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莫子楓全用來處理林立離開之後產生的瑣碎之事的了解上。
而林立,每日也不過休息半個晚上,就抓緊時間趕路。
沿路,林立見識到風府是如何訓練他這支兵的了。
兩個月前,這些兵還是水庫裏搬著石頭喊著號子的粗獷漢子,現在,就成了一支頗為守紀律的軍隊。
趕路也是訓兵。
斥候先行,精英在前,他們一行人被護衛在中間,身後又是一隊人馬,甚至在後邊遠處,風府仍然留了斥候。
林立問過風府是為什麽?難道是擔心莫子楓派了追兵。
風府回答道是為了以後行軍打仗做準備,讓士兵們時刻都能警惕,也養成警惕的習慣,以便可以隨時進入到作戰的狀態中。
林立也注意到,斥候不是一成不變的,每天都會交替地換上一撥人。
這一隊士兵,分明是整體都作為斥候被培養的。
每天晚上,風府還會給斥候小隊長開會,聽他們匯報一日的觀察,然後給他們分析講解。
林立旁聽了一天,就被高強度的趕路消耗掉了大部分體力和精力。
而方曉,更是在第二天開始,就進入了吃飯、趕路、休息時候入睡、再趕路再入睡的狀態中。
林立甚至都擔心,這般趕路之後,方曉會體力不支病倒了。
但事實證明,方曉的體力雖然差,耐力卻還是很強大的。
一連五天的趕路,林立都疲憊不堪,方曉卻能堅持下來。
“侯爺,今晚上咱們在莊子裏入住。”終於有一天,白日裏休息的時候,風府前來匯報,“前邊有個莊子是崔哥買下的,今晚侯爺和方公子可以洗個澡,好好休息一夜。”
林立雖然還能堅持,聽了也很是高興,下午的趕路都有了動力。
果然天擦黑之後,他們來到了郊外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個大莊子中,莊子不是很大,但也容納了他們這些人馬。
林立和方曉住在主屋內,熱水也都準備好了,幾天以來他們終於能洗個澡,換身幹爽的衣服了。
“侯爺,咱們的人傳了信來,莫大人果然是被伊關的事情絆住了。”方曉洗了澡,拿著一封簡短的書信來找林立。
林立正很沒有形象地攤在塌上,聽說方曉過來,連忙爬起來。
“方公子怎麽沒先歇著。”林立接過信,很快看完,“哈,莫大人還是很上道的嘛,不枉我給他留了那麽多的事情。”
方曉笑道:“莫大人這是騎虎難下,侯爺將伊關的底打下來了,他若是維持不住,丟了他的顏麵是小,沒有辦法和陛下交代是大。
不過我估計這些事情絆不住莫大人幾天,他也正好趁這幾天將伊關摸熟了——剛洗漱的時候眯了片刻,還好。”
林立便招呼著人送上吃的,和方曉坐下道:“所以咱們到了邊關,簡單修整下,做些補給,我去聯係江飛,你去接方煜,人到齊了就走。”
方曉點頭:“邊關六萬人馬,侯爺真一點人也不打算帶上?”
林立道:“就怕邊關那些將士們是大爺,瞧不起我們這些才訓練一兩個月的士兵,到時候先看,再做決定。”
這幾日風餐露宿,雖然沿途休息打尖所在,幾乎都有崔亮提前安排的人接應,也有熱乎乎的飯食,但哪裏有莊子上的這般飲食精細。
林立吃著,就又想起他想要搞的罐頭了,可惜,罐頭的薄鐵皮能做出來,上邊應該鍍的金屬鋅還沒有被發現。
密封和開啟問題也沒有研究出來。
鋼鐵廠停頓,研究問題也要停頓下來,再想開始,得是在北匈奴有塊穩定的土地之後。
兩人很快吃了飯,林立又將隨身攜帶的地圖鋪開,著人去喊了風府王成來。
“咱們出發了,這般速度再有個三五日就能趕到邊關,下一步具體如何,該研究研究了。”
林立指著地圖上邊關的位置道,“如果可以,我打算帶上邊關的一部分兵力,與我們的步兵和騎兵混合編排。
步兵大炮遠程作戰,近戰還要靠邊關那些常年打仗見過血的士兵來。
一方麵是保證我們的步槍手,另一方麵也給我們的士兵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你們覺得怎麽樣?”
王成先道:“侯爺有陛下的密旨,可以調動邊關六萬大軍,侯爺打算調動多少人?”
“兵貴精不貴多,我打算再要四千人,一半步兵一半騎兵,這樣,我們就有三千騎兵了。”
林立手上這一千騎兵,還是烏合之眾。
風府訓練的騎兵隻有五百,是從那五六千人的水庫勞工中挑選出來的,真正騎馬訓練的時間,也就半個多月。
騎馬奔跑起來是沒有問題,但是馬上作戰能力近乎於零,騎著馬根本不能開槍,開槍也沒有命中率。
但騎兵在草原作戰是不可缺少的,因此林立還是想要一部分騎兵。
“帶上邊關的兵也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免了我們自己的人運送糧草。”林立看向三人,“咱們糧草是不缺,但我也想要看看邊關和陛下的態度。”
方曉道:“侯爺的想法很好,咱們的兵都是能以步槍遠程射擊的,訓練上也以作戰射擊為重點,輜重運送上若是勞動他們,得不償失。
侯爺最好還要些小兵負責運送搬運大炮、炮彈、鐵絲網,勞役也可以。”
林立記了下來——這些以前也討論過,不過是最後確定下來而已。
又商量了需要人數的上限和下限,慣例上需要的口糧。
再一次確定了出關之後的路線,行動的速度,商議的事情細節上就多了許多。
計劃就是為了變化用的,隻有一次次的增減,才能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有信心。
隨著距離邊關的接近,林立也緊張起來。
他將家小都帶了走,莫子楓會不會覺得他有反意,會不會給邊關去了快信,就等著請他入甕?
夏雲澤會不會跟著也降下來聖旨,像對待孟飛虎一般對待他?
很明顯,緊張的不僅僅是林立,連方曉神色都是越來越嚴肅起來。
隻有風府和王江的麵上什麽也看不出來。
終於,他們在距離沈河城一天的路程上,與提早出來的士兵匯合,望著整整齊齊站在自己麵前的六千士兵,林立的心終於穩定了下來。
邊關,北匈奴,他林立來了!