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烽火連天 四百九十一章 雙頭鷹——折翼東方
四百九十一章雙頭鷹——折翼東方——
四百九十一章雙頭鷹——折翼東方
奉承一個超級大國,尤其是中華這樣有著悠久曆史和榮耀的大國,單純的吹捧國力是見不到效果的。法特赫-阿裏沙.卡紮爾這樣,輕飄飄的的掛上長城,既沒有露骨的阿諛,也沒有赤luo裸的溜須拍馬,但是卻能一語中人心地,起到最好的效果
而法特赫-阿裏沙.卡紮爾本人,對於自己國王之尊來有意吹捧一個小小的使團副使,臉上也沒有半點的掛不住和內心羞惱。
國力不如人就該如此。相比那些在大國使者麵前唯唯諾諾不敢放口一言的小國國王,法特赫-阿裏沙.卡紮爾現在這樣已經可以了。
中波正式結盟,消息傳遞四方,波斯境內立刻一片歡騰。這消息如果是放在兩年前,波斯人民間絕對是半點欣喜之色都不會有。中國是那裏?中國是什麽?他們可一點都不知道。
但是眼下這過去的一年總,中華帝國是壓著俄羅斯在打,實力顯然是要遠勝沙俄的。而波斯人自己的軍隊卻在格魯吉亞被俄軍一路橫掃,打得潰不成軍,連連敗北。相比之下,兩國高下就一目了然。
剛剛受到了斷足之痛,一條大粗腿就擺在了眼前,波斯抱住了,百姓們聽了當然高興。格魯吉亞的痛苦波斯人不會輕易忘記的,所以壓著俄國在暴打的中華帝國就是波斯人心中最好最棒的盟友。
不過波斯人的歡呼卻不是斯拉夫人的歡樂,而更像是一曲悲歌……
阿斯特拉罕。
一隊騎兵的拱護下,庫圖佐夫乘坐的馬車遠遠消失在了送行的眾人視線中。
巴克萊半個月前抵達的阿斯特拉罕,交割了統軍大權的蘇格蘭人走馬上任。而就是在當天,第三師像是誠心惡心他一般,在統帥兵權交割的過程同時,大部隊徹底拿下了波克羅夫斯克。
四千俄軍被俘了兩千四五百人,戰死的也有接近一千人,最後逃回薩拉托夫城的隻有一個營的殘兵敗將。
整個南戰區的俄軍都大受震動,因為波克羅夫斯克今天被中國人趁機拿下了,而在明天中國人是不是也可以把他們拿下?
巴克萊當即挽留下了就要前去沃羅涅日的庫圖佐夫,這個時候俄軍需要他的親自坐鎮。而對於亞曆山大一世的命令,巴克萊親自上書。
論軍事才能巴克萊不認為自己就比庫圖佐夫遜色,可是論威望,俄軍中一個外國人身份的巴克萊就遠遠比不上庫圖佐夫了。在全軍慌亂的時候,巴克萊需要庫圖佐夫坐鎮阿斯特拉罕,給自己穩定軍心。
巴克萊不認為自己的請求有什麽錯,他以為當自己的要求送到亞曆山大一世麵前的時候,得到的肯定會是應允和肯定的答複。
“這是庫圖佐夫的無能。波克羅夫斯克的失守和三千多將士的遇難原因就在於他軍事布置的漏洞,這是庫圖佐夫失敗的最直接明證……”
步兵中將格雷茲洛夫繼續歇斯底裏的攻擊庫圖佐夫。
顯然他的這些話代表著亞曆山大一世的觀點,沙皇用自己親信的嘴說出了自己的意思,於是又一道重複的命令下到了阿斯特拉罕。
冰天雪地中巴克萊、貝尼格森等人送別了庫圖佐夫。巴克萊細心地觀察著身邊將領和士兵的神情,一絲笑容漸漸地在他心底升起。自己的動作果然沒有白費,庫圖佐夫今日的離開原罪都會歸於沃羅涅日,而不會半點沾染上自己。襄樊,自己的聲望反倒還能借此機會在士兵們的心中紮的更深。
半個月時間了,巴克萊已經度過了自己最艱難的一段時間,連連的敗仗所引起的軍心震動,在半個月中已經消散了許多。
庫圖佐夫此刻離開也很好,巴克萊雖然並不多麽的反感他,但是有一個威望高著的前總司令待在自己身邊,也是一件製肘的事
“伏特加。”回到住處,壁爐中鬆木在熊熊燃燒,房間內被騰的暖嗬嗬的。巴克萊心情輕快地向自己的侍從說道,舒服的躺在靠椅上。
“可憐的庫圖佐夫,願你好運。”接過侍從遞來的酒杯,巴克萊衝著西北方向遙遙一敬,一口喝掉了杯中的三分之一酒水。
十一歲不滿就來到俄國,幾十年下來巴克萊這個蘇格蘭人不僅自身感情熱愛著俄國,也由衷的喜愛上了烈烈的俄國名酒——伏特加。
