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酒品還是不錯的,喝多了除了稍微有些話多,其它沒什麽毛病。

而這個話多,也是有前提條件的,就是假借酒意,可以說出平時不方便說的話。

很久之前,他在夏雲澤和莫子楓麵前都這麽做過,貌似沒有什麽破綻。

現在,感覺出歐陽若言在套他的話,林立麵上笑著,心裏也笑著。

雖然不知道二師兄真正的用意,不過沒有關係,二師兄冰雪聰明,隻要讓他知道自己的用意就可以了。

林立端起酒杯,見是空的,就拿起酒壺,給歐陽若言和自己分別倒上,舉起來。

兩人輕輕碰碰杯子,一飲而盡。

林立才道:“二師兄你不了解我,我這心裏,有著雄心壯誌呢。”

說著拍拍自己的胸膛,不意外地看到歐陽若言的神情專注了一瞬。

“草原才這麽大。”林立在自己麵前畫了個不大的圈,“草原的北邊還有大片的土地,東邊還要走好遠才是大海,西邊,更有無數高山大河。

我第一次到邊關的時候就在想,我大夏富饒,國力強大,不欺負別人就是好事了,怎麽還要被人欺負。

所以那時候我就有個誌向,就是有朝一日,一定要征服草原,征服大夏周邊所有小國,甚至大海以外要是有國家,也要讓他們一並臣服。

二師兄啊,你不知道,我們華夏人秉承著禮儀道德,對人謙恭有禮,從不幹侵略的事。

可是外族人不這樣啊,他們會把咱們的友好當做可欺,把咱們的善良當做懦弱。

就咱們邊關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就足以說明了。”

歐陽若言點頭,語氣裏也不由帶上了義憤填膺:“不錯,我在邊關做香皂生意的時候,也與外族人交道。

他們做生意的頭腦是不如我們,可是要論燒殺搶掠,可本事呢。”

林立一拍桌子道:“對啊,他們的念頭裏,得不到的就要搶,搶了的就是他們的。”

林立說著這話的時候,不由想起前世那些損失的國寶,陳列在某大什麽帝國博物館內的華夏文明,就氣不打一處來。

“所以,二師兄,我悄悄地和你說啊,我這邊一定要多生產子彈步槍的,等到咱們開春種了糧食,子彈火炮也夠用了,天氣也好了,先殺向北邊。

首先、一定、必須將斯拉夫人對草原的威脅鏟除了。”

林立才不管這麽做是不是侵略呢,“這麽做的好處,一是揚我大夏的威望,二是可以保證草原在一定時間內的修生養息。三就是滿足我的願望。”

林立又給歐陽若言倒杯酒,卻沒有端起來。

“什麽願望?”歐陽若言忍不住問道。

“讓大夏的旗幟插到神州大地的每一個角落,讓大夏盛世輝煌,八方來朝!”

歐陽若言忍不住被這豪情壯誌所激勵,心潮澎湃,撫掌道:“好!小師弟有如此誌向,師兄我敬你一杯!”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歐陽若言終於問道:“小師弟,你與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反……意?”

說到後兩個字的時候,歐陽若言壓低了聲音,低得近乎耳語。

林立詫異道:“二師兄何出此言?我哪裏做的會讓你有這般誤解?”

歐陽若言哼笑道:“哪裏都是誤解。”

林立搖頭加擺手:“二師兄,這就是你相差了,我可沒那打算。”

歐陽若言喊著林立,滿眼睛都是你就瞎說吧。

林立深深吸口氣:“二師兄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對那位置可沒興趣。成天坐在個坐都坐不舒服的椅子……呃,寶座上,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看不完的奏章。

想要做點決定,這個大臣反對,那個大臣勸解的。

哪裏有我這個大將軍過得舒服啊。南征北戰看起來辛苦,那是打仗的人自己不會享受。

二師兄你看看我,我有多麽辛苦嗎?我手底下的士兵,也真有那麽辛苦嗎?

我創造出來的功績,可不是坐在那個位置上就能做到的。”

“可你籌謀的這些,與陛下有何區別,不同樣的殫精竭慮?”歐陽若言還是不肯相信。

“哈哈,二師兄,這區別可大著呢。我可以向陛下要人,要銀子,我缺啥要啥。煩惱可全是陛下的。”

林立說著又給自己灌了一杯,這一杯之後,可真有些醉眼迷離了。

“二師兄你能來幫我,我可開心了。你不知道,我出個點子帶兵打仗還可以,讓我操心具體事,煩都要煩死了,還不能表現出來……呃。”

林立酒意上湧,他知道有些遭不住了,左右看看,扶著案幾站起來,“我得出去看看了。”

站起來就是一晃,歐陽若言連忙伸手扶住:“還看什麽,今個好好歇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林立終究是喝了太多的酒了,聞言點點頭,就又坐下,又要躺倒在地上。

歐陽若瑾忙拽著林立:“這裏如何休息,趕緊回帳篷裏。”

林立嘟囔著:“那可不行,秀娘有孕呢,熏著她和我的乖女兒了。不回去不回去。”

歐陽若言瞧著耍賴的林立,哭笑不得。

隻得高聲喊了林立的護衛進來,要人通知秀娘林立與他今日宿在一起。

林立酒意終於上湧,腦袋發沉,警告自己切不可再多說話,便沉沉睡去。

好在歐陽若言得了他想要得的話,也沒有再折騰林立。

林立暢快地睡了一大覺,半夜裏被尿憋醒,睜眼就見到帳篷內點著蠟燭,二師兄正在寫著什麽。

他吃了一驚,才想起來他昨天下午喝多了,可能隨處就睡了。

也顧不得許多,掀開被子起來。

歐陽若言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下,放下筆道:“醒了?”

“起夜。”林立急急忙忙地道,抓起旁邊的大氅披在身上就衝出去。

歐陽若言笑了笑,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門簾掀開,林立帶著冷風又鑽了進來。

“二師兄你還不睡?我打擾你了?”

歐陽若言最後寫了幾個字,這才再次放下筆:“沒有,我寫個計劃,這才寫完。”

說著上下打量林立,“那邊有茶,還溫著,喝點?”

林立正口渴,就自己倒了杯,幾口喝下去,隻覺得還口渴,又喝了一杯。

“二師兄,你寫的什麽計劃?”

歐陽若言將紙張遞給林立,林立接過來上下看著,臉上露出喜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