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的懷中都揣上了一張密碼表,還有一張簡碼解密表。有了這兩件小玩意,他們就能夠在最短的時間進行大量的交流。
另外,還拿來了特地訂製的大紅色小三角旗,段少君身為豬圈密碼發明者與首位使用者,自然作為樣板,指點這二位師兄怎麽打旗號,哪個旗號怎麽打。
因為豬圈密碼是有最簡單的點和直角線構成,很快就能夠熟練地使用。練習了大約一個半時辰,胡郡尉屁顛顛地趕了過來,告訴夢惑方丈木筏業已經準備就緒。
來到了一處山凹,這裏是一個三麵環山之地,而且地勢平緩,可以看到混渾的洪水在這裏打著旋,各種雜物在其間時隱時現。而五艘連樹皮都沒有削去的巨大木筏正一半入水,一半斜靠在岸邊。
“試過了沒?”夢惑方丈皺了皺眉頭輕喧了聲佛號。
“那好吧,此番以鑒臨為首,你們幾人此去一路小心,到了蘭亭城,好好看看情況,有什麽及時用旗語交流。”夢惑方丈走到了兩位準備登船的主力軍跟前,重重地拍了拍這二人的肩膀還有另外四名弟子,語重心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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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遵師命,師尊,我們就先過去了。”鑒臨及一眾師弟朝著夢惑方丈恭敬一禮之後。每兩人登一艘木筏。很快。木筏在長蒿的劃動下,漸漸離岸而去,艱難地向著蘭亭城的西北方劃去。以便能夠繞出一個圓孤形接近蘭亭城。
段少君等人待木筏遠離之後,走到了位於西山最北端的位置,站在距離洪水不過數丈的西山上,看著那些木筏艱難地行進著。由於準備充份,再加上這些劃木筏的皆是熟悉水性的本地郡卒,所以。繞了一個大圈子之後,有驚無險地靠在了蘭亭城的西門牆外牆上。
這時候,便是遠在裏許之地外的西山上,段少君等人依舊能夠聽到蘭亭城傳來的熱鬧歡呼聲。便是夢惑方丈,也不由得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大氣。
夢惑方丈幹脆就在原地席地而坐,等待著城頭上傳來消息,而段少君這位旗語通訊員自然也隻能在這蹲著,一幹官員倒也想留下,被夢惑方丈給攆走,事多得忙不過來。你們該去操心怎麽籌措糧食,怎麽讓百姓們不怨聲載道。這裏就不用你們操心了,一票官員隻能閃人。
等待的時間是最漫長的,閑得蛋疼的段少君昨天化妝了一夜的正人君子一宿沒睡,實在頂不住,就蹲在夢惑方丈屁股後邊,打起了盹來。
鑒音擔心太陽太過灼熱,換了幾名師弟弄了些稻草和木頭過來,草草地搭起了一個草亭,總算是遮蔽了那毒辣的陽光。
夢惑方丈接過了鑒音遞來的水囊剛喝了一口,突然聽到了身後邊傳來的奇怪聲音,一扭頭,就看到段少君仰躺在地上成大字型呼呼大睡,高調的鼾聲讓所有人都一臉黑線。
“臭小子!”夢惑方丈悻悻地低罵了一聲,眼中滿是暖意。
“師弟想必昨日也累得厲害。師尊,要不要叫醒師弟?”鑒音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湊在夢惑方丈的耳邊小聲地問道。
“由他吧,一會那邊來信號了再叫這小子不遲。省得又說那些不著調的怪話來氣老袖。”夢惑方丈搖了搖頭,開始閉目垂眉低聲誦經。
看到段少君張手張腳就這麽沒點形象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鑒音暗暗一笑,看得出來,師尊可真是心疼這小子,自己這麽多的師弟。敢這麽當麵呼呼大睡,卻不惹師尊發怒的,怕也就他一個了。
足足過去了小半個時辰,段少君被弄醒過來揉了揉眼睛,開始仔細地分辯對麵所打出來的旗語,與手中的簡碼表進行對照。一麵大聲地報出來讓周圍諸人知曉。
夢惑方丈的表情越發陰沉。昨日經過了災害之前的大量警告,所以受災的蘭亭百姓們都未飲用生水。城中的房舍雖然被衝毀的並不多,但是,目前三分之二的房舍都隻剩下屋頂,官倉雖也在城中,但是,大水未褪,使得糧食的獲取十分困難。
再加上絕大部份的蘭亭百姓都擠在城牆上,經過了昨天的瓢潑大雨,又經曆了一夜的寒冰,現如今,已經發現多人傷風,而今天的太陽,又出現了超過百名體弱的老弱婦孺中暑的情況。
除了目前城中報家中有失蹤人口的家庭未超兩百之數外,其他的全是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不利消息紛紛亂來,夢惑方丈的眉頭是越來越緊。“告訴他們,先將傷患和老弱集中,爭取今日之內,都轉移到西山。鑒音,告訴胡郡尉,加快速度趕製木筏……”
雖然用了簡碼交流,不過信息量實在太大,也花去小半個時辰的功夫這才交流完。段少君抹了把額頭上被陽光曬出來的汗水退回了草亭下,就看到了楚楚妹子笑眯眯地遞過來水囊,衝這軟妹子一笑,抄起了水囊猛灌了好幾口這才覺得舒服點。“你怎麽來了?”