“我需要立刻見到司令官——”一個身上還帶著少許雪花的俄國騎兵軍官直闖向巴克萊的休息室。
“這是緊急情報,緊急情報,先生。我必須見到司令官,必須……”騎兵軍官態度堅定異常的向巴克萊的侍從官要求道。對於侍從官所說的巴克萊在休息,他置之不理。
“讓他進來——”
房間內的巴克萊聽到了外麵的聲音。
“巴格申什中校?”看到來人,巴克萊驚訝的叫道。來者竟然是沙皇的弟弟康斯坦丁大公的副官。“上帝啊,你怎麽會來到這裏?”
如果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康斯坦丁大公現在正應該在外高加索。
“上將先生,有一個非常嚴峻的消息你要知道:中波同盟了。”在外高加索策馬狂奔來阿斯特拉罕之前巴格申什就已經知道庫圖佐夫去職的消息,所以麵對巴克萊司令官,他毫無一點驚訝。
所有的好心情瞬間被摧毀,巴克萊感覺還在肚子裏發熱的伏特加此刻都變得冰冰涼了。
中波同盟寓意不言而喻,對於俄羅斯這真是太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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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菲諾。
火箭彈帶著一聲聲尖嘯不停地落在地麵上,一次次劇烈的爆炸帶著的不僅僅是硝煙和工事的塌陷,還有那不住的血液與碎肉,巨大的轟鳴聲足以震聾任何近在咫尺的俄軍士兵。火箭彈再一次在人們麵前表演著自己強勁的毀滅力,衝擊波下一切肌肉和牆壁都變得不堪一擊。
俄軍四處逃散著,為了躲避那非人力所能抗衡的危險,身材高大的俄國人不得不努力地彎起了腰,像一隻隻倉惶的老鼠,有渾似一頭頭無頭的蒼蠅,在四處亂撞四處亂跑。
英勇的哥薩克騎兵不在嚎叫了,除了那些戰敗後直接騎著戰馬逃之夭夭的以外,這剩下的就全跑進馬爾菲諾城裏去了。
在這裏他們沒必要揮動自己手中雪亮的哥薩克騎兵刀,他們在死亡之前也表演不出不管生死拚死衝陣的壯烈。火箭彈和炮彈把他們連人帶馬都撕成粉碎,滿腔的熱血盡數噴散在冰天雪地裏。
阿列克謝耶夫,這名俄軍步兵少將,馬爾菲諾的守衛司令,此刻隻能肝膽皆裂地看著那自己的部下在爆炸聲中一片片倒下。
俄軍少將的一顆雄心直接涼到了九淵地獄。
“庫圖佐夫上將是正確的,我們不是中國人的對手。陛下一直以來的頑固隻能把俄羅斯推向深淵的穀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阿列克謝耶夫回頭一看,羅德洛維奇——馬爾菲諾的市長,一個六十歲的老人。藍灰色的眼睛中寫滿了疲憊與失落,羅德洛維奇已經不再抱希望了。
“市長先生?你怎麽到前線來了?”阿列克謝耶夫驚訝道。
羅德洛維奇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這個時候任何地方都是前線不是嗎?尊敬的少將。”
語言中帶著一絲嘲諷。作為一個小城的市長,羅德洛維奇絕沒有阿列克謝耶夫的政治地位高,可是這個時候地位的高低已經沒什麽用了。
“馬爾菲諾建城有二百年,二百年中就沒有那一支外國的軍隊駐紮過這裏。與二百年前相比,俄羅斯強大了無數倍,我們是世界上第一流的強國,法國人、英國人都不敢輕視我們。
可是現在中國人打過來了,我們毫無置疑的趨於劣勢……”
“市長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麽?現在是戰爭期間,我可沒必要聽你說這些。”阿列克謝耶夫聽得出羅德洛維奇之前話語中的那一絲嘲諷,心中有點發怒,卻更不耐煩阿列克謝耶夫的話。
二百年沒有被別國占領過又怎麽樣?戰爭勝敗都是常事,國度也會興衰更替不定,像當初顯赫一時的蒙古人和土耳其人,現在不都全部沒落了?
