的境界。”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其不知幾千裏遠,化而為鳥,其名為鵬,其翼若垂天之雲......

逍遙的意境在竹簫的悠遠中淡淡漂浮,仿佛是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

崔牛一曲吹罷,將如癡如醉的晨光點醒,說道:“癡兒,你本是一塊璞玉,奈何塵封。今天,就讓我為你點破頑石,替你開光。逍遙遊的境界就是一個字,大。男人生之於世,什麽都要大,要更大,乃至無限大。至大無極的時候,你自然就跟普通的小鳥有了分別,即能超脫於凡俗。”

崔牛的話就像一陣狂風,在逍遙遊曲子的餘音中,吹開了一張神秘的麵紗,露出生命勃然壯闊的景象,讓他骨節膨脹,一股豪邁氣象從腳底直衝腦海。

“古代的木柴已經燒盡,但是火卻留下來。男人,不應當手拘束,被形式,規矩,法則所限製他“大”的氣象,應當秉承“大”的精神,隨心所欲。就好像,如果墨的和平友愛的精神能夠流傳下去,即使墨者全部沒有了,我的眼睛也不會眨一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麽?”崔牛繼續循循善誘,他接著舉例道:“你的父親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結局,那是因為他拘泥於形式了,世俗如何,仇恨如何,在“大”麵前都是浮雲。要是我的話,兩個女人為了自己打死打活,不聽話我就去找第三個女人。她們要是拘泥於仇恨,我就把她們剩餘的族人什麽火島,水島的燒個精光,鳥毛不剩,讓她們來恨我得了,大不了最後把他們的族人都複活好了,沒什麽大不了。”

聽到崔牛霸氣的言論,晨光被一股王八之氣震撼到了,但想一想又苦鱉了:“可是我爸爸沒有能力把人殺死然後又複活,怎麽辦?”

“哼,那是他不夠努力罷了,那麽好的天資,浪費在外物身上,怪得了誰。”崔牛冷哼著,顯然對晨風很不待見:“再說了,也未必要殺人,殺人,殺再多的人也沒有誅心強。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王道,隻要用和平的手段改變對方的心意,化敵為友自然勝過消滅敵人。殺人要誅心,誅心未必要殺人。這句話你要記住了。”

殺人要誅心,誅心未必要殺人。

玄也聽到這句話,心想好像滿有道理,如果我可以叫晶石礦們自動送到我的嘴邊,那自然就不用我把整個地下掏空,可是能麽?看來隻是自己本事不夠。

晨光是徹底震撼了,感覺現在聽到的一個字都比以前爸爸媽媽教導的要有用的多,也更符合自己心裏真正的想法。

當他一個人,看不見世界,卻獨自更花草蟲魚交談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那股叫做“大”的氣在慢慢積累醞釀。

當他一個人,獨自聽湖麵的水聲,聽柳樹上的風聲,一聽就是一下午,不知疲倦的時候,他也能感覺到那股叫做“大”的氣在身上默默流淌,如果沒有老爺爺點醒的話,他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那種讓他脫離寂寞的氣叫“大”,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感動。

晨光很莊重的像老爺爺磕了一個頭,說道:“謝謝牛爺爺傳道解惑,我感覺自己完全新生了。”

“你既然新生了,現在,我給你取一個新的名字,嗯,就取晨光的反義,叫將夜吧,你以後叫做天將夜。將夜,你知道我為你傳道解惑,那麽你成為墨者之後就奉養我吧,墨者的奉養便是師徒名分,你以後自然清楚是怎麽回事的。”崔牛淡淡的說道。“既然成為你師父,那麽就給你一件拜師禮吧,這是一個由掌中世界之術煉製成的魂蠱,你每殺死的人或者生物的靈魂都可以自動在這個掌中世界複活,保留陰力,這樣的話,等你有一但功德圓滿,自然可以將這些靈魂賦予他們死前的肉身。如此,你不得已殺生時可不沾因果,對你的氣運法門沒有影響。這魂蠱,也是殺人誅心的利器,隻要你能夠將被你殺死的人收服,自然可為你所用。不過,盡管如此,你也當知道,殺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是不得已為之。魂蠱雖然可以幫你避免因果,但是對於因為殺生而耽誤的功果卻沒有避免辦法,你好自為之。”

