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這時咬咬牙,決定放棄這棵得來不易的神藥,準備抽身離去,但他剛想動身,腳下的符陣突然間閃爍其一道道流光,符陣邊緣漸漸升起了一道圍牆,形成一個圓形的護罩,將周圍圍了一個結實。

“糟糕!”他心裏咯噔一下,如果被困在這裏,那地煞之氣一布滿整個圓廳,他可就要坐以待斃了。

身形一晃,瞬間來到符陣旁邊,一掌狠狠打出,嘭一聲悶響,葉元腦袋嗡嗡直叫,那圓形的光罩卻是紋絲不動。

“喝!”暴吼一聲,般若鎮龍應聲打出,拳勢如大山傾倒般不可阻擋,恐怖的風壓立時在狹小的空間內到處亂竄,吹得衣角獵獵作響。

這一拳砸在光幕上,卻如泥牛入海,葉元感覺打出的勁力全都穿進去了,可惜卻看不到一點效果。

心急如焚的他不相信自己的拳頭連這點能力都做不到,全身靈力湧動,拚盡全力一拳打出,光幕一陣震顫,但轉眼間又恢複正常。

“該死!”葉元抓抓腦袋,徹底沒招,他不敢動用大烈罡拳經,因為那樣做的話,就算打爛這個光罩,自己也會因為血氣靈力損失太大,而導致速度提不起來,很可能因此而被無形無質的地煞之氣吞沒。

冷靜,一定要冷靜,葉元坐在地上,重新打量這個寬約十丈的小符陣。那根棍子一般的朱鸞眼依舊在輕輕拽著身姿,看得葉元心頭火起。

“不對……。”他盯著神藥朱鸞眼,腦海中頓時有了一絲明悟,“朱鸞眼是有靈智的神藥,地煞之氣會吞噬一切有靈之物……,對了,這個符陣肯定能隔絕那些地煞之氣!”

葉元心中大定,雖然說不懂陣法,這個葬龍陣不會無緣無故多建造出一個符陣,很有可能,朱鸞眼在萬年前就有了,元空宗宗主煞費苦心建造雙龍戲珠陣時,為了怕傷到這株神藥,因此特別建了一個符陣,一是為了防止其逃跑,二就是為了讓地煞之氣入侵時,能讓這株神藥能安然度過地煞潮汐。

小花變成的棍子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因為某人的眼睛現在如餓狼看到肥羊一般明亮。

葉元如今已經肯定這裏是暫時的棲身之所,心頭大石剛一放下,立馬開始打朱鸞眼的主意。

“小爺今天跟你耗上了,看誰流弊!”他摸著下巴,心中慢慢思考著如何炮製這株相當不合作的小東西。

不過話是這麽說,但真要想將取走朱鸞眼,葉元暫時還是沒有什麽太辦法,看似柔弱的身軀居然能擋住他力拔萬鈞的力氣,而且以往最為拿手的火攻也是奈何不了它。

將芥子戒裏的東西倒出來,葉元從裏麵挑了一把短刃,這把東西的品級是上品靈器,刀身上布滿了鱗片狀的鍛打紋,冷冽的刀鋒上寒光閃閃。

走上前去,抓住那根“棍子”,葉元吭哧吭哧開始鋸。

手指刮玻璃的聲音一下接一下傳出,伴隨著聲音,細微的金屬粉末漸漸在“棍子”上落下。

半晌過後,朱鸞眼啥事都沒有,倒是那把短刃的鋒刃全部磨掉。

“好吧,是你逼我的。”葉元徹底沒招,甩手扔掉那把報廢的上品靈器,準備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他有些不想動用最後的壓箱底絕活,因為那樣做,很有可能會肥了某個吃貨。

看到葉元連續吃癟,棍子似乎相當高興,長長的身軀像蛇一般擺動,不時彎個S型,還做了一個蝴蝶結給他看。

“臥槽,你夠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看它那囂張的樣子,葉元腦門青筋暴跳,咬咬牙,最終還是在芥子戒中的大殺器掏了出來——小鼎!