當年土耳其曾經打進了莫斯科,但現在不還是俄軍在壓著土軍打?
羅德洛維奇微微一笑,阿列克謝耶夫的話根本觸怒弄他。“是的,年輕的時候我也曾經十分向往東方,我也參加過軍隊。東方那片富饒廣袤的土地上,盛產著無比華麗的絲綢,寧靜清香的茶葉,和珍寶一般光彩的瓷器。整個歐州都為之傾倒,為之眼紅。我,俄羅斯,當然也不會例外。那個時候我甚至期盼著立刻與中國開戰……”
羅德洛維奇停住了自己的嘴,他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現在看起來他當初的願望是多麽的可笑。中國人在自己國土千裏之外的地方都能支撐著幾十萬軍隊的戰線,還有餘力去聯係波斯人,國力強大到了何等地步?俄國跟他們比起來……
阿列克謝耶夫也沒有接話,老市長的願望又何嚐不是自己年輕時期的願望。中國人的財富真的令整個歐洲都為之眼紅。
可是現在……
嘴角慘然的一笑,阿列克謝耶夫舉起望遠鏡打量著戰場。“最後的時刻或許就快了……”
羅德洛維奇搖晃著從指揮部走出來。整個城市都在中華軍炮火的籠罩下,“完了,馬爾菲諾完了……”
連連的爆炸聲伴隨著羅德洛維奇的感歎。突然他停住了腳步,低頭愕然地看著胸口,白色的襯衣已經被汩汩的鮮血染成了妖異的殷紅色。力氣像是**的洪流從他體內迅速流失,羅德洛維奇兩腿發軟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城內的俄軍依舊在拚命的抵抗著。如果敵人是法國人,那麽現在他們就可以答應投降,沒人會說他們懦弱。但現在的敵人是中國人,是黑眼睛黑頭發不信耶穌的黃種中國人。俄軍大部分選擇依舊抵抗。
在城牆倒塌的東麵一次,俄國人拚命地修築著簡單陣地,抵抗著中華軍的進攻和炮擊。
教堂鍾樓上的修士已經忘記了敲擊大鍾,他兩眼呆滯的看著那東牆彌漫的煙塵盡散之後的淒慘形狀,不停地在胸口畫著十字,企求他們所信仰的上帝,解救走他們的靈魂。
中國人的武器實在太可怕了。地獄的撒旦也不過如此。
馬爾諾菲城內一些婦女和兒童尖叫著四下躲藏著,甚至有些人為了搶奪一個能夠容身的地窯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同胞。
炮聲仍舊在持續著,但卻無法壓製城外傳來的嘹亮呐喊聲與歡呼,以及那響亮的軍鼓號聲。
“上帝啊”看著那些中華軍士兵發著震耳的吼叫聲,殺氣騰騰地撲向那馬爾菲諾已然倒塌的東城牆時,上校斯卡夫斯基雙手合攏在胸前緊緊地握住一個銀十字架,灰藍色的眼珠子裏滿是絕望與哀傷。
他沒有去大聲的招呼軍隊迎上去,或是叫囂著堵住缺口。這個時候還能夠堅持在最前線的士兵絕對是最英勇的俄國戰士。百十條人影站了起來,端著上好了刺刀的火槍直撲向衝鋒來的中華軍。
斯卡夫斯基悲哀的就是那百十條身影。因為部守在東城的俄軍原本足足有一個團的。城東是中華軍的主攻方向,也自然是俄軍的主要防禦陣地。
總兵把守,一個團的兵力對於馬爾諾菲城內的俄軍來說,那就是一支重兵。
殘存的俄軍部隊的阻擊,引來了狼群一樣衝鋒的中華軍士兵更加犀利的反擊,清脆刺耳的槍聲響後,兩軍就毫不避讓的展開了白刃戰。
對於西方軍隊來說,白刃戰終是激烈而短促的。他們脫離冷兵器戰爭太長時間了。