崔牛將一個黑色的圓錐形玩意交到晨光,不,應該是將夜的手中,顯然,那就是他所謂的魂蠱了。

“你滴血煉製吧,這個你恐怕有經驗了吧?”崔牛淡淡的笑道。

將夜覺得這個令他尊敬的師傅太神秘而強大了,好像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既然認了師傅,那麽就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吹牛師傅,你看我腦袋裏麵的這個球是什麽來曆?我是一點都不懂。”將夜虛心問道。

崔牛想了想,覺得告訴他對他心性修煉不益,便輕輕點了點:“這東西實用不大,隻是跟運氣有點關係,你以後會知道。”

崔牛心中卻暗笑:“這玩意原本女王是準備給駝世界的紫龜那玩意家的小子,以賞賜他們家的功勞,那小烏龜沒人品,女王估計想要給晨風那小子,奈何晨風也沒這份氣運,女王折中下給了我這傻徒弟,也等於是給了那條小王八,這女王的算計還挺符合天道。不過這火種女王也隻是個中千世界的小角色而已,混著吧。我這寶貝徒弟倒是個有運的大家夥,說不定蹦躂蹦躂也能達到我的境界,不過也早著呢。”

將夜平心靜氣,將剛剛悟到的東西再細細品味下,覺得身心愉悅,每個細胞都像是吃了大補藥,飄飄欲仙。

看到將夜的樣子,崔牛歎道:“真是良材美玉一塊,也罷,能幫一點是一點。”

他點醒將夜道:“將夜,再教你一個道理,大逍遙不在外尋,而在向內尋,所以對外而言,大逍遙等於大低調,大低調等於大包容,大包容等於大無為,大無為等於大自在。”

將夜陡然聽到這麽高深的道理,一下子茫然失措,目瞪口呆,不知所言。

崔牛看到將夜這樣子,口中發笑,說道:“小家夥,先記下,慢慢領會,受用無窮的。先說這大逍遙等於大低調,從功利上來說低調是悶聲發大財,從大義上來說,低調是謙虛謹慎。舉個例子,比如你在我這所遇所得,不要聲張出來,叫人知道你是少年天才,這樣也少了很多麻煩。到時你看我顏色行事。”

將夜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崔牛衣袖一揮,戈乾和戈離兩個老家夥便出現在這塔的最高層,兩人一一見禮:“晚輩有禮了。”

崔牛瞪了他們兩一眼,微怒道:“你們兩個為老不尊的家夥,沒事不要瞎搞,根的繼承不是你們擔心的事情。這次這小家夥運氣還算不錯,走到了第五層。不過喪親之下,心性卻過不了我這關,還沒有器量繼承根的存在。不過他年紀輕輕,此般驚嚇也殊為不易,我老人家聽說跟你簽約的那根紫竹已經出了新筍,發了新芽,你摘了去給這小家夥做探路的物事吧。還有就是,我老人家惜才,以收下他做弟子,賜名將夜,以後他就叫做天將夜。”

這兩個小老兒聽老家夥說收了弟子,不由得對將夜投射出羨慕的神色。戈乾這老頭想了想,狠心拉下臉,拜倒在地:“老前輩,求您給個機會,收我做個記名弟子也行。”

戈離心中懊悔,怎麽讓師兄占了先呢?當下也拜倒在地,一同求做記名弟子。

“戈乾,戈離,你們不要在這丟人現眼,兩個快入土的老不休爭做一個十歲娃娃的師弟麽?罷了罷了,你們是那沒福之人,這記名弟子雖做不成,我這有樣功法,你們拿去,可使你們有所進益。”

雖然沒有做成記名弟子,但聽到有好處,兩人同樣喜笑顏開,仿佛有糖吃的小家夥一般。

對生命即將耗盡的他們來說,喜悅是應當的。因為,修為能夠增長,意味著壽元能夠延長。像他們那樣的人,自然是越老越不舍得死的。

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說,越舍不得死越死得快。

人生就是如此矛盾。

(無聊,更個萬字大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