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種奇毒

明媚的陽光驅散了黑暗,又到了新的一天,雲淡風清,廊下月季散發著陣陣花香,讓人心情欣悅。

安意梳洗過後,去看紅菱。

“夫人。”秋菱起身行禮道。

“昨夜紅菱有沒有醒?”安意問道。

“沒有。”秋菱搖頭,臉帶憂色。

安意微皺了皺眉,在床邊坐下,給紅菱診了脈,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紅菱雖然還沒有醒來,但是情況還不錯,沒有感染發燒。一會你喂點小米糊糊給她喝,米糊裏麵照我昨天說的,摻點鹽和糖。”

“是。”秋菱聽這話,憂色稍減

安意又囑咐了幾句,就回正房去找小龔爺,進門見他又坐在輪椅上,“你沒想好怎麽解釋?”

“想好了。”小龔爺笑道。

昨天他一時情急,顧不得裝腿傷,那些不知內情的人,肯定會問原由。果然,兩人到凝春堂吃早飯時,龔澤遇就問道:“七弟,我聽你五嫂說,你的腳好了,怎麽還坐輪椅呢?”

“若非昨日一時情急,擔心娘子的安危,我也不知道我的腳,恢複的這麽好,已經可以走動了。不過娘子說,我的腳才好,不適宜多走動,所以還要用輪椅代步些時日。”小龔爺應對如流。

這番解釋也算合理,知到內情的龔定風和龔夫人,自然不會拆穿小龔爺的謊言。不知內情的人就算半信半疑,也不會宣之於口,再者,他們覺得沒有人會在腳完好的情況下,裝不良於行。這件事到此為止,沒有人再提起。

吃過早飯,安意和小龔爺去客院,雖然今天不用給李穀雨施針換藥,但是做為負責的醫者,安意還是要去看看病人的。

安意和小龔爺剛到客院沒多久,龔夫人就派人來請盧郎中,沈融病了。

安意和衛暘交換了一下眼神。

盧郎中前腳剛走,柳家的人後腳就來了。

沈融、柳夢晴和齊萱一夜之間都病了,沈融吃什麽都是苦的,食難下咽;柳夢晴的臉如同發了酵的饅頭,腫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無法見人;齊萱的病最為怪異,身上不能著寸縷,隻要衣服一上身,就全身如火燒,躺在床上,也不能蓋被子,隻能用竹席包裹著身子。

情況雖然不一樣,盧郎中診過脈,確定她們不是得病,而是中了毒。

“怎麽會中毒的?”三位夫人問了同樣的問題。

盧郎中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三位姑娘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盧大夫,這毒要怎麽解?”

“這毒我解不了。”盧郎中坦然相告,“這樣的奇毒,隻有配的人才會解。而能配出這種奇毒的人,江湖隻有兩個。”

“哪兩個?”

“一個是逍遙門的計凡衣,一個是蜀山派的花若離。”盧郎中跟三位夫人說了三次同樣的答案。

“我們聖衣門與這兩個門派素恩怨,夢晴(萱兒)也沒怎麽在江湖上行走,按理說不會與這兩派的人結仇,他們怎麽會對她下手?”齊柳兩位夫人不知安意是計凡衣的徒弟,也不好貿然就懷疑是安意下的手。

龔夫人一聽這個答案,就猜下毒之人是誰了,到長庚院來找安意,“遒哥媳婦,是不是你給融兒她們下的毒?”

“娘……”小龔爺欲否認。

“毒是我下的。”安意打斷小龔爺的話,坦然承認。

小龔爺皺眉,不讚同地看著安意,明明昨夜說好的,怎麽臨時改變主意?

“你這孩子,怎麽能這樣的睚眥必報呢?”龔夫人皺眉道。

“娘,是我要教訓她們,讓娘子這麽做的。”小龔爺把責任攬上身。

安意看龔夫人沉了臉色,不願讓小龔爺代她受過,急忙道:“娘,不是相公讓我做的,是我自己做的,下毒之前,相公不知情,下完毒之後,我才告訴相公的。”

龔夫人見兩人搶著攬責任,互相維護彼此,心裏歡喜,臉色稍緩,道:“娘知道,昨天她們做的事非常的過分,讓你們生氣,不願意就這麽原諒她們,但是遒兒、遒哥媳婦啊,她們年紀小,不懂事,不知輕重,才做錯了事。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就別跟她們計較了,原諒她們吧,幫她們把毒給解了。”

安意淡淡一笑,道:“娘,我聽相公說,沈融已經是十八歲了,柳夢晴和齊萱過兩個月也滿十七歲了,我今年十月才滿十六歲呢。”