雙方士兵都在發出著淒厲的慘叫,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身來。人數占據著絕對優勢的中華軍先頭部隊很快就橫掃了東城,斯卡夫斯基渾身上下插滿了刺刀血洞,因為他手上的戰刀沾染了中華軍戰士的鮮血。
“哥薩克出擊”阿列克謝耶夫大聲吼叫著。這是城內最後的一隻預備隊,也是唯一一支還能保持大體建製的俄軍。
可惜的是人數不多,隻有五六百人,並且中間相當一部分人沒有了戰馬。這批避入城中的哥薩克,坐騎戰馬早應經在中華軍連連的炮擊中驚散開了。
哥薩克的命運隻有一個結局。
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投降,但是要那樣選擇他們就不是真正的哥薩克了。這些哥薩克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已經被中華軍占領的東城,滿城的廢墟讓這些擅長騎著戰馬,揮舞著騎兵刀將敵人的頭顱斬下的哥薩克徹底變成了隻憑雙腿的步兵。但是五六百人依舊揮舞著手中的戰刀,在那淩亂到難以踏實落腳的殘垣斷壁間,英勇阻擊著蜂擁而來的中華軍。
“快,都到地下室去,讓老人、婦女和孩子先進去,都快點。”
“修士們,馬爾菲諾的男人們,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與我一起守衛這裏。這是上帝的庇護所,絕對不允許那些該死的異教徒涉足一步,絕不允許。”年老的神父手中拿的不再是經書,而是一杆嶄新的火槍。站在那大門口,向著身邊的同伴大聲地咆哮。“上帝讓牧師放養羊群,那麽牧師就需要趕走傷害羊群的餓狼。”老神父這樣號召著修士。宗教信仰的不同,有些時候會比民族和國家感情更加的不能調和。
城市內的廝殺與槍炮聲仍舊在持續著,而東麵傳來的聲音卻越來越近,這些沒有接受過任何軍事練的修士們即使拿著武器,被冠於總教的神聖之名,也不能掩蓋他們內心的恐慌和脆弱。這些人能做的隻有拚命地在心中詠誦上帝的真名,祈禱著奇跡的出現。
最後一名哥薩克倒下。他的騎兵刀被自己的對手用刺刀架開,而另一把刺刀趁機捅入了他的肋部,狠狠地,沒有一絲留情地整體沒入。當氣力在他體內流失,有一柄刺刀深深地紮進了他的胸腔。
一股股的血沫從他的喉嚨裏湧出,就像是一個醉鬼一般,搖搖晃晃地栽倒在那滿是碎磚亂石的城市廢墟上。
沃羅涅日。
法國駐俄大使科蘭古正在收拾著自己簡單的行禮,他馬上就要去阿斯特拉罕了。在莫斯科等待了那麽長時間,科蘭古實在不能根據字麵上的一些文字、消息來具體判斷中隊的戰鬥力。他需要到前線親身走一遭。
在沃羅涅日盤橫了幾天時間,科蘭古終於要繼續自己南下的路程了。“有可能的話,路上自己還會碰到庫圖佐夫……”內心中嘲笑著亞曆山大一世,科蘭古也真心的不為庫圖佐夫感到任何一絲的悲哀。
自己是法國人,科蘭古時刻都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和祖國。亞曆山大一世最好把俄國所有能打仗的將軍全部趕下台,對於法蘭西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結果和盟友。
“拚吧,繼續跟中國人拚下去吧……”
雖然中波同盟的消息傳到後,沃羅涅日寂靜一片。科蘭古就知道俄國人的戰爭進行不下去了。也所以,他才急著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