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身上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人,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鬱殺意,卻讓周圍看好戲的修士,都情不自禁地想逃離這裏。

如今,任誰都看得出,這個看起來像是凡人的年輕人,絕對是一位修為相當深的強者。

“閣……閣下何人?為何,要管我雨穀散修的事情?”白麵書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色厲內茬地問道。

“我雨穀辦事,希望閣下能行個方便。”賊眉鼠眼的中年人附和道,他也是希望能用最近如日中天的雨穀名義,將這位來路不明的好手嚇退。

“左手,還是右手?”葉元不管不顧,就這麽淡淡地盯著他。

“你……。”賊眉鼠眼額頭頓時布滿冷汗。

啪,葉元隨手一巴掌扇出,這位剛才打了周鵬一巴掌的散修立馬成了滾地葫蘆,他的身體將木板鋪就的地麵碾出了一道扇形大洞,足足轉了九十度才停下。

白麵書生的臉色更加白了,他隻感覺一股不可忍耐的尿意直衝心頭,不多時,一股異味就在客棧內彌散開來,惹得周圍膽子大的看客個個都皺起了眉頭。

周鵬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他沒有理腫得老高的左臉,而是快步走上前,正欲對葉元深施一禮,但不想一股巨力緩緩托起,讓他硬是彎不下腰。

“不用多說,我已經知曉,先隨我來。”葉元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隨手一招,莽漢,賊眉鼠眼,還有那個慌得六神無主的白麵書生,一個個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跟著他的背後就往外走去。

三個凝丹境高手,麵對不知深淺的葉元,居然是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在場的修士一個個眼光發直,葉元這一手隔空提人,他們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但也清楚,那絕對是煉魂境往上走的強者才能辦到。

“這三個家夥,老子早就看不順眼了,活該他們倒黴。”

“唉,剛才要是出手搭救,指不定能跟那位前輩認識認識。”

“是啊,我就是出手晚了一點,唉,後悔啊。”

“別事後諸葛亮了,那四人都在這住了兩天,也不見你們出手。”

這話說得那幾個後悔當初沒有出手救周鵬的修士臉紅耳赤,一時間呐呐不能言。

葉元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通過剛才那幾人的對話,他已經知道練紅裳早就離開了雨穀,而且周鵬的師父,也就是贈予他一塊破瓦片的鹿杖翁,也被這三個人渣打成重傷,最後不治而隕落。

而這一切,很可能是因為他當初備戰丹王賽煉藥所引起的,所以,葉元心中的怒火簡直是無法遏製,他沒有當場殺掉這三人,隻是不想引起太大的轟動而已。

一枚足有五兩重的銀錠飛了出去,輕輕落在正抱頭躲在櫃台後麵的掌櫃麵前。

“不用找了,就當是剛才的賠償。”他的聲音極其冷淡,說話間,人已經帶著三個混蛋步出了客棧。

周鵬不知道來救他的是什麽人,但聰明的他,覺得自己可能與這位仗義出手的前輩有淵源,所以也跟在後麵。

剛走出客棧,右方正在過來巡邏的修士隊伍頓時停住了,為首那位煉魂二階的修士更是目光一凝,當下身形一閃,人立刻竄了過來。

“這位道友,你這是幹什麽?”他隻當葉元是登記過的修士,指著他身後跟著三個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三人喝問道。

卻不想葉元隻是冷冷盯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就飛掠上天,他身後的三個敗類,以及周鵬也是同時飛上天空,眨眼間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那位巡邏的煉魂強者一直定在當場,愣是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隊長,怎麽了?”一個平時跟他比較熟稔的凝丹境修士湊上前來,說話間,他愕然地發現,這位平時相當穩重的隊長,此時臉色卻是蒼白如紙,表情也是相當驚恐。

“沒……事。”煉魂境好手這才回過神來,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道:“此事不準跟長老們提起,知道嗎?!”

“可是……,這裏這麽多人看著……。”那人有些為難地掃了一眼周圍的圍觀人群。

“哼,你想保住小命,就別跟人提這事!”隊長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他突然壓低聲音道:“那人是鍛魄強者,身上血煞之氣極重,你要是亂嚼舌根,惹得他不快,哼哼……。”

凝丹境修士聞言,不禁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多發一言。

這一邊,葉元帶著四人一直飛出城池十裏外,才在一處極其茂密密林邊上降落。

剛一落地,葉元沒說話,目光中突然閃出兩道如有實質的紅芒,挨個給那三人的神魂下了禁製。

這三個雨穀散修也是倒黴,遇到了葉元這個煞星,他們還想辯解什麽,可惜目光一對上葉元的眼睛,立馬腦子一空,緊接著,他們一個個自動自地開始扇自己耳光,一時間,密林裏頓時響起了一陣過年時放鞭炮般的響動。

