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絮兒就端來了水,悄悄地進門,卻看到葉元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元……元哥哥,早上好。”可愛如瓷娃娃的絮兒有點小慌張,昨天晚上她可是偷偷親了葉元一口的,此時麵對他,心裏不免有點打鼓。
“絮兒早,哎呦,頭真疼。”葉元假裝扶著額頭裝宿醉。
看到他那難受勁,絮兒心裏也放鬆了一些,趕忙將盆子放下,道:“元哥哥,絮兒給你倒杯濃茶來。”
“不用了,區區頭疼,過會就好。”葉元擺擺手,開始洗涮。
一邊的絮兒想過去服侍,但葉元卻拒絕了,他可沒那麽嬌氣,又不是富家公子,搞的絮兒站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看出小女孩的尷尬,葉元微微一笑,道:“昨天師傅有沒有醉?”
“沒有,今天早上天沒亮就跟著太昊真人出門了。”絮兒搖搖頭道。
“嗯?怎麽出門了?”
“他們說要去接還未趕到這裏的修士,好像最近來雪見峰的人都很危險,對了,元哥哥,你在路上有沒有遇到危險?”絮兒眨巴著大眼睛。
“有啊,路上遇到過一條小蛇,不過給我燉了。”葉元笑嗬嗬地說道,一邊把擰好的毛巾掛到木架上。
“這也叫危險……。”絮兒嘟著嘴道。
“是啊,那條蛇可是竹葉青,好了,我們走。”葉元邊說邊走過去。
說著兩人就出了門,路上葉元眉頭有些緊,自從盤問過那個血海閣殺手之後,他就知道這次事件不是僅僅針對他,而是所有趕往雪見峰的年輕修士,幕後指使者似乎想剿滅五大峰的後備力量,之前在跟師傅孫長清相認時,他跟太昊真人還有旭日門掌門的交淡也印證了葉元的想法,而且各門各派都有損失,有些門派甚至損失慘重。
估計這件事也讓各門派的掌門震怒,不然也不會成群結隊出去掃蕩那些血海閣殺手。
雖然這樣能保一方平安,但葉元總舉得,此次圍殺事件隻是事件的開始而已,後麵的主菜還沒有端上桌。
兩人並肩而行,比葉元挨了一個頭的絮兒不時偷偷打量一下他,有時又俏臉微紅地轉過頭去看別處,好似被抓到現行的小偷。
一陣陣清叱聲傳來,聲音悅耳,卻帶著絲絲殺氣,葉元好奇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卻見遠處白衣飄飄,好似翻滾的雲朵,中間還夾雜著道道寒光。
“元哥哥,那邊是雪見峰的演武台。”絮兒一看葉元停下,就知道他想什麽,於是就開始充當解說。
“哦,她們不怕別的門派偷學嗎?”葉元隨口道。
“能當上雪見峰的弟子,必是女子,而且都需要玄冰體質才能入選。”絮兒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葉元也沒想到雪見峰的要求這麽高,再看那邊幾十位穿著白衣的女修在練劍,發現她們的劍招都沒有靈力波動,隻有形而沒有神,任何鬥術如果沒有了特有的靈力運轉,那就隻是普通的招數,根本學不來,看到這,葉元也釋然了。
就在這時候,一位身穿黑白相間衣裳,外麵還罩著一層黑紗,頭戴紫金冠的英俊青年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幫子年輕修士。
“薛師兄,葉靈小仙女肯定是你的囊中之物。”
“那是自然,想當初薛師兄出外曆練時,我也跟在他身邊,路途無數女子都為薛師兄的風采所傾倒,但師兄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想啊,那位叫葉靈的女修,想必也是對薛師兄芳心暗許吧。”
“肯定是這樣。”
聽到這些讓人惡心至極的話,葉元眉頭不由皺起,轉頭一看,卻見一群阿諛奉承之輩正將一個神態傲慢的年輕修士圍在中央,好似眾星拱月。
“他是誰?”葉元悄聲問道。
“他是渾圓宗少宗主,名字叫薛雲飛,這次是來觀禮的。”絮兒答道。
渾圓宗,門下弟子逾萬人,在這片區域算是拔尖的門派,隻是他們從來不參合五大峰的事情,但行事卻頗為高調,名聲也毀譽參半。
兩人說話間,那行人已經走了過來,為首的薛雲飛看到絮兒,不禁眼前一亮,道:“那邊兩位,是何門何派的弟子。”
他的語氣讓葉元隻感覺一陣惡心,不過不想為自家門派惹出是非的他,還是回道:“青雲派。”
薛雲飛那雙入鬢的眉毛皺起,他何時被人冷落過?到哪都是眾星拱月,每次跟別人談話,就算對方是一派掌門,也會對他禮敬三分,更別提那些弟子,哪一個不是誠惶誠恐的,唯獨眼前這個看似普普通通的男修,對自己的問話隻是回了三個字,甚至隻是掃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
薛雲飛不是那種喜怒形色的人,如果不是對方身邊有一個鮮嫩可口的少女,他立刻會拂袖而去,又或者是稍微教訓對方一頓。
“敢問這位師妹姓甚名誰?”薛雲飛繼續問道。