龔夫人顯然不知道安意的年紀,聽這話,明白了安意的意思,年紀小,不懂事,不能成為被原諒的借口,隻得另想詞勸服安意,抿了抿嘴,道:“遒哥媳婦,她們做錯了事,是她們不對,我們要好好的勸導她們,讓她們改正錯誤,以後不能再犯。不能因為她們犯了錯,就用錯誤的手段去報複她們,這樣做,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娘,江湖道義,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安意道。

龔夫人笑道:“孩子,江湖道義是用江湖上的,不是用在家裏的。她們是你的姐妹,得饒處且饒人。”

“娘,聖人雲: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她們有失在先,無禮在先,沒有把我當家裏人,要置我於死地,紅菱為救我,現在還重傷昏睡不醒,還請娘體諒,我實在沒有辦法把仇人當成家裏人,當成兄弟姐妹。”安意垂首道。

“遒哥媳婦……”

“娘,做錯了事,如果得不到應有的懲罰,她們是不會吸取教訓的。”小龔爺打斷龔夫人的話道。

“娘放心,我等紅菱的傷勢好轉,沒有性命之憂,我會把解藥給她們的,這幾天,就讓她們留在家裏養病吧,免得她們無事可做,又來找我們的麻煩。”安意表明態度,解藥現在她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

龔夫人見兩人意已決,隻好離開,去找龔老夫人,希望她出麵來說服小龔爺和安意,交出解藥。

龔老夫人聽完事情的經過,大笑道:“計凡衣年輕時,被江湖上的人稱之為妖女。遒哥媳婦是她的徒弟,這妖女的稱號,看來是要一脈相承了。”

“娘,這妖女的稱號可不怎麽好聽。”龔夫人哭笑不得地道。

“好聽不好聽,有什麽關係,不過是個稱號罷了。我看遒哥媳婦行事,還是知道分寸的,並沒有下狠手。那三個丫頭既然敢對她動手,她們就要承擔得起,她事後找她們報複的後果。讓那三個丫頭吃點苦頭也好,省得不知收斂,日後闖出大禍來。”龔老夫人讚同安意的作法。

龔夫人拿不到解藥,又不能眼睜睜看著沈融食難下咽,叫來龔家的大管事,“你拿我的帖子,去湯山的觀音庵請了塵師太下山一趟。”

龔家大管事領命而去。

柯映蘭在得知三人生病後,分別去探望了她們,看到三人痛苦不堪的模樣,倒吸了口冷氣,是什麽人有能力讓三人,在一夜之間就中奇毒呢?動手的人會是安意嗎?

柯映蘭眸光微閃,不管是不是安意做的,這事都要算在她的頭上才行,幽幽地歎了口氣,在三人麵前說了同一句話,“你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中了奇毒?你好好想想,這兩天,可得罪了什麽人?”

這話提醒了沈融三人,她們這兩天得罪的人,隻有一個。沈融和柳夢晴也想起了昨天的事,“昨天她用的迷藥,好厲害,我才吸了一口,就暈了過去。”

齊柳兩位夫人一聽這話,雙眉緊鎖,會是遒哥媳婦動的手嗎?有心去問問,可想到昨天安意一點麵子都不給她們,決定還是先去找龔夫人。

柯映蘭先去的齊家,是以齊夫人先去找龔夫人。龔夫人剛從龔老夫人那裏回來,茶還沒喝上一口,婢女稟報,齊夫人過來找她,暗叫不妙。

齊夫人進門坐下,接過婢女奉上的茶,抿了口,道:“大嫂,我說話素來不會拐彎抹角,有什麽就說什麽了。要是說錯了,還請大嫂別見怪。”

龔夫人苦笑道:“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我不會見怪。”

“萱兒的毒,我懷疑是遒哥媳婦下的。”齊夫人直接道。

龔夫人道:“弟妹,這事沒有真憑實據,可不能胡亂懷疑。”

“大嫂,萱兒說了,昨天遒哥媳婦灑出一把迷藥,融兒和夢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迷翻在地了。”

“弟妹,這迷藥和毒藥可是兩回事。何況遒哥媳婦灑的也不是迷藥,是給病人治病的用的麻沸散。”龔夫人心虛地撒謊道。

“那這毒會是誰下的呢?”齊夫人皺眉,“我問昨天巡夜的,他們什麽都沒看到,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這奇毒要怎麽解啊?”

“我已經派人去湯山的觀音庵,請了塵師太下山,了塵師太能解除萱兒她們身上的奇毒。”龔夫人道。

“了塵老尼姑性情乖張,她肯下山來嗎?”齊夫人不抱希望地道。

“了塵師太是學佛的人,心存慈悲,她會來的。”龔夫人打定主意,就算了塵不來,等安意拿出解藥,也要借她的名義給齊萱等人解毒。

齊夫人聽這話,也沒再說什麽,就離開了。

龔夫人把齊夫人送走,過了一會,柳夫人來了,照舊用這套說辭,打發走了她。接著龔夫人不辭辛苦的,又去了一趟長庚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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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被感冒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