這種催眠人的秘術,每個煉魂強者都會一點,孕育出神胎的鍛魄強者更不必說,葉元根據血手天尊的修煉筆記,也學過一些,不過他本人是不屑於用這種有些無恥的秘術,但對上這三個人渣,葉元倒是覺得,這種秘術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眼下,這三人的臉龐如同西紅柿一般紅腫,他們哭喪著臉,每一巴掌拍下,帶起的是一串淚珠——全是疼出來的,葉元的秘術讓他們出手時根本沒有留力的可能,所以每一巴掌,三人都是盡全力狂掄。

周鵬瞪著這三人,心中別提多解氣了,不過他不敢怠慢這位突然出手救他的前輩,當下又想施禮,但卻被葉元攔住了。

“五峰大會,雨穀,丹王賽。”後者沒說什麽,隻淡淡說了這三個詞。

“你……你是。”周鵬如遭雷噬,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葉元提到的東西,一下就在他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失蹤已久的人。

“嗯,你知道就好了,當初我離開之後,雨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葉元轉頭問道。

聞言,周鵬本來頗為激動的目光頓時黯淡了下來,緊接著,他就將葉元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

原來,葉元離開之後,雨穀依舊平靜,不過幾位鎮守雨穀的長老因為與方家結盟,帶走了一批好手,隻剩下一些修為比較低的修士,這樣的雞肋,風左兩家也沒興趣攻打,而且攻打的話,也會被人說三道四,更會讓那些還保持中立的強大散修立馬倒向方家。

所以,雖然外麵大風大浪,但雨穀卻是相安無事,但周鵬當初借助葉元的完美品相丹藥打出來的名聲,卻是越做越大,他也沒有把葉元煉製的丹藥全部放出,隻是當做珍品來賣,但來求購的散修卻是趨之若鶩。

所以,沒多久,就有一些心腸歹毒的散修注意上了他,加之如今雨穀內隻有一位煉魂境的散修坐鎮,周鵬沒有靠山,自家師尊也是在歸元打轉的老散修。

於是乎,這幫人就找上了周鵬,逼其分出部分利潤給他們,周鵬無奈,自身實力不行,他隻能委曲求全,讓出了五成利潤。

但這個世界上,人心永遠是無底洞,有了五成,就有八成,就有十成,最後,逼上梁山的周鵬做了此生最後悔的決定,將這件事偷偷告訴了自家師尊,以及那位坐鎮雨穀的強者。

但卻不想,這幫散修不知為何提前收到了風聲,提前出手將鹿杖翁打成重傷,後者年事已高,加之傷勢極重,聞訊趕回來的周鵬,見到的卻是已經奄奄一息的老人,他用了無數丹藥,但依舊救不回自家師尊的性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隕落。

那位煉魂強者不知怎地,說是出去緝拿凶手,但出去之後就了無音訊,周鵬無奈,而且心中對鹿杖翁無比愧疚,於是使出了葉元當初在丹王賽的殺招,用丹藥買人頭。

這一招讓他滅掉了大半的敵手,但也讓雨穀變得混亂不堪,到了後來,練紅裳進入了雨穀,她已經是凝丹二階的好手,加上大家是從荒域走出來的修士,所以也幫了周鵬一把,替他打發了不少依舊想在丹藥上動心思的低階散修。

不過事情還是沒有結束,周鵬雖然趁著這段時間縮小丹藥生意,以葉元留下的各種丹藥,再加上靈石輔助不斷試圖增加自己的修為,可惜,沒等他的修為到達凝丹境,當初逃離雨穀的那幫散修又回來了。

不出意料,練紅裳被人多勢眾的散修打成重傷,被追著逃出雨穀,去向不明,生死不知,周鵬再次落入這些人手中,但這次,師傅的隕落,外加練紅裳的生死不明,讓他徹底憤怒,拒絕與這些人合作,並且將所有庫存的丹藥全都倒入丹鼎之中焚毀。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些散修居然看上了他以往的名聲,以及做生意的手段,所以依舊不肯放過周鵬,逼著他販賣那些品相極其差勁,甚至是以假充好的丹藥。

周鵬不從,趁著這幫人疏忽,也從雨穀中逃出,但那幫散修哪肯放過他,也是一路追過來,最終,他在華州被捕獲,這三個人就是當初那幫散修中的為首幾個,也就是他們,將小辣椒和鹿杖翁打成重傷。

周鵬一邊說,眼淚止不住地流,他如今的修為雖然還在歸元七階,但被散修們下了軟骨散,靈脈完全被封住,隻能任憑他們擺布,甚至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

葉元麵無表情地聽著,拳頭卻是握得哢嚓哢嚓響,骨節摩擦的聲音更是蓋過了震天的耳光聲,這讓那三個依舊在掄自己嘴巴的散修,一個個惶恐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