“我叫絮兒。”絮兒脆生生地答道,說著微微退了一步,離葉元更近了,她打心底看不起這個男人,到處惹是生非,風評非常差,剛來雪見峰就打傷了兩個其他門派的弟子,而且還表現得非常傲慢。
一旁的葉元也注意到了絮兒的動作,這是一種下意識的防禦舉動,對方一句話就讓絮兒怕成這樣,估計不是什麽好東西,於是轉過身來踏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冷眼看著薛雲飛。
薛雲飛很不爽他這麽做,道:“青雲門是個小派,這位絮兒師妹,不如加入我渾圓宗,包你十年內踏入歸元境。”
“加入我們渾圓宗,比呆在什麽勞什子青雲派好多了。”人群中也有人幫口。
“敝門雖然小了些,但不是什麽勞什子,麻煩剛才說話的師兄出來,我們過兩手,如何?”葉元冷聲道,罵青雲派,就等於是罵他,對方就算是天王老子,葉元也要抓出來打。
“呦嗬,我看看你有什麽斤兩!”一個樣貌有些陰鷲,年紀二十多的男子排眾而出。
薛雲飛微微一笑,道:“何必傷了和氣呢?切磋而已,點到為止就好了。”
這話說得趾高氣昂,明明是自己先挑起的是非,他還說是切磋,明顯是想讓葉元一頓。
“是,師兄,點到為止。”那陰鷲男子恭敬地說道,說完,他斜視著葉元,渾身開始有絲絲白色的氣霞湧出。
“元哥哥,我們走吧,別跟他們計較。”絮兒拉了拉葉元的衣角,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又是才突破至築基境,兩個人哪是那群人的對手,更重要的是,絮兒擔心葉元會受到傷害。
“有人送臉下鄉,師兄我也正好手癢。”葉元輕輕地拍了拍絮兒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擔心。
“我艸,你說誰送臉下鄉?!”那個男子怒了,走上前伸手就打。
此時的葉元還在壓製境界,也就是築基五階,所有人包括薛雲飛正笑著準備看葉元怎麽被痛打,反正一個小門派的弟子,隻要不打死,自然就有人為他們擔著,大不了出點靈石做湯藥費。
就在這時候,絮兒卻突然走上前,兩隻手張開護在葉元麵前,小臉雖然帶著一絲驚恐,但聲音卻堅定地說道:“別打我師兄!”
那男子停下腳步,笑道:“那你就乖乖跟我們走。”
一旁的薛雲飛微微一笑,轉過身去,手下辦事他放心,眼下隻要等著那小妞跟著自己離開此地就行了。
絮兒咬著下嘴唇,一張小臉已經通紅,道:“好!我跟你們走!”說完她閉上了眼睛,小女孩知道自己如果跟這幫人走了,會遇到什麽事情。
“很好。”那男子笑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拉絮兒。
“我說你可以帶絮兒走了嗎?”一道比冰雪還要寒冷的聲音傳來,葉元一雙眼睛空洞無邊,但那男子望向他時,卻隻感覺喉嚨好像被刀子貼住一般,手停在半空,怎麽也沒有勇氣前進。
“絮兒,誰也帶不了你走,除非我死。”葉元伸手將絮兒拉回自己身後,說完還用手刮了刮她的臉頰,“師兄不像你想象的那樣脆弱,當年可以保護你,如今也可以,以後照樣可以!”
“嗯。”絮兒點了點頭,伸手拉住葉元的衣角,小臉紅彤彤一片,好像這樣做才能讓她感到安全。
葉元的話在她心中不斷回蕩,“當年可以保護你,如今也可以,以後照樣可以!”這是不是代表著某種承諾,還是師兄的隨口之言,絮兒的小腦袋裏全是這樣的問題,但眼下的境遇又讓她擔心葉元的安危,一時半會間變得六神無主,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葉元麵前的那人此刻臉色通紅,明明對方沒有做出什麽舉動,他卻連走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甚至還想後退,逃跑。
因為他隻感覺,麵前這個男人的眼睛有一種某名的殺氣,讓他背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恨不得早點離開此地。
“還要打嗎?”葉元微笑道。
“打……打你娘!”男子怒吼一聲,渾身上下被白色的氣霞罩住,腳步一錯,人如利劍一般衝向葉元。
“六師兄要發飆了。”人群裏有人偷偷說道。
“那貨是找死。”
啪!就在眾人議論的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音傳進他們耳朵,剛剛衝向葉元的男子突然在原地淩空翻了一個跟頭,臉重重地拍在了地上。
他的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緊跟著就不再動彈,一絲血流冒著白氣從地板上流出。
場上頓時鴉雀無聲,隻有薛雲飛猛然轉過身來,盯著葉元,突然道:“歸元境修士。”
葉元負手而立,自始至終都沒有人看清他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