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元空心經外,懸浮於六扇牆壁間的十二枚玉簡,則是另外一大收獲。
這十二枚玉簡裏記載著搬龍,鳳舞,吞山,地機,鬼煞等十二種定脈尋龍術,每一種,都是元空宗曆代弟子燒殺搶掠得來的絕世秘術,他們分類劃門,最後總結出這十二種定脈尋龍術,當代掌教將其定位為僅次於元空心經的存在,隻供有大貢獻大資質的長老級門徒參悟,而且規定每一人一生隻可選定一種秘術,因為這些秘術實在是太過繁雜,就怕他們貪多嚼不爛。
至於一生獨守藥園的那位長老為何能將這些秘術全部糅雜在一起,升華成鎮脈鎖龍術。
那還得另外說起他的經曆。
當初他進門的時候,悟性僅次於同輩中的一人,兩者間差距極其小,但後來,另外一人率先悟出元字訣和空字訣,而他,距離元字訣還有一層瓶頸,所以導致少掌教之位落選。
後來,此人突破元字訣之後,一時驚采絕豔,居然打破了五百年間絕對不會出兩個悟透元空心經的宿命。
修為和戰力大漲的他,卻在一次搜刮敵人鬥術時,中了幾乎無可救藥的地煞之氣,幸好有一位前輩舍命為其渡劫,但命是保住了,可修為卻此生難以望穿羽化境,再加上後來的血手事件,此人就犯下了罪無可赦的大罪。
當時的老掌教已經退位,專心閉死關參悟化神境,新晉掌教就是當初與他競爭少掌教之位的那人。
但當初兩人同出一輩,雖然屬於競爭關係,不過也情同手足,掌教念其以往情誼,再加上多年來為元空宗出生入死,而且血手當時已經成為一方大能,極其強悍,漏走血手,也實非他之過。
不過教規森嚴,不可因一時心慈破例網開一麵,故此,掌教罰其獨守龍脈生門一生,如能破開瓶頸進入返虛境,則可重返人世。
無名前輩心如死灰,不過也未放棄,也就是他留字於壁寫的,“苦修不拙”,但終因地煞曾經侵體原因,此生難以寸進,所以隻能“終日戲鳥為樂,閑暇之餘,參悟定脈尋龍術。”
那時候他已經像個死人一般,掌教於心不忍,偷偷打開傳承,任由他參悟十二種不世秘術。
由此,他才得以創下鎮脈鎖龍術,不過秘術大成之時,卻是上古第一大教元空宗覆滅之時。
往事不堪回首,而且也埋沒在無盡曆史塵埃當中,注定不會再被人提起。
……
一路上,葉元沒有去領悟元空心經,而是將十二枚玉簡都看了一遍,這些玉簡使用次數頗多,他來來回回看了一遍,也無傷大雅。
這些定脈尋龍術簡直可以說是鎮脈鎖龍術的詳細版本,許多葉元一知半解的東西,都能在記載在玉簡裏的資料中找到答案。
當葉元看完那些資料之後,也不禁頭疼欲裂,因為裏麵記載的東西實在是太過浩渺,葉元感慨之餘,也不禁佩服當初創出鎮脈鎖龍術那位大能的強悍,居然能將這麽多資料凝成一項獨具一格的秘術。
也是多虧了這十二枚玉簡,如今葉元的鎮脈鎖龍術,也算略有小成,再要往後走,就得靠他自己的悟性和理解了。
至於那枚記載有元空心經的紫紅色玉簡,葉元打定主意,要和葉靈分享,因為他覺得,小妮子的冰雪聰明,領悟空字訣應該不算太難。
隻要能領悟到空字訣的奧妙,往後對敵,沒有他在身邊,葉靈也能擁有自保之力。
“哥哥,快到了。”正當葉元心中還想著事情,葉靈突然雀躍起來。
他抬頭一望,前方的風雪已經減弱不少,可以看見遠方那些寂靜空靈的雪山冰峰。
“總算是到了,靈兒,你尋一處可以遮蔽這艘靈舟的山脈,我們得換一艘船了。”葉元笑道。
“嗯。”
偌大的靈舟很快就沉進了一座巨大的冰山山穀中,葉元催動靈力,將冰山上的積雪盡數擊潰,造成的雪崩沒多久就將這艘造價不菲的大船完全覆蓋。
兩人就這麽乘著小靈舟重新趕路,在一天之後,靜悄悄地進入了飄渺宗駐紮地。
……
幽雲十六州以西,有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州,名為文州,大小總麵積隻有方圓商號駐紮的華州三分之一,而且,這個小州似乎默默無聞,隻有寥寥幾個修煉世家,如果沒有這些世家,它表麵上幾乎跟修煉這樣的逆天之事絕緣。
不過,隻有修煉界知道,這裏藏著一個雖然弟子數目不是太多,但卻底蘊卻相當恐怖的宗門,那就是合歡宗。
沒人敢在這裏撒野,甚至年輕貌美的少女獨自出行,就算碰上那些偶爾路過,但肚子裏花花腸子不少的年輕男修士,也會平安無事,後者甚至會如同逃難一般,催動身法趕緊離去。
因為,文州表麵上雖然風平浪靜,如果哪個不長眼的男修強要這裏的女孩,十有八九會離奇失蹤,久而久之,男修都對這裏敬而遠之。
不少人知道是合歡宗搞鬼,但他們也沒奈何,鬼叫這個宗門門主已經破入羽化境,而且還有一位出世的太上長老已經進入返虛境,對付一般尋常修士,她老人家笑一個,都能讓對方氣血沸騰而死。
“哎呀呀……,這裏就是中州?還算好玩。”一個穿著明黃秀裙的絕麗少女,正走在田間小路上,不消停的她,一路蹦蹦跳跳,就如同一隻小狐狸,雖然說滿懷好奇,但心裏卻依舊對著周圍保持警惕。
田間的農夫正在耕作,不經意間望見這個少女,眼睛不禁失神,他們以為自己現在在夢中,見到了傳說中的合歡仙子。