吃貨一出來就相當不安分,三隻小短腿一點地,胖乎乎的鼎身飛了起來,葉元感覺腦袋上似乎有東西落下,伸手一接,發現居然是一個鼎蓋。

“等等!”他大驚,立馬想起小鼎似乎很久沒吃過東西了。

可惜,為時已晚,吃貨在空中轉體三百六十五度,接一個後空翻,鼎口朝下,三隻小短腿朝下,直挺挺地將還沒反應過來的朱鸞眼罩住。

噗通,小鼎安全落地,三隻鼎腳不停亂蹬,鼎身上還有無數青筋的花紋浮現,似乎正在拚命。

“完了……。”葉元一顆心涼了半截,小鼎嘴下從不留活口,進了它的嘴巴,除了那把武家弄出來的極品法器之外,任何玩意進去都是嘎嘣脆。

“老子叫你出來是讓你充門麵的!尼瑪招呼不打就直接動手!這是要鬧哪般?!”目瞪口呆的葉元定定神,虎吼一聲就撲了上去,抱住那隻不安分的吃貨。

可惜他低估了吃貨的決心,餓了不知多久的小鼎,眼下就是一頭餓瘋的狼,隻要能到嘴的它絕對不會鬆口。

於是乎,拔蘿卜這個許久未曾玩過的遊戲重新上演,葉元抱著小鼎,玩命往上拔,臉上青筋一突一突猛跳。

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小鼎就算再餓,力氣也不夠肉殼堪比蠻獸的葉元大,隻聽通一聲悶響,一人一鼎立馬變成滾地葫蘆,咕嚕嚕向後滾去,直到撞到那層五光十色的光幕才停住。

吃貨拚命反抗,誰不給它吃東西,它就跟誰急!三隻小短腿不斷在葉元懷裏亂蹬,差點就讓其脫手飛走。

一邊強行鎮壓小鼎,葉元一邊絕望地望向那株朱鸞眼,隻見之前還相當囂張的棍子如今軟趴趴地躺在地上,周圍本來布著的五色氣霞早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也看不出它不知死活,那些附在上麵的片片葉子,好像被狗啃過一般,微微翻卷,如一條鬆鼠的尾巴一般。

看到這,葉元才稍微鬆了口氣,還好,朱鸞眼夠堅挺,居然能生抗小鼎這麽久,不過如果再遲點,他毫不懷疑那株神藥會被吃貨連根拔掉。

“安靜點!”懷裏的吃貨相當不安分,葉元順手給它的屁股來了幾巴掌,在如此淫威之下,小鼎隻能委屈瞪了瞪小短腿,算是消停點了。

他雙手如鐵鉗一般抱著這隻可以說是全天下煉器師煉藥師公敵的小東西走了過去,蹲下身,得意地說道:“怎麽樣?交不交出果實?要不我再放它過去咬你?”

話一出口,葉元突然有了一種審判犯人的感覺,對方隻要不合作,他立馬拉閘放狗,哦不,是放鼎。

眼看人畜無害的葉元懷裏抱著一隻凶神惡煞的小鼎,那根毛茸茸的“尾巴”再無以往囂張的氣焰,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心不甘情不願地噗一聲噴出一枚青色的果實。

果實剛脫離朱鸞眼,立刻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淡香,葉元隻吸入一口,五髒六腑好似重得新生,隱隱作痛的感覺不翼而飛,整個人飄飄欲仙,直想此刻舉霞飛升。

他定定神,絲毫不理會滿心憤慨的小鼎,直接將其塞回芥子戒中,右手在虛空中拉出一道殘影,將那枚青色的果實攥入手心。

隻打開看了一眼,果實上張開的眼睛已經重新閉住,變成一條血色的細線,但這條細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葉元就不敢繼續看下去,將好不容易得來的朱鸞眼果實塞入芥子戒中,他很清楚,朱鸞眼在采摘到之後,需要立刻封存,如若不然,細線完全消失,這枚果子的效果也就會因此大打折扣。

回頭看了一眼,那棵跟狗尾巴似的小花如今萎頓不堪,雖然說枝蔓葉子全部重新散開,可惜那朵花的顏色似乎暗淡了不少,看來,果實被采摘對它的傷害也是不小。

“喂,等下要不想被人當做神藥拿走,你還得低調點。”看它那可憐的樣子,葉元有點於心不忍,主動提醒道。“他們可比我壞多了,不單要果實,還要把你連根拔走呢。”

小花似乎能聽懂他說的話,渾身微微一顫,也不管那麽多,身子一搖一擺,每一次搖晃,它的高度就會矮上一分,看樣子,是想鑽入地底躲上一陣了。

大約一盞茶功夫過去,這棵神藥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地平線上,頂上的小花重新合起,變成花骨朵,顏色也變得跟旁邊的石板差不多,如果大略地看一眼,還以為這是一塊雕琢著怪異花紋的石板。

這個時候,遠方突然湧來一陣燦爛耀眼的金光,刺得葉元眼睛都張不開,他隻能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著這股金色狂潮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