“中午的飯已經都弄完,閑著沒事我就過來看看,怎麽樣,城上的情況還好吧?”才剛剛看到的楚楚看到了一眾師兄弟那不太好的表情,有些憂心地問道。
“一般,至少還不算太壞,不過城牆上的老弱怕是有些頂不住這樣的日頭。”段少君抹了抹嘴,回頭看了一眼蘭亭城。“可惜距離太過了點,不然,咱們可以用木筏搭橋。”
“你是說用木筏來搭建浮橋是吧?”鑒音兩眼一亮,一把揪住段少君道。
“對啊,總不能搭吊橋吧,咱們這一時半會就算想搭也沒那麽長的鐵鏈。”段少君奇怪地瞪了鑒音大師兄一眼。“我說大師兄,你該不會真想搭橋吧。”
“這或許是個好辦法。”這邊大師兄還沒說話,倒是那邊夢惑方丈一拍大腿兩眼一亮。
“不是吧師尊,該不會這天氣太熱把您給曬昏頭了吧?”段少君一臉呆滯地看著這位自稱算無遺策的師尊,實在是有點無語了。
“孽徒,你才被曬昏了頭。”夢惑方丈想誇這廝想了個好主意來著,結果這話讓他險些氣歪了鼻子,不由得瞪起了凶狠的三角眼怒道。
“好吧師尊,就算弟子我昏了頭,可從這裏到蘭亭城城牆,至少得有一裏來地,你覺得搭橋得搭多久?”段少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小聲地嘀咕道。
鑒音不由得偷笑了聲,用他那尖細的嗓音給段少君耐心地解釋起來。“師弟,我們這裏有足夠的木材,隻要有木筏,便可以開始打樁,一隻木筏,一日便可打成五十到七十樁,這一裏路,也就不過一千樁,之前我們不是派人都製作木筏了嗎?一個木筏,平均長度都有兩丈五以上,一裏的距離,不過一百個木筏不到……”
段少君總算是回過了神來。“那照這麽說來,我出的這個主意真有用?”
“那是自然,要不你以為為師跟你一般不著調成日說胡話不成?”夢惑方丈嗔怪地瞪了這家夥一眼,這小子果然不出自己的預料,依舊不著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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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嗯,太陽曬的,一定是。邊上,楚楚妹子吃吃的偷笑,一雙明眸落在自己身上,段少君瞪了一眼過去,換來的是楚楚妹子一個可愛的白眼。
胡郡尉聽得消息之後,不由得大喜,可隨既開始犯起了愁,不為別的,就為了糧食,這裏一萬多人,糧食隻有三四天,若是再來是四五萬人,那糧食也就隻夠所有人吃上一天的。
就算是今日派出了那麽多人,獵到了十多頭野豬,百多隻野兔,可就這麽點,也隻夠摻在粥裏邊調味而已。
得聽此言,所有人都犯起了愁來,簡直比昨天洪水來臨時還要愁,畢竟,洪水無情,衝了也就衝了,讓人都反應不過來,可是現如今,若是想不出好辦法,這幾萬人可真是要出事,而且是大事。
“諸位,徐某倒有一些淺見。”今天開始一直緊跟在李玄身邊的徐世宗看到一票人一個二個愁眉不展,幹咳兩聲打斷了場中的寂靜。
看到一雙雙投來的目光,徐世宗有些緊張地撫著頷下長須道。“徐某以為,我們現如今最要緊的便是找糧食。雖說蘭亭城的糧食浸在大水之中,難得獲取。可我們還可以朝其他地方想辦法。徐某詢問過一些百姓,從西山一直往南九十裏地,便是允縣,往東一百五十裏是璋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