這個少女就是月媚,她已經到了中州一個多月,一路小心謹慎,雖然說找人,但又像遊曆山河,漫無目的地到處亂逛,不經意間,就進入了文州。
這一路上,月媚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想強要她的男修,畢竟少女國色天香之餘,還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狐媚,眼眸往往一轉,那些平時自詡心誌堅毅的男修立馬神魂顛倒,希望能接近其一親芳澤。
不過,月媚的修為,已經快要破入鍛魄,再加上月家獨有的鬥術——二十四橋明月,放眼同階也是無敵的存在,而且小妮子狡猾如靈狐,智計百出,耍得一幫熱血衝腦的修士團團轉,打發走這些煩人的蒼蠅之後,也滿足了她慣來喜歡惡作劇的怪趣味。
隻是進入文州之後,她幾乎看不見一個男修,有的,也隻是口燦蓮花的市井流氓,對於這些幾乎不上台麵的混球,月媚也沒手軟,沒要他們性命之餘,給予他們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來了中州這麽久,她也算是大概知道了葉元的一些事情,在感慨某人比她還能闖禍之餘,月媚也盡力隱藏自己南巫人的特征,好在她也是一天才級的煉藥師,對於將自己眼瞳顏色和發色改變的藥物,也相當有研究,畢竟來之前她可是做足功課的。
不過,葉元的境遇,小妮子心中也是暗暗擔憂,雖然臉上依舊帶著明晰如月的微笑,可不經意間,她依舊會流露出一絲愁苦。
此時已經是晌午,月媚正準備進入前方的小鎮嚐嚐美食小點,卻見前方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快得讓見慣自家爺爺大發神威的小狐狸都嚇了一跳。
“咦,好俊的小妮子。”天空上突然傳出一聲陰柔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唱大戲裏的娘娘腔小生。
月媚當即戒備,白皙如雪的柔荑鬆鬆軟軟地垂落,隱然間,可以看到其指間有寒芒閃出。
當她擺出迎敵的姿態時,麵前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身穿儒生衣裳的絕美少年,他正扇著一把描有龍鳳的紙扇,一雙能讓無數女子自殺的雙眸,正上上下下盯著月媚仔仔細細地看著。
“雨穀月小狐見過道友。”月媚嚇了一大跳,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遇到這等高手,雖然說對方身上沒有靈力波動出現,看不出虛實,但其能耐,讓見慣強者對決的她,也是心中極為顧忌。
對於月媚的自報家門,也是她早就想好的,比起扯起別家名門大派的虎皮做大旗,生性極為高傲的月媚可不願意這麽做,想來想去,隻好跟當初的葉元那般,把散修的名號往自己身上套了。
“雨穀?散修?”卻見絕美的書生一下把紙扇折起,一臉驚喜,特別是那雙丹鳳眼,瞪得幾乎讓月媚以為它們要掉下來了。“妙哉!妙哉!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這位娘子,在下柳清,小生這廂有禮了。”
月媚心頭頓時火起,娘子可是別人叫的?那隻有夫妻之約的人才能這麽說,可對方修為深不可測,她隻能強忍怒氣,俏臉帶霜地說道:“這位道友,這裏可是文州,你要是輕佻的話,小心小命不保呢。”
“文州?文州又怎麽啦?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娘子,小生對你一見傾心,不如尋個無人之處,我們談談風花雪月如何?”漂亮得幾乎不像是個男人的柳清嗬嗬大笑,一把折扇又再次張開,
“這樣……,要怎麽談呢?”月媚突然間笑顏展現,一雙眼眸眯得跟隻狐狸似的。
“當然是去小生屋舍,那裏風景秀美,床榻結實,嗬嗬嗬,最適合談仙論道了。”柳清眉頭一挑,露出一副豬哥樣,不過他的樣貌實在是太過俊美,就算如此猥瑣的笑容,也是顯得別有一番風情。
月媚不禁暗暗叫苦,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居然撞上了這麽一個煞星。
“啊!師尊,你到了?!”她突然間驚喜地喊道,指著柳清身後大叫。
噗嗤……,書生沒有中招,倒是笑得前俯後仰,他的靈識自始至終都開著,當然能察覺到身後有沒有人了,所以不禁為月媚這個有些可笑的伎倆莞爾。
當他以為月媚會因此而垂頭喪氣時,卻見前方白光一閃,等到定睛一看,剛才古靈精怪的小妮子已經消失不見。
“死敗類,姑奶奶如今修為低下,以後見麵,定叫你好看!咱們山水有相逢!走著瞧。”月媚嬌憨十足的聲音還在空氣中嫋嫋散開。
“哈哈,有趣,小娘子,小生收定你了。”書生一樂,輕輕地搖著紙扇,他依舊還站在原地,隻是等到一陣風刮過後,身形才如輕煙一般隨風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